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角微红,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
“我叫沈映波,这是我的丈夫,张科。”
她顿了顿,然后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床上的孩子,继续说道:
“我们的儿子叫晨晨,他已经昏迷整整六天了。”
说着,沈映波把手机稍微挪动了一下,让大家看到了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小男孩。
晨晨的面色十分苍白,透着一股青黑之色,像是久病之人即将死去的样子。
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轻微地跳动,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这个小孩已经去世了。
沈映波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晨晨之前不是这样的,他活泼好动,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但是六天前……”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沈映波便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泪。
她想继续说下去,但张了张嘴,发出的却只是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一旁的张科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别难过了,映波。”
接着,他接过妻子的话头,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是我们当大人的疏忽。”
“我和老婆白天都忙着工作,因此我们上班的时候,孩子都是老人照看的。”
“六天前,晨晨看见外面有人放风筝,就闹着也出去,我爸妈自然答应了,不过他们腿脚不便,就此就找了个休息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晨晨自己玩。”
“刚开始,晨晨玩得还挺很开的,但后来风突然就变大了。”
“不等我爸妈过去招呼晨晨回家,意外情况就发生了。”
“晨晨的风筝断了线,朝远处飞去,晨晨看到后,立刻就追了过去。”
“我爸妈喊着让他回来,但因为离得远,晨晨根本没有听见。”
“眼看着晨晨即将要跑出两个老人的视线范围,我爸妈就赶紧起身追了出去,这一追,就是半个小时。”
“我爸妈累得快直不起腰的时候,终于追上了晨晨。”
“然而,晨晨却躺在了一棵大树下,昏迷不醒,那个断了线的风筝,就挂在他头顶的大树上,随着树枝摇晃。”
“我爸妈吓了一跳,觉得晨晨可能是自己爬树想要拿回风筝,却不小心摔倒了。”
“他们立刻打电话告诉了我们,并喊了救护车……”
【我一直觉得老人带孩子,并不好,毕竟老人自己都需要照顾,哪里还能照顾活泼好动的小孩呢?】
【难道要父母一边儿赚钱一边儿照顾孩子吗?】
【唉,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如果老人身体好,当然可以帮把手,不行的话就自己照顾呗,苦是苦了一点儿,但只要熬过去,一切都是值得了。】
【no!生孩子养孩子的苦一个都吃不了,所以干脆不结婚不生孩子了。】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是吧?】
【这就是年轻人不愿意结婚生孩子的原因了,因为这样做,代表了数不清的麻烦。】
【时代不一样了,追求也不一样了。】
【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小孩晨晨到底怎么了吧……】
张科继续道: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给晨晨检查过了。”
“他的身体很健康,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身上也没有擦伤,至于他为什么昏迷……”
“医生给出了一个答案,说晨晨可能是太困了,所以才睡着的,等他睡醒就好了。”
“可是……”
“我们在医院等了一天一夜,晨晨都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医生也觉得有些奇怪,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后,给晨晨注射了一点点的肾上腺素,希望能刺激他醒过来。”
“结果就是,什么用都没有。”
“这时候,我爸妈想起来,晨晨昏迷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们急着给晨晨送医院,所以就没有好好看看。”
“我知道后,二话不说就找了过去。”
“晨晨的风筝,还在那个大树上挂着,看起来绑的很紧,我试着爬上去,想要把风筝取下来,却在爬上树干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令人背后发凉的事情。”
“那个大树的背面,竟然有十几个没有墓碑的坟墓……”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一遍,张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张科才接着道:
“…之所以确认它们是坟墓,而不是什么小土坡,全是因为,那些坟墓中间,散落着白色的纸钱,有新的,有旧的,好像每天都有人撒上新的一样。”
“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坟墓和晨晨的昏迷一定脱不了关系!”
“于是我下了树,在坟墓周围仔细查看。”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奇怪的地方倒是发现了不少。”
“比如,那些坟墓有新有旧,旧的不说了,连新的都没有墓碑,这一点很是诡异。”
“毕竟我们家乡的习俗,是亲人去世后,必须要墓碑。”
“就算是以前家里穷,买不起墓碑,也会找两块大石头,垒一个能烧纸钱的地方,也算是标记了。”
“我甚至怀疑过,那些土包不是墓碑,就是普通的小土坡而已,纸钱是从其他地方飘过来的。”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挖开一个土包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坟墓的时候,一个年迈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恶声恶气地质问我在干什么。”
“经过交谈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坟墓群是老人的先辈们。”
“至于墓碑,则是因为他们家族流传下来的规矩,死了之后不能刻墓碑,也不能烧纸,只能撒纸钱。”
“我觉得很奇怪,但那是人家的家事,而且我去那里也是为了晨晨。”
“我就问那个老人,两天前有没有看过一个小男孩,为了追风筝误入这里?”
“那个老人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