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我如此,都手忙脚乱的想将我扶起来,而我却示意他们别动。
地九溟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离殇他……他虽然没跟我说过那个梦境的真实情况,但我其实早有预感,有一天他会离开的,明明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
我缓缓起身,紧紧攥着手中的信,仿佛那是离殇留下的最后温度。
拆开信封,里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正是离殇的笔迹。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读信。
信中,他的字迹如同行云流水般飘逸,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他说,他叫上官离殇,“离殇”、“离殇”,殇离别,也殇死别,仿佛预示着他和我的离别,以及死别。
他说,千年来,他常常被同一个梦境所困扰。在梦中,他置身于地火裂缝之上,被烈火焚身的神鸟凤凰贯穿身体,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
因此,当他在三生石前看到我与他的姻缘如同镜花水月时,心中的忧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原来,在这看似必死的局中,竟还存在着一丝变数。
他说,只要他的执念足够强大,他坚信终有一天,他能够战胜命运的安排,重回到我的身边。
他希望我不要难过,好好地活下去,等待他归来的那一天。
他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有疑问,于是给我一一解答。
他说,也许你会问,既然你如此在乎我的安危,又如何舍得舍弃我,去封印邪魔?
他说,如果他不牺牲,那将是一幅令人绝望的画面——天地崩塌,世界毁灭,而他深爱的我,也会在这无尽的灾难中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所以,他必须去拯救这个世界,拯救我。哪怕这意味着要与我分别,哪怕这意味着他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我身边。
他说,他的死,让我别怪任何人,也不要怪上官龙渊。
他之所以把上官龙渊囚禁在缚神网里,那是因为他知道上官龙渊对我的爱绝对不比他少,如果上官龙渊一直跟着我们,会破坏他行事,同时,他也想跟我多待一久。
他说,上官龙渊是他们几缕龙魂中最强的一缕,如果他死了,龙神也许再也归不了位,那样的话,世界同样会毁灭,我同样会死。
虽然有万一,可他却不敢赌那万分之一。
他说,他死后不必顾及他,他知道我从始至终,心里都有上官龙渊,只是被他横插一脚,拆散了我和上官龙渊。
他说,让我帮他跟地九溟说声对不起,他没有信守承诺,如约而至,让地九溟好好发展他的宏图伟业。
他还说,他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守护着我。
读到此处,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流般,夺眶而出。
地九溟也在一旁痛不欲生,众人也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突然,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一个虚幻的身影在空中渐渐浮现。
竟是离殇!他微笑着说:“丫头,这是我的幻影,我不想看到你伤心,好好活下去,未来我们还可再相逢!”
说罢,他的身影慢慢消散。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带着离殇的那份希望,好好生活下去。
可地九溟仿佛沉浸在那悲伤中,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他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步履蹒跚的朝酆都城楼走去,看着他孤独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一阵担忧,忙追了上去。
“九幽之主,你别这样,离殇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消沉。”
我拉住他的胳膊,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悲痛与迷茫。
“离殇走了,我失去了最好的兄弟,这宏图伟业还有什么意义。”
地九溟的声音低沉,仿佛老了许多岁。
我坚定地看着他,说道:“离殇牺牲自己是为了守护苍生,你若是就此一蹶不振,怎么对得起他的付出。他希望你能实现你的宏图伟业,发展好九幽,再说了,他不是说他还会回来吗?”
地九溟沉默良久,忧伤地说道:“也许他是会回来,可他已不是离殇,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我内心一阵刺痛,是啊,他会回来,可他还是离殇吗?
他再次对我摆手道:“走吧,你有自己的使命,这不是你该长久停留的地方,至于我……”
他抬起脚,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也不知道他听懂我的话了没有,他会不会振作起来。
上官龙渊说道:“丫头,九幽之主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放心不下。
我们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很快就到了三生石。
原本以为会和之前一样顺利,可却是九死一生。
正当我们快要穿过三生石时,我再次听到了那个令我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幽远而婉转,十分动听,但声音里夹杂着之前的幽怨,责怪,庆幸,惊喜,总之很复杂。
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惊恐地说道:“快跑,古神的执念又苏醒了!”
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地跟着我跑。
突然一股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传来,夜空便黑云翻涌。
众人皆变了脸色,不知发生了何事。
紧接着,一个绝美的黑衣女子便挡住了我们地去路。
她深情地看着上官龙渊说道:“你回来了!”
她声音就像一个久居深院,苦等丈夫回来的女子,声音中虽然有责备,但更多的是惊喜。
众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古神,眼睛就这么来回地看,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他们应该也发现一件奇事——我和古神长着一般无二的容颜。
只是古神的容颜有了岁月的沧桑,而我还在稚嫩。
哥哥在开来回扫视了我和古神多次后,转而瞪着上官龙渊,质问道:“上官龙渊,她是谁啊?”
哥哥肯定也和我初见古神的执念时想到一处,怕不是认定上官龙渊与眼前的女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可也唯有上官龙渊神色如常,就这么审视着眼前的古神。
见上官龙渊不回话,哥哥冷下脸来,还想问点什么。
我赶紧拉住哥哥的衣角,提醒他道:“哥哥,你别问了,她是古神的执念,你要是把她惹毛了,我们都得原地作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