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计划无法实施,李裹儿心烦意乱。
看着沸腾的茶水,她的心也越发煎熬,虽说可以他日再寻机会, 但李裹儿等不及了。
明日就是林远和盈盈的大婚之日,既然不能阻止,她准备送上一份大礼——那就是武牡丹的人头。
所以,最迟今晚,必须事成。
想到这里,李裹儿把玩着茶杯,看向烹茶的牡丹。
“武牡丹,明日就是林远的大婚之日,不知你给他备了什么大礼啊?不如今晚你跟我回府,明日我带你同去。”
“多谢公主美意,身为御前侍女,自然该在御前侍候,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李裹儿早就猜到牡丹会拒绝,冷笑一声。
“你曾为公主少傅,又是林远的心上人,你若不去,那未免太不近人情……”
眼看裹儿要逼牡丹出宫,李显赶紧出言阻拦。
“裹儿啊,你姑母说了,因为时间仓促,林远的婚礼很是简陋,依朕看,你也不要去了,这几日就住在宫里陪为父吧。”
李裹儿等的,就是李显这句话。
她撇了撇嘴,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父皇是怕裹儿去捣乱吧?如今父皇一心为他人考虑,心里怕是已经没有裹儿了……”
“浑说,所谓触景伤情,为父正是心疼你,才不让你去。”
“要我待在宫里也行,可这清茶虽好,未免寡淡,女儿一想到明日林远大婚,心里就郁闷难当,唯有烈酒才能解忧。”
李显闻言,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这顿酒是免不了了。
也好,如果把裹儿灌醉,让她睡上个一天一夜,那明日林远的婚礼就能安静一些了。
“既如此,那为父今日就陪你一醉方休?”
“一言为定。”
李裹儿说着就要拉父亲前往九州池,可李显刚站起来,就有些头晕目眩。
“算了, 裹儿,为父身体还是有些不适,还是别去九州池了,就在里略备酒菜,也免得颠簸忙乱。”
“也好,那裹儿这就去着人准备。对了,把母后也请来吧?”
“她……你母后如今很忙,还是不要叨扰她了。”
李显摆了摆手,语气很是冷淡,神色里有些不耐烦。
李裹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她没有再坚持,先行退下准备宴席了。
这期间,牡丹一直埋头烹茶,她虽没有说话,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的确,不止李显,后宫人人都知道,皇后忙得很——除了把持朝政,拉拢人心,她还有数不清的情人要周旋。
一国皇后,以治病为名,与通医术的马秦客私通;以调膳为名,与懂烹调的杨均淫乱;以骑马为名,与善骑术的叶静能勾搭——后宫淫秽,丑声在外,这些丑事在宫里早已不是秘密,宫外也早传的沸沸扬扬。
牡丹听说,就在她入宫前几日,宫里刚发生了一场血案——许州参军燕钦融上书揭露皇后的丑事,皇帝李显召他面圣,不过多问了几句,韦后党徒竟蜂拥而上,当廷将燕钦融摔死……
因为顾及皇后的颜面,李显没有当场发作,但自此怏怏不悦,龙颜不展,不再过问皇后之事。
也是从那以后,皇帝有些变了——他不再对皇后言听计从,而是有了自己的盘算,这才有了密旨立储一事。
李显的觉醒,对李唐皇朝而言,自然是一桩幸事,可牡丹担心的是,今日这场宴会,皇后虽然没来,背后未免没有她的谋划。
而她们母女,怕正是冲着这份密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