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清欢,我记得我们医院好整理一点数据,你看我这个记性,你先吃着,我饱了先回房间整理数据了啊。”
白婷婷不等周清欢回答就独自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白婷婷慌忙的身影,周清欢知道白婷婷听见了自己的话,而且她心里现在应该很乱,她需要时间冷静想想,或者说她应该好好独自一个人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周清欢没有去打扰白婷婷。
白婷婷回到房间之后,她关上了房门,倚靠在门背上,身体不自主的往下滑。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双肩在不停的颤抖。
白婷婷哭够了,双眼通红,眼睛肿肿的,她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了脚都麻了,但是白婷婷并没有在乎这些,她走向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以前搬家的时候她东西一茬一茬的丢,唯独这个盒子她一直都带在身边舍不得扔,每当自己遇见不开心或者开心的事她总会拿出来看看。
这里面有她的青春和年少,同时也有她不堪回首的过去,没没想到这些白婷婷宁愿自己从未去过那里。
打开盒子入眼的是一张合照,上面的少年青春洋溢放荡不羁,女孩笑颜如花青涩懵懂,这是十八岁的白婷婷和娄清。
准确来说是十八岁的方慕亭和娄清,那时他们是同学,是邻居,是青梅竹马,是外人眼里的良配。
“方慕亭,方慕亭,是娄清的方慕亭。”男孩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朝天空大喊,因为是假期,二中没有人,空荡荡的校园男孩的嗓音显得格外的大。
“娄清,你干嘛呢。”女孩听到他这样大声的呼喊,有点不好意思的打了一下男孩的肩膀,试图阻止他幼稚的行为。
但是女孩手掌那点力度对于男孩来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笑声越来越放肆,有点故意和女孩对着干的感觉。
“方慕亭,我喜欢你,我们一起上政大吧。我们一起去看政坛杯,一起去看情水湖,一起努力继承我们父母的事业,然后我们就结婚生子,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男孩看着女孩的眼睛满是宠溺和期盼,他仿佛已经在憧憬着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这是高考结束的第三天,也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三天,他们来到了高中的校园,做了一起上政大的约定。
而这张照片也是娄清拍下的,那一刻白婷婷是真的觉得很幸福。
她和娄清从小一块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他们的父亲都是从政,家里之间的来往也比较密切。
小时候他们总在一起玩,大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玩笑说两家的孩子差不多,都知根知底不如在一起得了。
那时娄清的妈妈总会笑眯眯的给白婷婷拿零食然后说。
“慕亭啊,阿姨好喜欢你啊,你长大之后给阿姨当儿媳妇怎么样。”她的语气很温柔,眼里的宠爱是那么的明显。
白婷婷总是吃着娄清妈妈递过来的零食,然后有点懵懂的说可以。
这时周围的大人们总是会哄堂大笑,那时白婷婷还小不懂什么。后来长大了大人的玩笑却从未停止,久而久之白婷婷和娄清也自然而然的觉得他们以后是要在一起的。
所以在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娄清表白了,白婷婷也答应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在家人之间祝福和长久相处中建立起来的,这让白婷婷以为他们之间无坚不摧。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无坚不摧,只是没有碰到足够硬的东西罢了。
盒子里有很多的照片,有他们小时候的,也有他们在一起后的,照片下面是一条手链,那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娄清送给她的,送这条手链的时候娄清抓住她的手,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方慕亭,我会一辈子这样牢牢抓住你的手的。”
少年的目光是那么的炙热,以至于白婷婷以为娄清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离高考填志愿还有一个星期,白婷婷正在家里看着电视喝着冰镇西瓜汁。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来到家中,将白婷婷的父亲带走了,直到父亲被送上车白婷婷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只听见自己的妈妈一直在哭。
这一切都很突如其来,甚至没有给白婷婷反应的时间,直到母亲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去求爷爷告奶奶,找关系帮父亲脱困,白婷婷才知道原来父亲被上面查了,说他贪污。
听到这个消息白婷婷一时很难接受,因为在她的记忆中父亲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对妻子忠诚,对孩子宠爱,她不相信父亲是他们口中那个口诛笔伐的大贪官。
看着母亲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整日以泪洗面,白婷婷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了很多的话,具体的白婷婷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爸爸的工作本来就是高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他有什么错呢,只是不小心站错了队罢了,他们为什么要下这种死手呢。”
那是白婷婷明白了个大概,怪不得近几个月她见到父亲的时间总是很少,以前爸爸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同自己和妈妈唠唠家常,但自己的印象中爸爸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自己聊天了。
“妈,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爸爸以前不是有很多的朋友吗,能不能找他们帮帮忙啊。”
“找过了,真是树倒猢狲散啊,他们有的不想掺和这件事,有的说只能打听一,这件事情本来就复杂,你爸这次怕是真的栽了,哎。”
白婷婷看着母亲的脸,她的那声叹气让白婷婷莫名的心慌,她从未感到如此的害怕过。
“妈,我们去求求娄叔叔他们吧,他平时不是和爸爸最要好吗?”
白婷婷思来想去最终还只想到了娄清的爸爸,她看着母亲,眼里满是希冀,希望母亲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惜只看见妈妈一直在摇头。
“慕亭啊,算了吧,我去求过了,没用的,娄清他爸这次和你爸杠上了,他们家不会帮忙的。”
那句我求过了让白厅婷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很茫然也很无措,突然想到自己和娄清也有好几天没联系了,她想去找娄清。
心里这样想的,身体也很诚实。
知女莫若母,白婷婷的妈妈看出了女儿内心的想法,想阻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跑向门外的女儿露出无奈和心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