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备受大家欢迎的丹阳郡主,竟是裴炎的女儿!
难怪她看到这个武牡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不安。
听到裴炎的名字,她就恨的咬牙切齿。
十四年前,她的夫君李显刚刚登基称帝,就因为想要提拔她韦家的外戚,就被那辅政大臣裴炎极力反对,丝毫不给新帝颜面。
夫君气不过,只随口说了一句气话,说自己可以把江山都给自己的丈人,那裴炎竟然告到了太后的面前……
也就因为裴炎的撺掇,他们夫妻才被废弃了帝后之位,被贬黜房龄,一去就是十余年。
如今她人到中年,还是一个心惊胆战的太子妃,连儿女们的婚事都不敢插话……
如果不是裴炎,她早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
如果不是裴炎,她们一家人又怎么会在房龄受苦受难的十几年?
这些年,韦氏在房龄九死一生,受尽磨难,心中早就积攒了满满的恨意。她不敢去恨当今圣上,就只能把全部的怨恨都集中在裴炎身上,时刻诅咒着。
后来,她听说裴炎很快就得到报应,以谋反罪被斩首示众,抄家灭门,心中这才平衡了些。
没想到裴炎的女儿还活着,还活的如此风光!
韦氏恨恨的想着,扭头朝着武牡丹的方向望去。
此时,武牡丹正和盈盈几人说的高兴,还有相王的几个儿子过去,轮番给她敬酒……
果然,这个武牡丹还是和她父亲一样,更亲近李旦一家。
当初裴炎就是把李显拉下了皇位,继而扶持李旦上位,如今他的女儿也是如此……
她到底是何居心?
——
韦氏眼里流露出的恨意,上官婉儿尽收眼底。
她早就知道,牡丹是裴炎之女的身世一旦被太子夫妇知道,对武牡丹而言,绝非一件好事。
幸好,牡丹在洛阳也待不了多久,早晚都是要嫁去吐蕃的。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对于武牡丹,上官婉儿有些还是疼惜的,因此极力劝解着太子妃。
“太子妃不必介怀。其实武牡丹和裴家已经关系不大,当年她年纪尚小,并不知晓朝堂之事,十几岁时又受过伤,失去记忆,这才成了魏王义女,说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上官婉儿说着,给韦妃斟了一杯酒。
“如今她已是和亲郡主,也就一年半载就要嫁入吐蕃了。”
婉儿这话是劝解太子妃,也是想给牡丹去除一个麻烦。
韦妃闻言,不置可否,只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哼,一个罪臣之女,反贼之后,竟然成了和亲郡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选的?难道就不怕她勾结外夷,倒攻谋反吗?”
“太子妃切不可乱言。陛下还是很看重丹阳郡主的,吐蕃和亲一事也是国之大计,不容随意置喙……”
眼看韦妃越说越离谱,上官婉儿只得出言警醒。
韦氏闻言,这才悻悻作罢。
如今的她根基未稳,还要夹起尾巴做人;不过,总有一日,她会出了这口恶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