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牡丹一行就上路了。
或许是因为昨夜被牡丹冷落的缘故, 三郎今日情绪低沉,有些怄气,一直没和牡丹讲话,并且一路飞驰,跃马扬鞭。
牡丹不想解释,也不和他一般计较,只是忍着不适默默赶路。因为她带着头纱,一路无话,众人也看不到她苍白虚弱的脸色。
离开驿馆之后,路越来越难行了。
大漠小碛、狂风流沙,一阵狂风刮来,顿时天昏地暗,甚至睁不开眼睛,三郎却一路不停,全速行进,牡丹不甘落后,也是紧紧跟随。
到了正午,牡丹终于撑不住了。
抬头望天,赤日炎炎,云不见一丝,风不见一缕,牡丹只觉头晕目眩,饥渴难忍。
她原想唤过郭元振,就地歇息一会,不料撩开头纱刚一张嘴,一阵狂风吹来,灌了她满嘴黄沙。
牡丹本就晕眩,此刻更是呼吸不畅,咳嗽不止,再加上马儿受惊跳起,牡丹一不留神没有抓稳缰绳,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虽然沙地上摔得不算太重,却也炙热难忍,牡丹只觉天昏地暗,直接晕厥过去。
“郡主!”
郭元振跟在队伍后面,看到郡主落马,一声惊呼,赶紧驱马上前。
而此时跑在前面的李三郎听到动静,也是吓了一跳,立刻掉头赶回……
不待跑到跟前,他就跳下马来,跌跌撞撞的扑过来抱住了武牡丹。
牡丹此时帷帽已掉,面色惨白,紧闭双眼,满额的虚汗,这幅模样把三郎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姐姐被摔掉了半条命去。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李三郎抱着牡丹,焦急的连声呼唤。
“郡主,郡主!”
郭元振此时也赶上前来查看。
他在西域行走多年,颇有经验,知道这沙地摔不坏人,而且刚才牡丹的马跑的并不快,应该并无大碍。
她之所以晕厥过去,应该是中暑所致。
“三郎,沙地太烫,快扶她起来!”
三郎闻言,赶紧把牡丹抱起来,上半身斜倚着自己,下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时,他才发现,牡丹姐姐的身下流血了。一时间,他更是慌了神。
这李三郎虽然已为人夫,却和王氏并不亲近,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到一处,再加上女子月事素来被认为不洁,大都避讳着男方,所以他还不懂这些。
“姐姐!姐姐!郭将军,姐姐流血了!”
郭元振闻言一愣,瞄了一眼血渍的位置,又看向了马鞍,上面分明也有些暗红的血渍,他心中已经了然。
郡主素来体弱,又长途跋涉,从清晨到现在滴米未进,难怪晕厥了过去……
郭元振没有解释,只是从腰间摘下水袋,打开来,小心的喂了牡丹几口。
随着清凉的水缓缓流入喉咙,滋润心田,牡丹这才清醒过来。
“姐姐,姐姐!”
一看牡丹醒了过来,李三郎激动的泪流满面。
“郡主,你可算醒了,看把三郎都给吓坏了。”
“三郎,我无事,歇一歇就好。”
牡丹挣扎的想站起来,李三郎一把抱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不许乱动!你都出血了!”
一句话把牡丹闹了个大红脸,郭元振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