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林远,三郎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昨夜的事他还丝毫不知,还在心中嘀咕,也不知道昨夜那个薛林远宿在了哪里……
但牡丹没有明说,他也不好主动提起,只是拉过牡丹的手,让她坐在暖炉边取暖。
“对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这要问你啊,昨夜为什么让李宜德把林远给绑到这里?”
“什么?李宜德把林远绑来了这里?”
三郎闻言,大吃一惊。
他这才知道,昨夜他喝醉之后,李宜德竟然去看花楼给他出气去了……
“怎么,你不知情?”
“我……我倒是知道林远来了,也看到了他在你的房里,却不知道李宜德把他也绑来了这里……”
“难怪,我说你如今行事怎么如此冲动,看来是李宜德自作主张了。”
“冲动?我只是没想起来还能绑他而已,还是宜德深得我心……”
三郎小声嘟囔了一句,心里莫名有些幸灾乐祸。
看来昨日他倒是白吃醋了,这个林远被李宜德抓住,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也算替他出了口气。
牡丹见状,无奈劝解。
“三郎,远来是客,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礼?”
“待客之礼?他薛林远来了潞州,却连我这个临淄王都不拜见,单单去看花楼找你。你是谁?你是我李三郎的新娘,他是我李三郎的妹婿,他,他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行了,三郎,你还知道他是你的妹婿?这么不管不顾的一闹,怕是半个潞州城都知道了。”
“这……不会吧?”
“怎么不会?李宜德身为你的贴身护卫,半夜三更的闯进看花楼,把一个男人五花大绑的绑了出来。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随便他们怎么看吧……你是怕名声有损吗?”
“名声是小,如果事情就此传开,让长安那边知道林远来了潞州,还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一定会怀疑我谢三娘的身份。”
三郎闻言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看来,确实是李宜德太莽撞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远没说什么吧?有没有暴露你的身份?”
“他肯定不会说的,林远一直是个谨慎的人。”
牡丹对林远无心的夸奖,让三郎有些醋意,他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心里刚压下的醋意又翻了上来。
“对了,昨日你和林远到底在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牡丹闻言一愣,生怕三郎昨日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
“你…… 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能听到什么,就听到你们两人的笑声。笑的真开心啊,在我面前,你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所以,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还能聊什么,多年不见,不过聊一聊之前的一些故人趣事。”
牡丹说着,认真的看向三郎。
“三郎,你和你讲过,我同林远自幼一起长大,即便没了男女之爱,还有兄妹之情,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个……我明白。”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但是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离开我。”
三郎说着,抓住牡丹的手。
“牡丹,你不会离开我吧?”
“你觉得呢?我千里迢迢从西域来到潞州,隐姓埋名的栖身看花楼,难道是为了离开你吗? ”
牡丹的话,让三郎一直提溜着的心,直接放回到肚子里。
他欣喜若狂,借着残留的酒意紧紧的抱住了牡丹。
“牡丹,我昨天真的怕极了,怕你离开我,怕我失去你,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娶你……”
“快放开,青天白日的,让人笑话。”
“怕什么,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要嫁给我了……”
“三郎,你听我说,林远还在那屋里绑着呢,李宜德只听你的,你得让他先把林远放了。”
“哦……那就把他放了,让他自己悄悄离开吧!”
“就这样?”
“那还要怎样?我可不想见他。”
“三郎,别闹脾气了,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一定要想想怎么收场,否则后患无穷。”
“收场?怎么收场?”
“你肯听我的?”
“自然听你的。”
牡丹笑了笑,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她已经有了应对对策。
“三郎,事已至此,只能给林远安一个身份,就说他是薛崇简,来潞州给你送大婚贺礼的,反正林远和崇简是兄弟,两人也有一些相像,潞州城也没人认识他们。”
“这样……可以吗?”
“只能这样了,总之林远的身份不能暴露,更不能让大家对这件事说三道四,否则传到长安城,让李裹儿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
“好吧,那就当他是崇简吧,说起来,我还真想崇简了……”
只要对牡丹有利,三郎自然没有意见。
“那好,三郎,那你要答应我,不许和林远再起冲突,让李宜德赶紧放了他,以礼相待。”
“放心吧, 只要他放了你,我就放了他。”
三郎说着,拉着牡丹走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