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赞同众人对临淄王的吹捧,但眼看大家都在兴头上,牡丹也不想扫兴。
她借口去拿菊花酒,起身离开了……
三郎看着牡丹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
其实张暐等人对他的恭维,他并不十分在意;眼下他更需要的是牡丹对他的肯定。
三郎知道,牡丹曾经修道,亲历过皇祖母登基,更主持过和嵩山封禅,她对这些祥瑞之相更有发言权。
但她今日始终沉默不语,难道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可这些日子抗蝗救荒,他和牡丹并肩作战,夫妻同心,一切都很好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郎正疑惑间,身边的赵幽兰在张暐的示意下,频频向三郎敬酒。
在众人的起哄中,原本清新可人的赵幽兰,在三郎眼中忽然变的有些碍眼。
都怪张暐他们,今日非要把她带来。
虽然三郎对赵幽兰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隐约的好感,但是她哪里能和牡丹相提并论。
牡丹一定是因为她的出现,才生气了……
想到这里,三郎心情有些烦躁,一把推开了赵幽兰递上的酒杯。
“行了,你也下去吧!”
赵幽兰身娇体弱,猝不及防之下,酒杯摔落在地。
她的小脸顿时憋得通红,眸中噙满泪水,赶紧跪下请罪。
“王爷恕罪!”
“下去吧,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出来了。”
三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赵幽兰楚楚可怜的抬头看了三郎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抹着眼泪下去了……
众人有些惊愕,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举起酒杯,劝王爷饮酒。
不过,经此一闹,临淄王已经意兴阑珊。
他借口累了,起身离席去寻牡丹,不过牡丹已经离开了德风亭……
——
是夜,秋凉如水,夜色温柔。
红绡帐内,三郎温柔的拥着牡丹。
“牡丹,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只是登山有些累了。”
“其实张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倒是没放在心上,不过听说你把人家幽兰姑娘惹哭了。”
看牡丹果然提到赵幽兰,三郎笑了。
“今日重阳,喝的本是菊花酒,怎么有股子酸味儿?”
“不是酸,而是担不起这专宠善妒的罪名……”
三郎闻言,正色道。
“牡丹,你若真的介意,我干脆寻个由头,把赵幽兰父女都打发了吧,让他们离开潞州……”
“那可不行。”
“为何不行?”
牡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眼看又到年底了,我总觉得, 今年冬天你还要回长安,到时候难免还要她同行掩护。”
“回长安?”
“是啊,此番抗蝗救荒,临淄王声名远扬,颇得民心,想必长安那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说到这里,牡丹坐直了身子。
“三郎,有些话原本我不想讲,但是……”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要我说,眼下还不是制造舆论的时机,今日张暐等人所说的嘉禾、紫云等祥瑞之兆,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怎么,如今朝堂晦暗,正是争取民心之时,难道还不是时机?”
“三郎,韦后母女的心胸和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话传到长安城,可不是什么好事……”
牡丹嘴上说着韦后母女,其实心里想的却是林远。
对她而言,如今对三郎威胁最大的,恐怕不是韦后母女, 而是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