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走了之后,月娘面色苍白的从医室走了出来。
显然,她也听到了赤都松赞遇刺的消息。
“难怪今天这么大的:动静,赤都松赞竟然遇刺了!”
“一定是林远干的,一定是……”
牡丹喃喃自语,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杀掉赤都松赞,她就不用再和亲了——这就是林远说的转机吗?
“也不知道他伤的怎样?如今是死是活?牡丹,你这婚期是不是又要推迟了?”
“谁管他的死活,现在是林远也受伤了,他一定很危险。”
牡丹此时没心情去管什么赤都松赞,她只想快些把林远救出来。
一想到林远重伤在身,性命垂危,牡丹就心如刀绞,一刻都待不住了。
月娘看着心急如焚的牡丹,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这些年交往下来,牡丹的事情她也多少了解一些,也隐约知道牡丹在洛阳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
现在看来,就是这位薛林远了。
“牡丹,这薛林远就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位少年郎吧?”
“嗯,就是他。”
牡丹心神不宁,没心情和月娘讲太多林远的事。
必须尽快把林远揪出来,想到这里,她心下一横,拉过了月娘。
“月娘,你在医馆等兄长过来。我要出城去寻林远。”
“你疯了?你一个人怎么去接一个受伤的人?”
“就算不能接他回来,至少能先帮他医治一下,他一定伤的很重,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等我兄长回来,吐蕃军应该也撤下了,你就让他快去城外接我。”
“那也不行,身为和亲郡主,此时贸然出城,不会惹人怀疑吗?反而把林远也暴露了……”
此时牡丹已经方寸大乱,还好月娘保持着冷静。
“那怎么办呢?阿兄不在碎叶镇,就算让门客带信回去,来回要一两天,怕是也来不及了……”
就在牡丹忧心不已的时候,月娘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今日李郎赶着马车去城外买炭了,晚些就会回来;城外几处牧民家里,这两日正好有批皮货要收……”
月娘说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牡丹对她恩重如山,她一直想要报答,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牡丹,你先别急,我这就去给李郎送信,让他把薛侍郎救回来。”
“不行,你怀有身孕,这么大的风雪,怎么可以外出颠簸。再说,也不能让你们冒此风险……”
“放心吧,我们在这里居住多年,这点风雪不算什么。我就说突降大雪,去城外给李郎送裘衣,顺路再进些皮货。”
月娘一边说,一边整理衣装,准备起身出发了。
“这……可行吗?”
“怎么不行?我们锦绣布庄是碎叶镇最大的布庄,一到冬日更是需要大量进货,那些皮货是早就定好的,没有人会怀疑我的。”
虽然不忍心让月娘辛苦,但牡丹知道,裴府定然已经成了吐蕃军的监视对象。
此时不管她和兄长谁进出城,反而容易受到吐蕃军的重点关照……
或许还真不如李客夫妇行事方便。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城西那处牧民家,知道吧?”
“放心吧,知道的。”
“那好,带着这把短刀,月娘,路上务必小心……”
牡丹说着,从雀金裘下掏出短刀,递给了月娘。
月娘把它藏在身上,打开医馆大门,先回了锦绣布庄 ……
半个时辰之后,锦绣布庄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裘衣皮帽的月娘登上马车,带着一名伙计,冒着风雪出发了……
牡丹隔着窗户,目送马车在风雪中远去,只能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