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窒息感，并不是来自于任何的无力感，相反程云凡自认自己同阶无敌，从未有过任何的自卑，他有自信甚至相信自己两年便可战胜程天命。
硬要说这股窒息感是什么，程云凡只觉得很孤独。
数百万年的光景，却偏偏只有自己一个人修炼这一个已经被埋葬的修炼体系，他总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孤寂……
恍惚间，程云凡瞥见了石碑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刚才一直在看那十三个字，差点没有注意到。
“愿我人族，以此魂梦江海，万古河山之间，星火世传，奋飞不辍。”
这一行小字，直击程云凡的心灵。
大千世界的历史，不该被埋没，程云凡也想知道数百万年前的事，也想知道关于人族前辈的故事，而不是图留一行小字。
他迈出一步，按照地图的指示，朝着世界树的方向走去。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若是仙道的尽头是成仙，那我凡道的尽头，便是成帝！”
片刻的迷茫根本无法阻挡程云凡的步法，他直接运转《凡尘道》，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至世界树处。
光耀闪烁，鸿蒙道海散发出鸿蒙的光泽，从程云凡的身体出发，瞬间照耀着整片区域，驱散着迷雾。
哪有什么迷雾，眼前的这些迷雾，不过是心中的迷雾罢了。
若是有方向，又怎会被迷雾所困扰。
程云凡回想起自己在通玄学院后山看向旋涡时，那短暂迷茫的自己就有些想笑，十六岁的自己果然还是太稚嫩了些。
“走！”
程云凡的巽位步法极快，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便直接跑出了五百里之多，这比在外面甚至还要快上一些。
黑雾已经不再影响程云凡的速度。
树林间，呼啸声不断，程云凡如同一团巽风穿梭在树林之间。
恰好此时，就在前面一里处，一个白衣女子也在树林中飞驰，目的地好像跟程云凡差不多。
程云凡立马想到，在这遗迹内可以抢夺积分。
想要加速修炼，资源对他来说便是重中之重，而抢夺积分绝对是积分来的最快的方法。
“站住！”
一脚爆发而出，瞬间便是跃出一里的距离，直接就追上了白衣女子。
“真倒霉。”
白衣女子一下就察觉到程云凡的用意，想尽办法逃脱，却发现速度根本就无法与程云凡比拟，自己就像是个待宰的羔羊一般。
此女子名为东方璇，乃是万花圣地的一名弟子，修为也有着金丹期五层。
“我听说过你，咱俩无冤无仇，犯不着这般吧？”
程云凡则是摇了摇头，略带商量的口吻的说道：“既然进入到遗迹内，便是允许随意抢夺，若是将积分交出，来日必定去万花圣地感谢。”
东方璇听罢，明显有些犹豫。
如今程云凡的名声不可谓不响，能越阶挑战的人屈指可数，而程云凡是一位可以越两层甚至三层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未来绝对是一方强者。
若是在这边卖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对她有所帮助。
“这，不太好吧。”
东方璇有点想扭捏，抬头却发现程云凡已经在拔剑了。
人狠话不多，程云凡根本不打算谈判。
他本来就是要直接抢的，只是见对方有谈判的意思才多说了一句话，现在见谈判失败，便是直接拔剑。
“等等，别别别！”
东方璇连连摆手，盲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积分卡，双手奉上。
“我就只有两千，可否留一点？”
程云凡抢来看了一眼，马上就将一千九百九十九的积分抢夺了过来，给东方璇留了“一点”。
“哝，你要的一点。”
东方璇欲哭无泪，早知道程云凡那么好说话，就多说一点了。
“这一点有啥用啊，呜呜。”
她还在原地哭泣，程云凡已经飞远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来到了世界树处。
本来程云凡还可以更快，但是毕竟遗迹内处处险境，若是太过招摇撞市不仅不能更快，反而还有可能被拖上一段时间。
所以他尽量避开了危险。
“看来这地图还真是好用啊。”
眼前的世界树，高耸入云，程云凡一眼都看不到尽头，甚至飞到上方去也无法看到其树冠，其高度是程云凡现阶段无法探寻的。
无论是石碑，还是自己的地图，都没有记载世界树的有关讯息。
而这世界树更是黯淡无光，只有浓厚的古韵。
他将青铜钟铃拿了出来，现在他手头上的钟铃共有两只，平时在鸿蒙道海内都是化为同一只显现出来。
到实体上，就变为了一对。
这一对钟铃明显是感受到了召唤，慢慢的飘向世界树处。
世界树的中心处，有一个巨大的树洞。
两者合并，一瞬间世界树便是迸发出巨大的古韵气息，这古韵气息演化成各种气息，程云凡在其之上看到了仙与凡之道。
此道玄之又玄，程云凡一时半会也无法参悟。
“仙与凡，在万古遗迹中战斗过吗？”
很明显这演化的各个气息，都在以他们的道互相炼化，却始终无一方占据上风，这也许就是万古年前的仙凡大战的缩影。
此地，便是大战的遗迹残骸。
这股浩然的震撼感，让程云凡大为震惊，哪怕是在凡芜禁地内看凡尘剑尊的剑意，都没这般震惊。
那是超脱他理解的存在。
青铜钟铃介入到了战斗之中，立马普度一切，像是天地化作一吻，终结的战场。
演化瞬息万变，程云凡并没有记下太多。
世界树慢慢恢复了生机，整个万古遗迹的黑雾便是直接消散，一瞬间遗迹的枯竭处都春暖花开，慢慢获得了新生。
女娲的残影，再次出现。
“我需要在此处静养一月，这些时日你必须看守此处。”
“行。”
程云凡并不问缘由，他觉得女娲有一股圣洁之力让他也无法抗拒，这可能是一场巨大的造化。
若是女娲真的有创世之力，驱散世界的一切，那自己获得这般的机缘，代价仅仅是看守一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之前被何家骑士追杀，程云凡并没有将这事怪在青铜钟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