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年4月10日夜,西蒙军已经兵临康斯坦察城下。但是他并不急着攻城,他依旧用张徐民给的方法,想要用语言的力量从心理击溃敌人的防线。
城里有很多保加利亚人,罗马人(其实就是罗马尼亚人)和土耳其人,总之就是很少啰萨人。
4月11日,在语言的刺激下,守城的一万啰萨兵士开始内乱。城里的民众们开始自发袭击啰萨士兵,而一些非啰萨人的啰萨士兵也开始叛乱。
内乱爆发。
康斯坦察多个方向已经被围困,西蒙主力位于南部,中部也有一些驻扎部队。而康斯坦察市中心已经开始内乱,这里已经脱离了啰萨守军的掌控。而外围只剩约8千军士在驻守。
“昨晚我们已经休息好了,现在不多废话,直接进攻!”西蒙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下达了攻击指令。
最先开始进攻的是内乱军,内乱军首先派遣了两支小队,分别有六人和八人前往市中心守备要害位置。
啰萨守军显然更为在乎的是西蒙军。守军长官下令在外围和西蒙军厮杀。他们占据了一座房子,同时以这里为据点往西进军。不久就爆发了一次小规模作战。
西蒙军显然不是泥捏的,在作战中西蒙军伤亡远小于啰萨守军。
西蒙军中部军则是被要求驻守,要求防止康斯坦察派军队切断水路或是陆路上的补给线。
果然,不久就有啰萨守军从北方阵地派遣大量士兵来到这里想要切断补给。
“我们占据了有利位置进行阻击,不过敌人人数众多,请求支援。”
中部军前线阵地里有一个小队占据了一间民房,从民房对啰萨守军放冷枪。显然,五个人来守这里还是有些牵强。
“预计敌人有20多人,如果没有支援,恐怕很难支撑!”小队队长派遣一位传令兵到中部军要求支援,立刻就有第二支和第三支小队前往前线阵地防御。
这时,啰萨守军正在在路对面架枪与民房里的西蒙军对射。
看到进攻受阻,啰萨守军知道奇袭已经不起作用了,于是他们的队长带领剩下的11人选择撤退了。
这时第二支和第三支小队已经到了。中部军没有选择追击,而是留下第三支小队之后第二支小队回到了指挥部听候调遣。
漂亮的阻击战。
而西蒙军主力进军受挫,敌人守军烧毁了一座民房,采取焦土战术。同时搬石料木头构筑了一道防线,让西蒙很是头疼。
“该死的,这些人真是会呀!”西蒙愤怒说道:“他们拆毁了民房构建防线,既能作为阵地防御,又能减少我们的补给。但是对平民的伤害却是不计其数的,实在可恶!”
西蒙没有办法,只能组织冲锋来拿下这里,但是伤亡很大,而且还没有什么效果。
就在这时,啰萨守军开始冲锋。他们派遣了不下50人,约有两个连的兵力冲击西蒙军主力,依托阵线和地形对西蒙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同时,北边的守军也派遣了两支小队来夹击中部的防区。
西蒙的主力部队一度被击溃,守军的防线几乎是坚不可破一般。他们的冲锋被打退,但是西蒙军的冲锋也徒劳无功。
北边守军的冲锋显然也被击退,来的二三十个人只有五个人撤了回去。
西蒙主力和守军的对峙变成了拉锯战。但是这个阵地过于靠近西蒙的帐下。
“给我拉炮过来!两门!”西蒙对中部军说道。
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西蒙现在根据地还不稳,但是实在是被逼急了。
炮兵一出,这间房子就成了废墟,“刀”字形的房子变成了“丨”字形。不知道着火的那里有什么,火舌缓缓的冒了出来。
房子一塌,留守的十个守军有五个被活埋或是被炸死,或是被压死,而剩下的五个有幸出来和西蒙主力刀剑相向然后被砍死。
“继续炮击,不要停!”西蒙下令,给我把他们全炸死!
显然,西蒙有些上头了。
北边,啰萨守军开始了第三次冲锋。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他们这次选择绕过这个房子,直插中部补给站。
成果显着,守军击穿了防线。房区的士兵不得不回援,然后守军和西蒙中部军交火在补给站前。
枪战不算很激烈,也就死了约么二三十个人,外加一间民房被西蒙中部军烧毁。
没办法,留下来万一被啰萨守军占领了也很头疼的。
补给站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火焰在房区缭绕。烟火烧的很起劲,一边房子已经塌了下来,而路中间还有孤零零的几棵树。伤员被送到后面的医疗站,其实也就是随便用东西帮你擦下血迹,止个血后,就让你休息。等你看起来好的不错了就继续架你去战场。
“把这些树砍了,挖战壕,当阵地。”中部军长官不得不重新布置战线。他知道,敌人不久又会来一次冲锋。
为了更好的利用资源,长官叫了十个人的小队去前边的房区“借”一点儿东西。当然的,要是没有人在就直接拿就是了。
而人们早已逃难去了。
“借”了一些床板,木料,和食物外加一些干净水和其他的一些杂物之后,小队就放火烧掉了这些房子。
北边的十一间房子已经被啰萨守军“征用”了,守军继续派遣着部队来进攻。这里变成了一个环形的阻击带,要是贸然闯入那就会被暗枪射成筛子。
西蒙中部军简单挖了一些战壕,与其说是战壕不如说就是一个窝,就连蹲着都做不到,只能扒着土地。
但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战壕就足够让敌人头疼的了。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与此同时,内乱军几乎没有什么动作。或者说,内乱军自己打起自己来了。内乱军发生了内乱。
内乱军中被迫逃出了一批部队,他们一边抢劫一边放火烧毁了很多房子,大火连成一片,倒是把啰萨守军的房区也给点燃了。
这样放火的流寇肯定会被啰萨守军注意到,所以他们调派出了一支正规军约有20人。这些内乱放火者遇到正规军立刻就开始溃败。10人的放火者被追着跑,别说,他们的速度到底是比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快的多了。
混战之后,正规军没有任何伤亡,而放火者只有一个人逃离了战场,走了外边。最后他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南边,西蒙主力军依旧在前进,依旧在受阻。
啰萨守军驻扎的很坚固,士兵多次冲锋换来的除了死亡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巨大的伤亡依旧没有挪动半分战线。即便是火炮也没能让战线有分毫移动。
所有人都以为康斯坦察的战事会变成历史记录的一样,围困个两三个月都是短的,有的甚至要围困上好几年。
炮击就像是一个肾虚的男人,雄起一会儿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烧钱,没钱。缺钱?抢钱!
战争里不管是西蒙军,啰萨守军还是内乱军都在抢劫。到处是杀人,到处是放火,到处是奸淫,到处是劫掠。
到了中午,啰萨守军的炮击击中了西蒙的帐内,西蒙不幸不得不转入后方。
内乱军和北方啰萨守军相攻,尤其是海面上,内乱军撑着简单的海船就敢和啰萨守军相战。由于缺乏补给,啰萨守军现在的海军并没有多少威慑力,虽然压制了内乱军的势头,但是没有形成压倒之势,海战激烈。
虽然海战啰萨守军胜利了,但是内乱军直接从陆地上进攻港口,军港受不了内乱军的攻击,不久就沦陷了。
北方啰萨守军和西蒙中部军相战时,内乱军也在中途参加。显然,战线互有胜负,但是得利最多的肯定是内乱军。
正所谓一夜回到解放前,战争到了这里时,西蒙军已经开始缺少弹药和粮食了。西蒙军所需皆由张徐民供养,但是这些资源显然养不活八千多人。虽然西蒙这次只用了六千人,但是六千人的消耗已经让西蒙的补给线不堪重负。
一天之内就打成这样实在是难以置信。或者说,西蒙的命门基本上就是被张徐民掐住了,如果没有拿下康斯坦察,那西蒙只能是张徐民的附庸了。
西蒙主力军和啰萨守军打的难舍难分,上一秒你炮击我,下一秒我炮击你,打来打去双方都不好受。
现在就看谁更先崩溃。
显然,相对于储存的资源,啰萨守军更为富裕。他们可是拥有一座城!
啰萨守军的炮击不断,而西蒙军几乎没有应对方法,很多设施都被摧毁,人员大量伤亡。
下午,西蒙醒后不得不下令撤军,主力军和中部军分路撤离康斯坦察,前往穆法特拉休整。
啰萨守军乘机追击,大破西蒙军。
4月11日下午,溃不成军西蒙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但是还好,剩下了大约五千人还有战斗力(不计伤员)。还有一些落下的部队在后面,差不多是一个小队20多人。
随便啦。
最后这20多人就成了流寇 ,分别一路向北劫掠,一路向南抢劫。
这时,看到外敌基本肃清之后,啰萨守军决定围剿内乱军。
历时半天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化解,西蒙军死亡693人,伤员不计其数。而啰萨守军在内外夹击下死亡1275人,伤员数不知。内乱军死649人,余下非逃即亡。
整座城市烧毁房屋百余间,损失金钱不计其数,人员大量外流。
……
4月11日夜,西蒙越想越气,整个进攻过程就这次受阻。
“该死的,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西蒙说道:“该死的啰萨守军!”
“嘶!痛死了!”西蒙的脑袋现在还流着血,这是被啰萨炮弹炸开时的飞石击中的。
副官说:“他们在资源,武器,人员方面都优于我们,如果继续这样贸然进攻,实在难以取胜。而且虽然城内内乱,但是内乱军是敌我不分的,只是投机分子罢了。”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和内乱军取得联系,一起围攻啰萨守军。为了完成此事,我们应该要给些利益钱财!”
西蒙说道:“那之后怎么办?他们这些投机分子会罢休吗?”
副官答:“与之外交,可伪许之。待到事成,过河拆桥则已。”
西蒙说道:“这般行事,会不会失信于人,为日后所不齿?”
副官答:“活着才有未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将军如果不能胜利,何谈未来?”
“将军,速速决定。只有内外夹击,我们才有击败啰萨守军的可能!”
西蒙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叹息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于是副官率百余人,备千两金(约10千克),架马车到城外。伪装成商人进入了战火纷飞的康斯坦察。
马车并不是很好的马车,相反,为了符合这里的环境,还故意伪装了一下。
设卡的啰萨守军看到了,盘问说:“这般必是间谍!车内何物?”说罢就要检查。
副官及其仆从根本不慌,把车内的三箱粮食露了出来,说道:“本人只是小商人,做些生意罢了。”
“生意做到战场来?你不怕死?”
副官说道:“当然怕,但是我更怕穷。再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打仗,怎么发国难财呀?”说完,从衣服里摸出一些碎金,说道:“行行好,通融通融。”
看到黄金,守军们有些动容了。
但是还没松口,他们接着说道:“杀了你,这些也是我们的!”
副官听后,装哭道:“我的上帝呀!别呀!我只是要倒卖些粮食赚些钱财罢了!可不想死呀!”
为了凸显真实,副官还真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可是你白天为何不来?要晚上来?难道不是密谋间谍?”
“妈耶!白天杀声震天,炮声隆隆,我哪里敢来呀!”
“那晚上就不会死了吗?”说完,啰萨守军把刀拔了出来。
副官看到他们拔刀就知道他们多半不会杀人了。因为真要杀人直接开枪就行了。但是拔刀来吓你是为了情绪价值,要是你不装一下,那可能就真要死了。
当劫匪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时,最好的做法是听他的指令见机行事,而不是一味地蛮干白白送命。
于是副官继续装作被吓破了胆得商人,两行泪一下就爆发出来了。小声抽泣着说:“妈妈!我想回家!”
啰萨守军看到这个“懦弱无能”的人开始嘲笑道:“这便是保加利亚人吗?哈哈哈!”
之后再要求敲诈勒索,副官又给出了一点碎金。同时,副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各位行行好吧,再给我就没得赚了!”
啰萨守军看到这个懦弱人临死了还想着赚钱,不用想,肯定是商人了。看到敲诈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放行了。
放行后,有一些轻飘飘的议论说过来:“这些投机家也是见钱眼开,真是连命都不要啦!”“哈哈哈,这才符合他们嘛,不然怎么叫投机分子?我看他们为了利润还真可以出卖吊死自己的绞绳!”
副官根本没当回事,立刻驾车前往内乱军控制的范围内。
离开啰萨守军控制的范围时,副官他的左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冷冽。右边的脸由于灯光不足的原因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他面前的地图却很清晰,那里画着一些看起来杂乱实际上整齐的标注。
地图外围那边是一盏明明暗暗的灯。
“有些人要死了。”
他脸上的神情实在看不出哭的痕迹。
“恶魔到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