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前。
“父亲大人,塔蒂亚娜大人在梅洛彼德堡传来消息,公子大人没找到,但根据与她同行调查的那位旅行者所说,公子大人很有可能在梅洛彼德堡底下的原始胎海里。”
“哦?那家伙居然跑那里去了?”
“而且,密信还说梅洛彼德堡那封印原始胎海水的阀门不久前已经被冲开,但又被那位金发旅行者强行镇压了下去。”
“现在旅行者已经进入原始胎海水里调查公子的行踪,而塔蒂亚娜大人则是留在梅洛彼德堡应对那些浊水幻灵势力可能引发的反扑。”
“……”听着手下从梅洛彼德堡的眼线里得来的消息,阿蕾奇诺沉思。
“将计划继续下去,另外我们与那位未知魔神存在尽量保持交好,祂与女皇大人的最终目的,都是那座岛屿。”
“是。”
待手下隐匿于阴影里,阿蕾奇诺看着幽暗的房间里那簇跳动的火焰,其时明时暗的亮光将她的影子时长时短。
取得神之心的目标暂时需要搁置,现在,不仅要应对那已经证实的预言,还要应对那些妄图取代枫丹人的异端种族。
利益的选择需要一步一步来,人类,或者有智慧的存在,对于未知难免有所忌惮。
“父亲大人,属下在您所说的秘境里找到三块石板,另外秘境里所含的胎海水已经远远高于溶解枫丹人的最低胎海浓度标准……”
“父亲大人,属下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那谕示裁定枢机背后用女皇大人赐予的感应之物,的确感应到了有异动……”
“父亲大人,属下发现水神芙卡洛斯现已离开枫丹廷,陪同最高决斗代理人以及安沃奇,安娅。在最高审判官口中知道祂和他们去度假。”
“父亲大人……”
……
短短几分钟内,自己布下的眼线尽数收网而归。
得亏自己的孩子们也有很多不是枫丹人,不然……在这如今对她而言都有些危险的土地上,任何行动都是寸步难行。
自己不久前向那维莱特明确表明了立场。
先将预言以及那些妄图取代枫丹人的势力处理完后,再践行女皇大人的意志。
所成需对外,利益与归属让她有这样的念头。
各取所需而已,某种意义上,这里也是自己的故乡,也不能这么坐视不管。
三块石板……
听孩子说应该有四块的,但第一块不知所踪。
看上去是讲述了一些源自枫丹的起源,以及应对了一些流传出的预言。
石板内容:「这是一个理应覆灭的国度。我将在在过去记录它未来的历史」
……
结合向女皇大人求得的一些线索,第二块水神向天空岛认罪……
不过这顺序……
向天空岛下跪的水神……被人们拥簇的落入水中的水神……坐于王座上静待水淹没的水神……
缺失的第一块可能就是认罪的原因,枫丹人的起源……
似乎与预言对应的有些差异?
也罢,自己位格局限,搜集再多貌似不如那些活了许久,见识许多的存在。
如果是那位最高审判官,或者那位旅行者,也许有所眉目。
不过,听孩子传来的消息,那维莱特消失在露景泉,而旅行者在调查公子行踪……
那些高位格的存在目前枫丹就没有一位了。
就在阿蕾奇诺看着这石板上的画思考时,突然想到什么。
“或许,借此机会,和祂见一面。”
虽然祂的实力与心性确实没有女皇大人以及不久前遇见的那位未知魔神那般恐怖。
但不管是傀儡还是什么的……活了如此之久,加上身份特殊,祂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石板上预言的来源吧。
默默看着石板上那坐于王座上低头似在哭泣的神明,她的眼睛闪过些许的异彩。
……
“我……”
听着仆人那毫不掩饰的质问,嘴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让芙宁娜感到窒息。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芙宁娜女士,我已经对你那些说辞没有任何耐心了……”
识人千面的她从这位神明上看出了那种独属于人类的虚伪欺骗,也是直接放下了原本的尊重,脸色有些愤怒。
“你倘若还是这般一直对预言无动于衷的情况,我也只能……”
突然话未完,一位穿插在白淞镇的手下不知何时来到仆人旁边,单膝下跪。
“父亲大人,属下……”
“没看见我在和这位大人物交流吗?”阿蕾奇诺眉头一皱,手指轻动着,似有火焰迸发。
“但父亲大人托属下关注安沃奇先生的动向……”
“哦?他有什么事吗?”
“就在刚刚……安沃奇先生为了保护刺玫会会长娜维娅,不幸溶解在——”
突然一道巨大的火焰从仆人体表爆发,但又很快隐去。
火光迅速消去后,只剩她那紊乱沉重的鼻息。
很明显,她失态了。
“带我去——”
“是——”感受着父亲大人从未有过的愤怒,那人也是离开。
临走前,仆人有些冰冷的双眼看了那个怔在原地不动的神明。
她已经懂了,自始至终都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没有任何作为的神明身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仆人将寻得的石板扔在芙宁娜面前的草坪上,随后陪属下来到了白淞镇。
……
“不…不会的。”听到那个人说的话,芙宁娜眼睛失去了聚焦,本就昏暗的视线里,少女感觉到黑暗在迅速吞噬她。
安沃奇……死…死了?
不…我不相信……
被那番话给腐朽了身体,溃烂了灵魂。
少女感觉如今的视线天旋地转,耳朵一阵嗡鸣,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透过耳膜炸穿自己软弱的躯体。
她尽可能抬起一步,却只能可笑的挪动步伐,被身前的石板给弄倒。
膝盖顺势直接磕在石板上,脆弱的身躯那么不堪而破,伴随着的是疼痛,更多的是灵魂的剧痛。
“不会的……他是骗人的……”
“你怎么可能会死啊……”
“作为我的信徒,你怎么可能会死啊……”
“骗人的……我不相信……”
跪倒在石板上,少女想起身,但早已被心里的恐惧软弱给打败。
滴答——
泪水滴答。
滴答——
昏暗的天,也下起了雨。
打湿了神明的衣服,头发,身体……这雨也腐蚀了她的灵魂。
她无力抓着草地,手掌就连拔草的力气都使不出。
雨水顺着脸颊,混合了那污浊的泪水,落在跪在的石板上。
打在了那幅画上。
而画的内容:
神明于王座下低头哭泣。
……
“先派人安顿好白淞镇的居民,调集物资,派出增援……”
来到现场,仆人连忙下了几道命令。
然后直接进入白淞镇的里面。
火焰迅速覆盖自己全身,已经褪去胎海之水的白淞镇底下,零零散散的衣服,触目惊心。
在这之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各式各样的衣服,破旧的,崭新的,廉价的,昂贵的……
在灾难面前,都是平等的。
仆人用力量感知了所有的衣物,然后发现一处异样。
来到那衣服堆上,运用神之眼的力量将那些衣堆先烘干,再挪开。
若是平常,为了更快找到自己想要的,她会把那些堆积的衣服都烧掉。可这些衣服,如今那些遇难者的证明……
出于尊重,她将那些凌乱的衣服都整理好,摆在一个平台上。
最后,衣堆底下,要找的东西开始显现。
透过一件崭新的衣服下,一个青绿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再次挪开,一个已经黯淡的水系神之眼却发着微暗的青绿色光芒。
见状,阿蕾奇诺心中一沉,手一牵引,那枚黯淡的神之眼飞到自己手上,动用力量。
那神之眼里存储的东西也立马出来。
而其中,一枚间断发光的风系邪眼发着光。
事实已经证明了,那位自己还算器重的人已经……
与此同时,娜维娅不顾两位管家的阻拦在仆人下去后也是来到了仆人旁边。
随后,便是克洛琳德。
两人都在看着那枚仆人手上已经黯淡无光的神之眼,克洛琳德沉默,但眼神是没有掩饰的悲伤。
而娜维娅则是瞳孔一缩,颤抖地看着那自己不敢相信的事实。
仆人身前的那身衣服她很熟悉,而仆人手上的那枚神之眼更加熟悉。
因为他那不同于枫丹款式的神之眼,是外饰为璃月的……
“不……”
哪怕心里再抗拒,但现实一直在逼她们认清:
他死了。
……
这是她们在他神之眼里找到的一封留有很久的已经泛黄的书信。
「您好,我希望您能够将这封遗书看完。不管是您杀我夺取的还是无意途中得到的这么一枚属于我的已经黯淡的神之眼。
前者概率很小,毕竟我处理人际关系还算不错,我也懂财不外露;您应该不是杀我而获取的这个信吧?
后者的话,那便正常了。在立志成为一名冒险家游历提瓦特时,我就想到我会有这发生意外的一天。
希望我死在有人发现的地方吧,不然我的家人,朋友在一直收不到我的消息后会很担忧的。虽然我死后的情况是更严重……
不过,我倒也看开了。未料想邪眼的副作用有如此之大,哪怕拥有神之眼,也无法弥补我那严重不足的生命力。我就知道了我的人生是一个短暂的人生。
不过不知道我死去的时候,我重视的人如今怎么样了。倘若妹妹她成年懂事了,我死后她也不会那么伤心,怕就怕我死的太早。
不过,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证明我确实彻底死了。我也难以改变什么了。
神之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于您,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我也不会成为璃月那样的鬼魂什么的来扰您安宁。
生前已经够累的,死了就不这么折腾了。
不过倘若您见到看到这封信的时间是提瓦特历xxxx年或者往后,那么就说明我的妹妹已经长大了,我也已经给她做了充足的准备让她正确面对我的离去。
可若是时间未到,还有很多年,就说明,我妹妹还没有长大,暂时接受不了她哥哥的死亡。这是我最不希望遇见的。
所以,如果您有善心的话,请将这封遗书的纸转交给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我和他有过一些小小的约定,他可能不记得,但只要给他,他就会记得。
谢谢您,我也保佑您。希望您是一个好人,不要去欺压那些弱者。
以下内容是对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说的:……(ps:给那维莱特写的是安沃奇事先准备的自创的密语暗号,破译表交给了那维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