他又问了句,“老婆,你确定让我剪?”
“:嗯,确定。”零陆肯定地点头。
“:剪到哪里?”
“:肩膀下一点点。”
“:我剪了。”顾知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剪吧。”零陆说得轻巧。
剪刀和头发接触,一缕一缕有小臂长的断发飘落在地,快速堆积起来。
顾知也不敢一次性剪太短,这样的话,就算零陆的头发被他剪坏了也还能够有修复的余地。
整个剪头发的过程持续了三十分钟……
“:好了。”顾知也放下手中的剪刀,手指和胳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变得酸胀。
“:我去看看。”零陆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拢在耳后看了看,“挺好的,等它长两天看起来就自然了。”
顾知也高度紧张的精神这才彻底松懈下来,他一边从角落里拿出吸尘器把地上的碎发打理干净一边提高音量问。
“:怎么突然想到剪短发?”
“:睡觉的时候老是压着,头发太长让我觉得脑袋很重,剪完之后感觉脑袋轻飘飘的。”
零陆甩了甩脑袋,“很难看吗?”
“:好看。”顾知也停下手里的活走到零陆跟前亲了她一下,“看起来年龄更小了。”
“:那不行,再小的话我俩出门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两辈人。”零陆戏谑道。
“:哪两辈人?喊一声来听听。”顾知也带着缱绻的柔情瞧着零陆。
“:切,你别想占我便宜。”零陆朝着顾知也耸了耸鼻子。
“:你先说我老。”顾知也注视着贫嘴的零陆,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谁能想到同一个人,在半年前还是一声不吭,像是屋子里头没这个人似的,现在已经开始和他斗嘴了。
“:你本来就老。”
“:老婆,秉着尊重老人的优良美德,以后我说什么你可不能说不。”顾知也把用完的吸尘器放回之前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我没有美德。”零陆憋笑着说。
“:我自己找的老婆,没有品德也只能认了。”顾知也搂着零陆那柔软的腰肢,满脸含情地认真盯视着她,故作感慨地讲。
目光鼻息一接近,两颗本就兴奋着的心脏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我说你老你怎么不生气?说你没有魅力你气成那样。”零陆问。
“:是人都会老,魅力不会老。就算我老了也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顾知也臭屁地讲。
零陆“呵呵”地发出快乐的笑声,“你脸皮好厚。”
“:追你可不就是要脸皮厚。”顾知也用鼻尖蹭了蹭零陆的鼻尖,笑着说。
“:陆。”稚嫩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零陆面红耳赤地胡乱推开顾知也,看向门口提着篮子的两个深棕色头发的小男孩,“嗨,怎么了?”
顾知也带着温存的微笑捏了捏她的耳垂,被零陆推开,并带着警告的口气问,“你干嘛?小孩在呢。”
“:我们来邀请你去摘浆果,屋后面有一片灌木丛,里面长了很多树莓,我们可以多摘一些,给妈妈做甜点。”
其中一位个子高一些的小男孩脸颊羞红着讲。
“:好的,但是我没有工具。”零陆耸了耸肩膀。
“:我们给你准备了。”个子矮一些的男孩抢着说,并把手上提着的为零陆准备的工具举起来给她看。
“:你答应吗?”高个子男孩问。
“:我答应。”零陆欣然应下。
高个子男孩笑着跳起来。
“:老婆,你可真是有魅力啊,居然给我招了一个年纪那么小的情敌。”顾知也附在零陆的耳边用露骨的语气逗弄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才八岁。”零陆斜了他一眼。
顾知也不知可否,“男人最了解男人。”
“:我走了,待会儿晚饭见。”
“:嗯,晚饭见。”
门口两个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等着零陆。她不忍让他们等太久,快步走向他们。两个小男孩高兴地走在前面带路。
顾知也垂手而立,凝视着零陆的背影。
只见她虚晃一枪,走出两步之后快速掉头扑进顾知也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吻。
顾知也立即用手扶住她的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想再多亲她一下,却被她躲开了去。
怀里那具柔软的身体已经走到几步外了,顾知也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始终带着浅笑,似是正在回味。
在采摘树莓的过程中,那个五岁的小男孩一声不吭,摘到之后先往嘴里送,所以在开局十分钟之后,他的篮子里还是空的。
“:好吃吗?”零陆瞧着他吃得嘴巴红红的样子,觉得他可爱极了,放轻声音问。
小男孩不停点头。由于这片土地没有被工业污染过,他们兄弟俩早就习惯了摘下树上的东西随便擦一擦就往嘴里送。
“:短头发很适合你,你很漂亮。”高个子男孩红着脸杵在零陆跟前,挠着脑袋夸赞她。
这句话让零陆发自内心地大笑起来,“你可真会说话。居然还注意到我剪了短头发,谢谢,你也很帅。”
高个子男孩腼腆地跑到一边背对着零陆不再讲话了。
顾知也站在屋侧和查理一起把晚餐需要用到的桌子支开。
查理和丽莎为了表示对这两人的欢迎,临时宰了一头羊,准备在晚上的时候来一场丰盛的露天烧烤。
由于几十公里之外又有一片可供人打捞的海域,顾知也派人去买了一大堆海鲜并取了一瓶好酒过来,为这顿晚饭助兴。
他还喊来了几位厨师帮着丽莎做饭。好让这家子人不用为他们的突然来访而增加许多额外的劳动。
桌子摊好之后,顾知也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零陆豪爽的笑声随着风飘到了顾知也的耳朵里,他不停眺望着那个由于距离导致看起来只有丁点大的倩影。
“:这是我酿的梨子酒,尝尝?”查理从屋内拿着一个瓶子出来,里头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好。”顾知也应下。
查理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两个高脚杯,先是给顾知也倒了半杯,再是给他自己倒了半杯。
盖上酒瓶之后,他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始侃侃而谈。
“:你知道,伊恩看到你的妻子之后和我说什么吗?”
“:也许他说想要我妻子成为他的女朋友。”顾知也朝查理隔空举了下酒杯,浅抿了一口,由衷称赞道,“酒不错。”
听到自己的手艺被夸,查理笑得合不拢嘴,他也隔空朝顾知也举杯,饮了一口后笑着讲,“不,他说他要等到你和你妻子离婚,然后娶她。”
查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开朗,丝毫不为伊恩的这些话感到羞耻或者不满。
顾知也爽朗地笑了两声,“看来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他很勇敢,一个牧场主的儿子敢和身价上千亿的有钱老板抢女人。”查理自豪地讲。
顾知也笑了笑,“是。”
在谈话期间,顾知也除了偶尔看向查理,其它的时间都在眺望着远处那抹倩影。
查理也一直眺望着他两个儿子的身影。
这两个男人的身心都在不停地散发着幸福的泡泡。
零陆瞧着小男孩的嘴巴从来到这片灌木丛开始都没停过,开心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不禁对眼前这些树莓的味道产生了好奇。
她摘了一粒放进嘴里,一股无法言说的酸味直冲她的天灵盖。她不禁打了个颤,捂着嘴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口水就会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等到那股酸劲过去,零路才张嘴问旁边的小男孩,“不酸吗?”
“:酸。”小男孩像个战士似的,坚定地点头,话音还没落下,就又往嘴里塞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