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景王在京城内的宅邸。
明天一早,朱载圳就将从京城出发,前往自己的封地德安就藩。
朱载圳在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后,不由得心生好奇,旋即向一旁的下属吩咐道。
“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如此热闹?”
“是,殿下!”
被朱载圳所叫到的那名下属见状,旋即应声道。
随后,只见其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将其中的缘由尽数告知于朱载圳。
“殿下,外面是一群刚刚参加完会试的考生,他们方才是在争论文章的名次。”
“就在不久前,严阁老答应替这些考生评卷,不过,只有前三名,方才能够获此殊荣!”
朱载圳在从下属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冷笑一声,暗自道。
“这个严嵩,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
随后,只见朱载圳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下属,旋即询问道。
“对了,请帖都发出去了吧?”
听闻此话,那名下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跪伏于地,支支吾吾道。
“殿……殿下,请帖都发出去了,只不过那些官员都……”
“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是吧!”
朱载圳将下属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紧跟着补充道。
“是的,殿下,那些原本与咱们私交甚密的官员,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咱们疏远了。”
先前的那名下属见状,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尽管在这之前,朱载圳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建设,但是,当他真正从下属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不由得从心里升起一种浓浓的挫败之感。
“这群该死的墙头草,等孤日后继承大统,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们!”
朱载圳在暗骂一声后,便顺势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只见先前的下属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殿下,在这之前,小的曾经无意间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听闻此话,朱载圳瞬间来了兴趣,旋即追问道。
“殿下,是这样的,先前陛下所居住的养心殿,由于年久失修,其顶部出现坍塌的状况,据说,还掉下来了不少的砖瓦。”
“然后,陛下就从养心殿,搬到了甘露宫暂住!”
朱载圳听完,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不耐烦地打断道。
“这件事情还用你说,孤早就知道了!”
那名下属见状,并不气馁,旋即继续道。
“殿下,您不妨往更深的层次想一想,陛下此举,究竟包含了何种意味?”
此时此刻,朱载圳也很快反应过来,惊喜道。
“你的意思是说,裕王那边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先前的那名下属听闻此话,连忙纠正道。
“确切地说,只有裕王那边的形势不容乐观!”
“试问,若是殿下,您在封地之中,作出了一番成就,会不会令陛下刮目相看?”
“另外,由于您远离京城,因此,不用时时刻刻处在别人的注视之下,犯错的几率,也将大大降低!”
“有时候,远离京城这个漩涡,并不是什么坏事!”
“因此,殿下,你只需要蛰伏起来,安心等待机会便可,一旦时机成熟,您将如同潜龙出渊一般,一鸣惊人!”
朱载圳在听完下属的分析后,眼中又重新燃烧起名为希望的光芒,暗自道。
“我现在正值壮年,只需要跟父皇比谁活得久就行了!”
“待日后时机成熟,未必就没有一争之力!”
……
自从答卷被交上去以后,便会被立刻封箱保存,整个过程中,都必须由专人经手!
待这些答卷被运送至指定的地方后,便会有专门的官员,将答卷进行糊名誊抄,以防止有的官员偷偷在答卷上面做记号,在糊名誊抄的这个过程中,也有专门的官员进行监督!
一旦这名负责监督的官员,发现有任何的舞弊行为,便可不经通报,随意处置涉事官员!
经由上述的这些繁琐复杂的流程以后,誊抄完毕的答卷,方才会被送到考官的手中。
由于此番前来京城参加会试的考生并不是很多,将近两百人左右。
因此,朝廷只委派了包括严世蕃在内的八名考官,来负责批阅这些考生的答卷。
“小阁老,还请您看一看这篇文章!”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考官拿捏不准尺度,旋即向严世蕃请教道。
“给我看看!”
严世蕃说完,从来人的手中接过答卷,开始细细浏览起来。
良久,只见其将手中的答卷放至一旁,无奈道。
“文章不错,立意也很新颖,不过偏题了,黜落吧!”
见严世蕃这位主考官发话,那名官员也放下心来,旋即如此应声道。
“是,小阁老!”
旋即,那份答卷,便被批注上了一个‘黜’字,被归纳到一旁的诸多废卷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严世蕃已经逐渐麻木,记不清这是自己批阅的第几张答卷了。
眼见房间里的诸多官员均已精疲力竭,严世蕃旋即吩咐道。
“今天就暂时先到这里吧!”
听闻此话,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的官员,连忙颇为感激地应声道。
“是,小阁老!”
旋即,只见严世蕃唤来把守在门口的官兵,待将这些考卷尽数收纳完毕后,便将其运送至专门存放答卷的地方,待将其妥善保存后,今日的工作方才结束。
……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第二天清晨,景王朱载圳便正式踏上了前往封地就藩的路途。
在这之前,他早已经将绝大部分的行李,都抢先一步,往封地那边运送。
其整个队伍,有大批侍卫护送,任何人凡是有接近的意图,都会遭到严厉的训斥!
当景王的队伍,刚刚走出京城的时候,朱载圳突然命令队伍停止行进。
只见其掀开马车的帘子,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是要将京城的景色,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旋即,只见朱载圳收回目光,无声自语道。
“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
说完,朱载圳便毫不留恋地将马车的帘子合上,命令队伍重新前进。
见此情形,一直以来,都躲藏在暗处,观察情况的锦衣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大人!”
“是!”
……
“陛下,景王目前已经离开了京城,正式前往封地就藩!”
甘露宫内,当嘉靖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旋即吩咐道。
“嗯,这件事情朕知道了,让沿途的锦衣卫,全都撤回来吧,不必再跟着了。”
“遵命,陛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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