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远阔,长梦不尽。
岁月不停地奔腾向前,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停下。
就像一缕风,吹着吹着,就吹落了春花,吹散了秋月。
逝去的生灵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万万里山河的璀璨,是星河皓月的光辉。
新生的生灵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绚烂人间……
世间万物,终有一梦,名为死亡。
它是生命的终点,是命运的结局,是所有生灵,无法逃脱的宿命。
——
烈阳灼春尽,蝉鸣催花落。
桃花随风散,又是一年春到头,热闹的嬉笑声逐渐淡去,院子里只剩下了那位青衣男子。
人如春风,袖子一挥,就走得干干净净。
顾盛酩收拾好院子,站在桃树下,静静看着远处。
青山化海,天地无疆。
“送走了春花,送走了友人,还有谁来送我呢……”
桃花已落,春风不语。
夏风吹过,扬起顾盛酩的长发,乱了树影,碎了青衣上接住的光。
“此次一别,不知多少春秋呐。”
“只希望归来之时,还能喝到故友埋下的酒……”
声音越来越淡,他的身影亦是这般,最终在微弱的白金色火焰中,散作数不尽的星光。
自此,春秋不存,岁月无痕,唯见斗转星移,时节如流。
——
玄辰历一五九四年。
至尊传承的大门在古域现世,得到钥匙碎片的四十九位大世妖孽摩拳擦掌,共赴问道山。
原本钥匙碎片一共有七十二片,但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一些人发生了意外,一些人主动放弃了机会。
就这样,这场妖孽之间的争斗,真正地拉开了序幕。
与此同时,天光城城主疏白榆,以神秘手段昭告天下,宣布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待到玄辰历一六零零年,天光计划正式启动,我将建立一座悬于高天之上的辉煌帝城。”
“以天光之名,俯瞰山河!”
此话一出,引得无数势力纷纷议论,不少强者直接前去询问,最后竟都选择了加入其中。
对此,荒域以外的其他十八个帝道门统也派出了长老,前去探查情况。
最终的结果,也让人目瞪口呆……
那就是诸多帝道门统,竟都加入了这个计划,并且在现有的天光圣城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此时,天光圣城主城大楼,会议室。
一众尊元境强者坐在椅子上,吃着不认识的零食,喝着饮料,认认真真地听着那个青年讲话:
“诸位前辈,想必你们也清楚这个计划十分艰巨,其难度不异于徒手摘星,你们真的决定加入吗?”
铸剑帝宫的长老笑了笑,说道:
“疏城主,实不相瞒,在太上空域建立城邦,我们当中不少势力都试过,但最后都失败了。”
“触及星空,是所有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灵之追求,修仙者亦是如此。”
“确实……”齐天帝阁的长老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我们也尝试过用阵法来对抗太上空域的威压,但这样做所消耗的灵石实在恐怖。”
穿越者联盟的代表也到场了,她放下手中的设计图,说道:
“之前也有记载,某个穿越者依靠机械和科技的力量遨游九天,但那只是一个人,并不是一座城。”
“其中涉及的算法和程序,哪怕是系统也无法推演出来,你当真有把握?”
疏白榆自信的笑了笑,抬手一挥,构建出一个荧幕,上面写满了代码:
“这点不用担心,你们也知道,我来自一个十二阶大世界……将科技大道走到了极致的世界。”
“若不是局限于世界的限制,早就突破了神级,但龙辰大陆不一样,这里的上限更高。”
“所以,我有足够的把握,一定能够完成上一世做不到的事情……这将是一个奇迹!”
——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
一头又一头天穹兽自虚空中飞出,身上托着数不尽的材料,落入天光圣城。
一些阵修和符修也来到此地,想要找一个工作,赚点外快。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所谓的天光计划,由于背后站着诸多帝道门统,倒也没人不长眼来找麻烦。
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关注至尊传承的事,猜测谁能得到最终的机缘,甚至有人开盘坐庄,掀起一场惊世赌注。
在这个节点,不少邪修也重新露头,制造了几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为此,凡人五域的宗门和大家族出动了上百位仙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三位天元境邪修。
期间又有几个修仙者犯了大忌,被判入镇神狱,生死不明。
在诸多强大势力的压力下,沧溟界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修仙生活。
倒是南海域那边忙的热火朝天,当初那些被扣下的生灵,正在给南海生灵传授更完整的仙道术法。
此外,南海域的天地法则不断完善,天地灵气也一点点增多,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其他大域一样。
如此看来,天道下的这盘棋,可谓是圆满成功。
……
三年后。
东域的一处草原上。
老黄牛在草地慢悠悠地吃着草,铃铛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它背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被藤条牢牢绑着,确保不会掉下来。
旁边,衣着破烂的老者正在编草帽,枯瘦的双手十分灵活,不过半个小时,就编好了。
他将草帽戴到头上,颇为满意。
“老黄啊,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下河抓几条鱼怎么了?”
“哞哞!”
听到鱼,老黄牛顿时草也不吃了,迈开四蹄朝老者跑去。
“哞哞哞哞!”
“知道知道,第一条让给你吃。”
“哞!”
骄阳灿烂,一人一牛行走在无边草原中,朝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一眼就看到了那条一米长的大鱼,旁边还有几条个头不小的。
林离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袱,从中拿出一根很长的竹竿,竹竿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被盘得光滑亮丽。
这时,老黄牛已经从土里拱出一只肥美的虫子,朝他哞个不停。
“瞧你这急性子。”
林离笑了笑,走过去捡起那只肥虫,挂在鱼钩上,就这样往河里一抛。
在等鱼上钩的时候,他扫了眼老黄牛背上的青年,轻啧一声,说道:
“四年了,这臭小子怎么还没醒?”
“哞哞哞!”
“还要这么久啊!”
“哞!”
“唉……也不知道我这一身老骨头,能不能撑到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