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娥把田州那边捎来的信交给肖白,肖白迫不及待地拆开看。
信的第一行写:肖父肖母口述,付某代笔。
接下来就写肖爷爷生病,恐怕时日无多,让肖白赶紧回老家去。
肖白看完信之后,眼睛变红,心里着急,立马去告诉石师爷。
得到石师爷的同意之后,他又当面去向唐风年请假。
唐风年理解他的归心似箭,爽快答应,并且借马给他赶路,还安排彭力士和杜铁树与他同行,方便路上有个照应。
而且彭力士和杜铁树的老家也在广西那边,他们也能顺便回老家去看看。
旺财刚才还在肖白身边撒欢,欢迎他回来团聚,没想到他很快又出远门了。
随着院子里又变清静,旺财趴在屋檐下发呆,一脸纳闷。
大橘猫从它面前走过,冲它喵喵两声,旺财眨一下狗眼,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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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里,罗太医连续诊治两个痔疮病人,表情毫无波澜,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徒弟们给他打下手,也司空见惯了。
但是,等病人一脸痛苦地离开之后,学徒们立马变得不正经,凑一起嘻嘻哈哈。
“屁股长尾巴,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花师兄也长了,哈哈哈,上次我听见他抱怨,说出血了。”
赵宣宣纳闷,问:“花师兄明知道这病要戒辣椒才好,他为何不戒?”
中午一起吃饭时,她发现师兄师姐们个个爱吃辣,她和巧宝反而是其中口味最清淡的。
另一个师兄解答:“吃辣椒上瘾,哪里戒得掉?”
“流血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痛啊!”
“我也长了。”
……
巧宝听他们议论痔疮,表情流露恐惧。
罗太医洗干净手,百无禁忌地笑道:“去年,我遇到一个特别荒唐的病人。”
“他听信别人的玩笑话,自己给自己割痔疮,结果差点死他自己手里。”
“这个病要忌口,偏偏本地绝大多数人口味重,不爱吃清淡的。”
赵宣宣接话:“和富贵病差不多,又是一个不肯忌口,导致身体受罪的病。”
罗太医对徒弟们叮嘱道:“以后你们遇到痔疮病人,除了开坐浴的药和外用的药膏,还要告诫病人三个秘诀。”
“一是忌口,二是适当走路,三是每次大厕之后,用温水和香胰子彻底清洗干净那个地方。”
“那三个秘诀比药更管用。”
赵宣宣和巧宝都用心记下这几个秘诀,赵宣宣甚至翻开随身携带的小册子,认真做笔记。
她写完之后,递给巧宝看。
但是,有个学徒调皮地笑道:“师父,如果秘诀更管用,病人岂不是不肯花钱买药了?”
“大夫岂不是赚不到钱?要喝西北风?”
罗太医抬起右手的食指,隔空冲着那个油嘴滑舌的徒弟点一点,笑道:“一个财迷心窍的大夫,医术肯定高明不到哪里去。”
那学徒立马弯腰作揖,嬉皮笑脸,道:“师父,我知错,以后改邪归正。”
别人都嘻嘻哈哈,只有那个叫花大吉的师兄一脸郁闷,自顾自唉声叹气,因为他恰好有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