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马球大赛,让四位青年才俊出尽了风头。
安乐公主和金城公主一起敬酒,牡丹身为公主陪侍,自然要随行斟酒侍奉。
李裹儿径直来到薛林远的面前,双手举杯,盈盈一笑。
“将军英武,辛苦了!”
薛林远赶紧躬身接过。
“末将愧不敢当!多谢公主!”
看林远一饮而尽,李裹儿笑的花枝乱颤。
“将军豪爽,来人,再给将军斟满!”
武牡丹应声走上前,来给林远斟酒。
自从上次太平公主府内见过之后,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两人近在咫尺,却又宛若不识。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裹儿斜眼看了牡丹一眼,她脸上的伤疤还是清晰可见,妆容也甚是寡淡,但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出尘气质。
尤其在她们这一堆金玉满头、盛装出席的公主之中,更是显得特清新别致,哪里像一个侍女 ……
李裹儿心中有气,就故意指使武牡丹。
“这杯子太小,去换大杯来!”
牡丹没有说话,一一照做。
看着牡丹低眉顺眼,像个女婢一般的被李裹儿使唤,林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过了这几日,等牡丹去了西域,这边的暴风骤雨就与她无关了。
所以,李裹儿一连敬了三杯酒,林远却之不恭,一一喝下……
不过,李三郎看不下去了。
此时,李裹儿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牡丹正要躬身倒酒,三郎扶住了牡丹。
“牡丹,你且等等。”
三郎说着,径直走向一侧的宴席,从案上抓起酒坛,一手一坛,直接拎了过来,顺手递给薛崇简一坛。
“崇简,今日打球打的痛快,喝酒也要痛快,来吧!”
薛崇简明白三郎的心思,笑笑接了过来。
三郎又斜眼瞄向了武延秀,那意思不言而喻。
武延秀知道李三郎的脾气,只得也去拎了一坛酒,三人打开酒坛,一饮而尽……
李裹儿顿觉脸上无光,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太平公主紧出言缓和。
“天色不早,你们几位也辛苦了, 快些入席歇息一下吧。”
安乐公主这才作罢,四人分别入席。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旦开口了。
“陛下,今日马球大赛,原是为了选出和蕃使,护送金城公主西行入蕃,如今四位俊才平分秋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旦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三郎和薛林远。
刚才与吐蕃的对战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三郎和薛林远的球技更胜一筹。
再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薛崇简和武延秀不过是两个富贵王爷,吃喝玩乐虽然有一套,却很难担当重任。
而三郎年轻有为,数次来往西域;林远身为戍边将军,英武善战——所以,和蕃使的人选也定然在这二人之间。
李旦之所以在此时迫不及待的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趁着皇帝心情大好,众人都在,给林远一个机会。
在他看来,如果此时薛林远主动请缨,皇上定然没有回绝的道理,李裹儿也不好当着梁王父子的面强行挽留林远,可惜,他失望了。
薛林远并没有主动请缨,只是默默低头饮酒,倒是安乐公主又说话了。
“若说今日马球赛,自然是临淄王表现最佳。”
李裹儿话音刚落,薛崇简笑着接过话去。
“公主这话有失偏颇,依我看,该是武延秀得筹最多。”
难得薛崇简会支持武延秀,不过他自有考虑。因为眼下筹谋大事要紧,他不愿三郎再去西域,以至错过时机。
李裹儿不满的瞥了一眼薛崇简,看在太平公主的面子上,她懒得与他计较,只是继续推举李三郎。
“临淄王曾数次前往西域,又一向武牡丹交好,由他二人护送金城公主,自然是再妥帖不过了。”
“可三郎刚刚从川蜀之地归来,身体尚未痊愈,实在不宜长途跋涉……”
眼看两人各执一词,而林远和三郎这两位当事人却不做声,众人也不好说话。
牡丹抬眼看了看林远,心中很是失望。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留在长安了。
也好,既然带不走林远,那就带走三郎——总之,牡丹不能让林远算计三郎,她要带三郎离开,躲开这场政变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