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陆从包里翻出她所剩不多的那点当地的货币。按照她在机场吃的那顿速食的价格做了个大概的猜测。
“:这些给你,我随便猜的啊,是你不愿意说价钱,少了可不能怪我。”零陆双手把钱递过去。
“:多谢太太。”既然零陆给了,保镖也不再推辞,双手接过后揣进了兜里。
她低头把剩余那两张钞票放进包里,小声自言自语道,“后面几天要是再和顾知也吵架我就用这点钱打车跑路。刚刚好,嘿嘿。”她的笑声满含傻气。
顾知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零陆的身后,两位保镖立马接过他手上的购物袋。
零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丝毫未意识到站在她身后的人已经把她的自言自语尽收耳中。
“:想跑到哪里去?”零陆这两声傻笑像是有感染力似的,本来听到这句话还有些怒气的顾知也开口讲话时却是充满了宠溺。
“:机场呀。”零陆的身体一整个僵住,她快速扭头一看,发现顾知也正面容沉肃地盯着她。
她立马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露出谄媚的笑容。
“:一干坏事就嬉皮笑脸。”顾知也又爱又恨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顺带凑过去在她的嘴唇上贴了一下。
旁边两根钢叉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腻歪的俩人。
零陆的脸颊发烫,从耳垂红到了脖子根。她羞赧地瞪了顾知也一眼。
“:回去了。”顾知也俯身做出个要抱她的动作。
“:你干嘛?”零陆瞪大眼睛问。同时她迅速把双腿并拢扭到一边,身体前倾用手推开顾知也伸过来的两条胳膊。
“:你不是走路的时候不舒服。”顾知也柔和的话音当中微微含着幽怨。
两条钢叉对视一眼之后默默低下脑袋。
“:就几步路,我可以走。”零陆站起身来,瞟了一眼两个保镖手上提得满满当当的袋子,“你不是去买睡衣了吗?怎么这么多袋子?”
“:多买了几套。”顾知也牵着零陆之后刻意放慢放小了步伐。
零陆走得很慢,每次跨就跨一大步,像是在踩格子似的。她埋着脑袋,偏头的一瞬瞧见了橱窗里人形模特身上那条粉色的花瓣绣花长裙。
裙子的领口处和袖口处全都是由手绣的花瓣拼接而成,带着褶皱的下摆,泛着光泽的布料,不由得让零陆多看了一眼。
顾知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
俩人离开商场回到酒店,车子驶过酒店正门的时候零陆瞧见有人在对着门口的喷泉抛硬币。
“:那是个许愿池吗?”她指着喷泉扭头问顾知也。
“:嗯。”
“:我昨天也来了这里怎么没看到。”零陆拍了拍脑袋。
“:老婆,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眼睛?”顾知也把下巴搁在零陆头顶上,“上午骑马腿被擦破了,一天都没发现,痛感这方面也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只是没注意。而且有些伤口本来就是你不看见它的时候感觉不到痛,看到了才会开始痛。你没有过吗?”
零陆仰着脑袋用期待地眼神瞧着顾知也。
“:没有。”顾知也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吧。”零陆收回视线,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酒店后,顾知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他的白衬衫递给零陆,“去洗澡,今天先穿我的衣服,那些东西我让人洗好之后你再穿。”
“:嗯。”零陆接过顾知也递来的衣服,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撅着个嘴,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不高兴我那样说?”顾知也摸了摸零陆的脑袋问。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那两个方面是不是真的有毛病。”零陆抬起脑袋,五官紧皱在一起。
“:我身上已经有那么问题了,要再出现什么新的毛病那不是完了嘛。”她哀怨地讲。
顾知也又好笑又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解释。
“:我想你去做痛觉方面的检查是想知道你在这方面是不是比较迟钝,让你去检查眼睛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近视或者散光。”
“:又不是得了绝症才去检查,小毛病也可以去检查。早检查出来早治疗,免得拖久了拖成大毛病。”
“:那好吧。”零陆委屈地讲。
“:再去检查一下胃消化功能。索性再做个全身检查,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一遍,怎么样?”顾知也用脸颊贴了贴她的脸颊。
“:回海城再检查。”零陆满脸担忧。看来她也很想知道她自身的身体情况。一直以来都无比抗拒的事情这下终于松口答应了。
“:去洗澡,洗完我给你涂药。”顾知也抚摸着她后脑勺的头发,神色欣慰。
“:嗯。”零陆心事重重地回答,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清楚了顾知也的话没有。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知也已经洗完澡在沙发上坐着,他腿上放着电脑,身边放着医药箱。
“:涂哪个?”零陆在他身边坐下打开医药箱问。
“:你把腿放上来。”顾知也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电脑放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什么东西?”零陆那双天真的眼睛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把腿放上来。到时候体检还要特别检查一下耳朵才行。”顾知也一边调侃一边从医药箱当中取出碘伏和棉签。
“:不不不不了,我可以自己来。你不是很忙吗?你去忙呀。”零陆瞧着那两个无比尴尬的位置,背部火烧火燎的,开始往外渗汗。
“:我不忙。”顾知也在零陆身前蹲下,抓着她的腿弯打开了点,好瞧清楚那片红彤彤的伤口。
零陆抓着沙发的手一下握紧,心脏跳得狂乱。她在内心无力大喊:救命。
“:老婆,磨出水泡了,接下来几天这两块地方不能沾水,容易化脓发炎。”顾知也神色肃然。
“:我刚刚看都没有啊。”零陆狐疑地把腿搁到沙发上,一手按住两腿间的衣摆。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不仅是起了水泡,甚至还有两个水泡磨破了。
“:你呀。”顾知也一边把碘伏涂在她的伤口上一边轻轻吹了吹。
零陆的呼吸一下就被顾知也搞乱了。
起先,他的鼻息是热的,后来,吹出来的气息是凉的。冷热更替之下,她的大腿变得麻麻的。
零陆咬着下嘴唇,浑身都开始火烧火燎,脸部也像是烧着了一般。她紧张地按住衣摆。
顾知也全身的血液早就沸腾了起来,直冲一处。他不敢四处看,也不敢分神,装得无比认真和正经。
他知道零陆看起来也不如表面镇定,因为她的腿会时不时轻颤一下。
零陆突然感觉一股暖意涌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一处,流了出来。在整个涂药的过程中,她的身体内部就一直这样循环着。
顾知也太阳穴上的血管在怦怦跳动,他全身都在急剧升温,早就加重的呼吸被他刻意压制和放缓之后听起来和平时无异。
这个药涂到最后,零陆的脸已经红得像是发了场高烧似的,耳垂滚烫,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酸痛。
顾知也突然抬头盯着她那双如小鹿般警惕的眸子。
零陆抿着嘴,瞧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中翻涌的欲望,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问,“好了吗?”
“:好了。”顾知也低头在她的腿上亲了一下。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把碘伏盖好收进医药箱,把用过的棉签扔进了垃圾桶。
零陆感觉她浑身的热血一下冲到天灵盖,而刚刚被顾知也亲过的地方还是麻酥酥的。
她甚至感到一阵无力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