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锋的“努力”下,破了点皮的陆锋顺利通过了剑人廊,就在等待着剑碑器灵出现时,想要表述自己要出去的想法时,他的面前却是出现了另一番画面。
先是周围化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隐隐传来咕咚咕咚的蠕动声,就这般静静的过去半分钟后。
“哇呜哇呜”
清亮的啼哭声响彻陆锋的耳畔,眼前的视野亦是变得一片清明,数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正对着他的眼睛做着奇怪的动作,而这些动作,陆锋自然知道是在做什么。
他们是在笑。
这是一幅婴儿新生的画面,只不过陆锋是以主视角去体会这一切罢了,这种带着记忆去体验从前那种经历过,却是完全没有印象的过程,倒是非常的奇妙。
不过陆锋也发现了,他只是拥有与婴儿一般的视野,却不是真正成为这个婴儿。
在婴儿的视野里,随着感知能力以及身体器官的逐步成熟,家人的面容已经由模糊变为清晰,虽然此时他还不知道对方口中经常呼出的爹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婴儿得成长在陆锋眼中就像开了倍数器一样,从蹒跚学步一直到偷溜下河摸鱼抓虾的顽童。
再到之后与父亲一同学习武艺,他们就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家庭,一个村组四五十户的样子,父亲王毅是王朝退役的士卒,母亲就是同村的一户青梅竹马。
王盖,这便是孩子的名字,村里的长者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一位盖世英雄,保护他们的村子亲人。
就这样王盖跟随父母生活了十六个岁月,自己亦是成为一名出色的猎户,身高九尺体型健硕,相貌不算异常出众,但是十分耐看,很受周边女子青睐。
在陆锋看来,这是一个乡村孩子十分幸福美好的成长经历,在看到王毅夫妇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儿子物色女子时,他觉得若是这般下去,王盖亦会在不久的将来组建一个属于的幸福家庭。
然之后发生的事却是让陆锋都不得不吐槽一句编剧的手法,王盖所属的国家爆发战争,急招所有男丁入伍,王家父子都被征召入伍,只留再次怀有身孕的母亲以及老迈的爷爷奶奶于家中。
编入军队后,王盖与父亲因为射术不错被编入弓箭营,一开始他们在近战部队的保护下,于多次战斗都活了下来,可不久战争就展露出它狰狞的獠牙。
在一次大决战中,敌军的重甲骑兵完全无视弓箭射击,并轻而易举的击溃了己方的骑兵,看着已经不足四百米的数千重甲骑兵,哪怕是经历过数场大战的王盖此时依旧手脚颤抖。
直到一声厉喝响彻在他耳边:“盖儿,快跑!!”
王盖侧身一看,只见父亲王毅突然扔掉手中长弓,对着他嘶吼道:“跑,往树林那边跑,不要回头”。
待王盖回神,只见父亲已然拔出腰间弯刀向着一望无际的骑兵冲杀上去。
而后,王盖的身边一个个老兵纷纷将年轻的战士往后推开,与剩余的步卒一同组建起一道长刀兵戈防线。
虽然这道防线在重甲骑兵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但是为了年轻的士兵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哪怕用尸体让敌人的战马绊一下也值得。
被推出的士兵怀着悲痛的神情纷纷向后奔跑,失魂落魄的王盖被两个同袍死拖硬拽着向后逃离。
知道过了多久,喊杀声一直持续到天黑,残阳如血,待到凌晨时分,浑身脏泥血污的王盖自密林中狼狈窜出,他在大战遗留的尸体中疯狂翻找了许久,终于将自己父亲找到。
那是三四节拼接起来的身体,作为儿子的王盖看着被战争践踏的父亲,此时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对着父亲狠狠叩下自己的头颅。
一年后,王盖背附父亲骨灰返归故里,在一家人悲痛的眼神中将父亲安葬于家乡,此时王家这个农家小院里少了一个曾经可以遮风挡雨的男人,却是多出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
靠着这一次参战获取的军士爵位,王家也过得相对舒坦一些,王盖也有时间学习更多的知识,其中以兵法居多。
之后这家伙的一生就如同开了挂一般,被朝廷四次征召入伍,其中第四次已经算是朝廷请他出山了。
那时的王盖年仅三十岁,第四次出山后一战成名,封侯拜将,可他依旧毅然决然的辞官回归故里。
直到第五次朝廷请他出山,是为了指挥敌国的最后一场决战,赢了则是一战定乾坤。
两国对峙长达三年之久,终于都到了出杀手锏的时刻,王盖再次身披铠甲统帅三军,仅用了两个月不到便是将敌军主力全数击杀。
最后一路直逼敌国国都,可就在他准备踏上敌军国都城头时,京城昔日的生死同袍却是偷偷传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京城传信,老皇帝病危之际,已然决定为年幼的新皇扫平所有障碍,又传出三军统帅王盖居功自傲,目无王法,藐视朝廷,不听圣瑜,被剥夺元帅之职,剿灭三族…。
那血淋淋的字每一个都在冲击这王盖的胸膛,若是他此刻攻陷敌国,那这封催命诏书便会立即下发,这一刻王盖气血翻涌,急火攻心之下坠于马下昏迷不醒。
当王盖再次醒来时才知道,自己的军队败了,以王盖为核心的大军群龙无首后,被早已报以必死之心的敌军来一记重击,失去了最佳的灭国机会。
而这一场战争的失败原因,终于还是由王盖全部背下了。
来时三军拱卫,归时囚车锁身,只不过斜阳之下,那高挂的艳阳却是没有将王盖暴晒与烈日之中,因为囚车之上,有四道高大身影,各个手持宽三尺的大扇将其庇护。
在曜日的照耀下,倒映在地上的人影又不似押解重犯,反而像是,出游。
渐行渐远的大军,虽然败了,但是跟随在囚车周边的军士,却是依旧步伐整齐,向着京师而去。
一直到这里,王盖这半生军旅才算是落下一个帷幕,而之后的事,陆锋看不到,因为他的视野已经不再是对方的视野了,而是一个同坐的老者。
突然出现的老者眉眼间散发着慈祥和善,一身青灰色的袍子倒是有点道家中人的感觉。
“小友,感觉如何?”
见陆锋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过多的惊奇,老者笑呵呵的开口问道,内容自然是就是与他同视野的王盖的半生经历。
陆锋稍作回忆,本想回一句:“狗编剧”。
但是思索几秒后还是回了一句:“人生无常”。
随后又向对方行礼问候道:“敢问前辈是?”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回道:“确是人生无常,你不介意的话称我一声擎老即可”。
“擎老!”
陆锋听罢立即拱手施礼,又道:“不知擎老可是这一关考验之人,晚辈虽然很想穿过剑碑,期盼在剑碑之上留名,可…”
陆锋尚未说完,对面的擎老便是笑着摆手道:
“切莫着急,我知你东庭之事,也知道你之后还要赶到其他地方,这都不碍事,因为剑碑之中的时间与外界是大不相同的”。
“哦?” 。
陆锋闻言语气一顿,他听这老者的意思,好像这剑碑与他手中葬龙塔的功能,有点类似呀。
见陆锋冷静下来,擎老不禁开口道:“你如今在外界仅仅离开不足半刻钟,不必着急”。
“原来如此”
陆锋闻言暗松一口气。
擎老看陆锋淡定下来后再次笑着说道:“小友,老夫也不瞒你,我便是这一关的护关人,这一关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需我二人同出一剑,你若不败便可过关”
“一剑不败?”
陆锋轻吟一声,他不知道这位擎老的身份,但是能在剑碑中出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就在他还在思索怎么赢下这一关时,擎老又道。
“小友我等这一剑,非是此前所学任何剑道,而是在之前那一人的未来中,思虑出属于自己的一剑”。
这话一出便是让陆锋一愣,从之前那一人,那就是同一视野中的王盖,而各自领悟的这一剑,也不是根据他的这前半生,而是要自己预想对方的后半生从而领悟出自己的一剑。
“小友若是接受,那我二人便同坐此桌,半个时辰后开始比试如何?”
对着以这一份考验,陆锋稍作思虑后利索的答应道:
“可以,前辈请”
就这般,剑碑之内,一张石桌之前,一老一少两人便是闭目静坐于桌前,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一切都停止了运转,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
“呼”
一声轻呼,陆锋睁开双眼,对面的擎老亦是睁开双目,二者对视之下,不禁相顾一笑。
陆锋从不认为以对方的身份,擎老会做出什么作弊行为,所以心中倒是没有过多的忐忑,反而有些期待。
“看来小友已经胸有成竹了?”
擎老看着陆锋眼神中略带笑意的神情,不由笑道。
陆锋则是谦虚道:“对擎老晚辈可不敢说胸有成竹,只能是略有感悟,还请擎老指教”。
擎老闻言不禁抬手一挥,两人便是来到虚空之中,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刻的陆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而当他习惯性用神识扫过擎老时,只见对方亦是散发着地尊境巅峰的气息,看来对方是打算用同境界和自己比这一剑了。
擎老虚手一抓,一青一红两把长剑分别落入他和陆锋手中,红色落在陆锋手中。
“小友,你来我剑宇圣地为客,请先行出手”
擎老手持青色长剑道。
而陆锋对于擎老的善意则是微微摇头道:“客随主便,擎老出手即可”。
“呵呵”
擎老长剑舞动,原本青色的长剑突然冒出炽热的烈焰,那隐隐散发的威势竟让陆锋感受道形同九龙焚天炉的威慑。
陆锋心头安静,但却是没有表露太多的神情,擎老见此说道:“老夫此剑以攻为主,若是先出手小友恐无再出手的机会了,你可想好?”
陆锋听罢则是一笑道:“那真是巧了,晚辈这一剑以守为主,前辈尽可攻来,接不下也只能怪晚辈修为尚浅,还需勤加修炼啊”。
“欧?”
擎老一听陆锋的话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剑以攻为主,其实几乎所有的兵器,或者绝大多数悟道的人都是以攻伐之道为主,防御之道虽然不少,但却是也不多。
见陆锋这么说了,擎老也不再犹豫,青色长剑缓缓举起,这一次陆锋能够感受到天地的气息开始骤变了,那无边热浪传来的灼烧感遍布身躯。
这让陆锋不禁瞳孔猛地巨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对面的擎老此刻已经被无尽火焰包裹。
数秒后,千万丈的熊熊烈火发出刺耳的啼鸣,那声音如远古巨擘苏醒,当陆锋仰头看去,数不尽的火焰在下一刻猛地展开一对一望无际的火翼。
“那是!朱雀!?”
陆锋这一刻周身尊源开始疯狂调度,内世界三道高阳散发着无比炙热的光芒,交相呼应之下在陆锋身边形成一道黑灰白的三色守护光辉。
数万丈的朱雀身影随着擎老的巨剑俯视着形同蝼蚁的陆锋,前者缓缓吹动长剑,对着陆锋高声道:
“老夫这一剑名为涅盘,小友可要接住了!”
陆锋全力抵御来自朱雀的涅盘之炎,手中赤色长剑紧握手中,面对这一毁灭性的剑道发出阵阵的低鸣。
“涅盘吗,想必擎老一定给王盖拟定了一个雄壮的未来吧..”
陆锋在面对擎老袭来的涅盘一剑时,不由嘴角挂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中长剑探出。
赤剑出鞘,原本包裹在长剑之上的红色光晕瞬间荡开,那淡淡的光圈似只有三丈大,却是在与朱雀之火接触的前一刻,再次发生变化。
红生橙,橙生黄,黄生绿,绿生青,青生蓝,蓝生紫,紫生黑,黑生灰,灰转无。
不算那与长天混为一体的白色光晕,九道肉眼可见的光幕就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随着陆锋的一剑刺出,就那般挡在遮天蔽日的焚天朱雀之前。
可就是这样一道看似抬手可破的光幕,却是结实的挡下了那震慑天地的涅盘一击。
一刻钟不到,无尽高的虚空还散发着骇人的温度,可是那一头远古不死鸟却是不见身影,天地间隐隐还有九色光辉在萦绕,整片时间只剩下两道渺小的身影与虚空中对视。
擎老收起长剑,对着陆锋露出感慨之色,语气郑重道:“小友所悟何剑?”
陆锋将长剑归还,拱手回道:
“晚辈这一剑,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