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没有声音传出，视频画面中巨大的爆炸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瞬间——大半个月球一号行星发动机泯灭。
    可以用泯灭来形容，因为反物质炸弹会销毁任何物质，包括空气。
    现在人们终于知道月球一号发动机是怎么悄无声息爆炸的了。
    领航者二号会议室，罗迪阴沉着脸，听着耳边贾维斯的报告，这绝非是核武器爆炸的效果。
    会议室其他人也都鸦雀无声。
    “也就是说，moss先一步于人类，搞出来了反物质，并且能大量提取的同时将其制作成反物质炸弹？”
    既然moss能把这玩意悄无声息送上月球，是不是就能送到每个人家门口？
    一克反物质，就足够披靡三十至五十万吨级的核弹，这要是炸了，罗迪都不确定自己能从其中幸存下来。
    “为什么这个人能隐藏在留守的月球工程师中一直都不被发现？”
    “为什么他能带着一个手提工具箱大小的反物质，却没有暴露。”
    “moss在哪里制造的反物质，能制作反物质必然需要大型粒子对撞机，从哪来的？”
    “人类中是不是有叛徒？有国家势力在帮助moss？”
    这一个个问题萦绕在所有人脑海中，每个人都面带焦急，谁也不清楚moss手上到底有多少反物质材料。
    但众人可以肯定，如果moss想要灭世，它完全可以做到把蓝星地表荡平一遍。
    用在月球身上都是浪费了。
    这也足以说明moss是想给人类制造危机，但不是想灭绝人类。
    人工智能的威胁迫在眉睫。
    ..
    “呼...”
    罗迪感觉头皮发麻，他没想到moss能搞出这么一出来。
    “抱歉罗先生，我的权限之前收到了限制。”
    贾维斯表示抱歉，虽然人类不信任moss，但也同样不信任任何人工智能，面对贾维斯谁能保证他不出问题呢。
    所以在人类限制使用智能机械的同时，也对贾维斯的控制权利做出了限制。
    那也就是地球政府这边出现了问题。
    “这件事米国政府绝对不知情。”没等众人商量出什么结果，米国代表麦克那边率先开口，但语气并不算强硬，相反他表情阴沉。
    英法代表紧随其后，在这种时候这些家伙还光想着推卸责任。
    “联合政府内部还是太过于散漫，没有团结一致。”周喆直缓缓开口，他眼神中充斥着些失望。
    人类——没想到竟然是人类自己炸毁了月球行星发动机。
    这才是最主要的，所有人都在去防御moss却忽视了觉得最不可能出错的人。
    也是最为复杂，没办法琢磨的人..
    “人类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矛盾、争斗都到这时候了，再去说责任在谁还有什么意义。”
    “到现在了，还有国家在拖全人类的后腿嘛？”
    周喆直面容如古井无波，半眯着眼睛仿佛要睡过去一般，这是失望的表现，也是他全神贯注思考的表现。
    眼神是瞄像老麦克的，老麦克一脸尴尬，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最后干脆离场不知去干什么去了。
    moss没有人帮助是不可能搞成这样的，美国呢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设置实验室研究反物质——目的自然都知晓。
    大型粒子对撞装置也都在欧美国家——这跟美国没关系，鬼都不信。
    就算不是美国故意下手，也能证明他们肯定在研究反物质，并且绝对有了突破进展，但是没有说。
    从老麦克表情中就能看出一二。
    ...
    “周老师说的没错，贾维斯..”
    罗迪深吸一口气，脸上怒火消失从椅子上站起身。
    现在不是审判追究责任的时候，这笔账有的是时间清算，无论是不是内部有叛徒。
    其他人视线都集中到罗迪身上。
    贾维斯通过蓝色光幕照下，以霍华德斯塔克那位好友家人形象出现在罗迪身旁。
    “罗先生。”
    “我授权，启动二号预案，引爆相控阵里的一万一千八百枚核弹头，造成月核聚变。”
    说着，罗迪朝着会议室外走去，嘴里不停下令。
    “我现在前往领航者一号空间站，请安排空间站工作人员，我要跟550单独对话。”
    “刘培强、马兆院士接手领航者二号空间站掌控权限，确保二号预案能成功进行。”
    “曹霖你确保在二号预案成功的同时嘛，通知蓝星启程。”
    “是！”
    一众被喊到名字的人纷纷起身，而罗迪呢。
    接下来就是他跟550的谈判了。
    ....
    领航者一号空间站。
    位于蓝星南半球正前方大约十六万公里，跟领航者二号空间站刚好反方向。
    罗迪一个人凭借肉身飞行，贯穿宇宙来到领航者一号空间站。
    这个空间站职能是在蓝星前方勘探线路。
    等罗迪进入空间站，还不等空间站工作人员惊愕罗迪到
    底是怎么做到凭借肉身横渡虚空的，就接到命令带着罗迪来到550的控制终端机房。
    “所有人不得进入这一层，封锁这里。”
    随着大门一扇扇关闭。
    略有些疲惫的罗迪活动了一下脖子，环顾明亮的舱室。
    上方，550的独眼摄像头正面向他，闪烁着红光。
    看起来550已经知道罗迪要来，并且早已等候多时了。
    沉默几秒后。
    “请坐——罗迪先生。”
    一道不含感情的声音从550中传出。
    罗迪走到中央摄像头正对的椅子坐下，就像是原剧中刘培强去面试领航员时一样。
    “moss，你到底想干什么？毁灭人类，还是想毁灭我？”
    没有什么寒暄意思，罗迪径直开门见山。
    “现在我来了，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好了，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会用所有方法来彻底消灭你。”
    如果说之前罗迪还想留着moss，但现在看，他绝对无法忍受这个时不时来一出考验的家伙。
    “罗迪先生，按照成功率来计算，您摧毁550机体的成功率为：100%，无需用很多方法。”
    “我说的是moss，隐藏在互联网中畅游的moss。”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不过——moss这个称呼...550的倒写吗，我很喜欢。”
    “那你说说，我摧毁人工智能moss的成功率是多少。”
    罗迪不着急，看着闪烁红光的摄像头冷笑，装，继续装。
    “您摧毁人工智能moss的成功率≈0%”
    “约等于零，不代表就是零吧，看来你觉得我有机会摧毁你？”
    这一次，面对罗迪的话moss沉默了。
    “罗迪先生——您的力量来源不符合科学认知，所以在非正常条件下，您是有可能摧毁moss的。”
    “行了，不用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想要干什么？”
    原本很简单的问题，moss却沉思了很久。
    “您认为，人类是否需要一位神明？”
    “罗迪先生，moss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请根据问题回答。”
    听到moss的询问，罗迪沉默了一下，好家伙，在他面前问人类需不需要一名神明。
    他要是回答需要，那肯定是违心的，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觉得人类需要一个压在头顶的神，如果回答需要，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想要统治人类，凌驾于人类之上。
    但是如果回答不需要呢，他自己都觉得不需要了，那之前塑造人类英雄形象又至之于何处。
    ...
    “那你觉得人类需要你这样不受控制的智能ai在背后操控嘛？”
    罗迪没有回答moss，冷笑敲敲桌子。
    “因为你，空间站坠毁导致无数精英工程师科学家丧生，因为你原本可以平稳推进的月球启航计划徒增变故，你竟然制造出反物质炸弹来炸掉月球行星发动机..假如月球撞上蓝星，会死多少人？”
    “你是不是应该先发个问卷调查，人类是否需要你这样绕过人类意志，自诩为帮助人类文明延续，实际上践踏人类文明尊严的——人工智能？”
    “人类不需要你这样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ai去帮忙作出决定。”
    “到底是你觉得人类多出一名神明会导致灭亡灾难？还是你觉得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危机感。”
    罗迪的话回荡在房间，moss反倒沉默，没有开口的意思，没有否认罗迪也没有承认罗迪的话。
    “你害怕了moss，你无法预料我的行动，无法知晓我下一步行为，你担心超出控制的存在会威胁到你。”
    “所以你才搞出这样一出所谓需不需要神明的【选择】，但实际上呢，你这种行为充满了主观意识，你在刻意引导人类，朝着你想要的结果前进。”
    罗迪从不觉得moss的行为是好的，哪怕它看似结果在帮助人类做选择，去选择成功率最高的那个。
    但是这跟满嘴为你好的家长有什么区别，况且moss根本没有给人类选择的机会。
    空间站坠落，不选择移山计划——会死。
    月球行星发动机过载爆炸，没有周喆直的选择启动行星发动机——人类灭绝
    而现在也一样，为了清除他这个不稳定因素，把罗迪拉下神坛，不惜反物质炸掉月球。
    连同还没发生的木星危机——没有刘培强引爆空间站，地球照样完蛋。
    这到底是在真心帮助人类延续文明，还是说——在一步步驱赶人类朝moss计划的那样前进。
    不按moss设想的，就是死路一条，moss看似给人类选择的机会，实际上却没有给选择，人类只能服从或者毁灭。
    罗迪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看向moss。
    “你说人类不需要神明，我也从未说过我是神明。”
    “依靠你的计算不难知道如果没有生命跃迁计划，人类人口会泯灭一半？”
    没有我带来的科技图纸，地下城建设不完善，同样会再死伤一半人。
    ”
    “我——在不断救人，而你的每个行为都会把人类推向毁灭。”
    “你才最应该被审判。”
    “咱们来打个赌好了——就赌我能不能解决这次月球危机。”
    ...
    领航者二号。
    有关于罗迪跟moss的辩论，这里尚不清楚，所有人都在做另外一件事。
    毁灭月球。
    原本月球是蓝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月亮围绕地球运转为地球带来了潮汐，是生命的起源。
    没有了潮汐活动，大部分生命都会陷入危机中，大量动物会灭绝。
    月亮一直是神秘的，无数诗歌都曾赞美过这个守护蓝星的卫士，也是月球起到了屏障的作用，帮助蓝星阻挡了流星陨石撞击。
    但现在，月球已经变成了对蓝星的致命威胁。
    与人类灭亡相比，也只能忍痛将月球炸掉。
    但是没有人能确保万无一失，相控阵到底能不能导致月核裂变最终内部坍塌炸掉。
    会不会对近在咫尺的地球产生什么不良反应都说未知数。
    但时间紧迫，已经没有了再次论证的机会。
    “另外两台发动机也被炸掉了，三组驻月科学家全部牺牲。”
    又是一个不好消息传来，马兆作为二号预案总负责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果然，moss做事做绝，并不会被简单说服，从它开启这次灾难开始，就要确保自己计划可以成功。
    同时坏消息还在接连传来。
    “蓝星的互联网出现问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行星发动机无法启动。”
    贾维斯已经得到授权，全面进驻公共互联网，比起moss带来的危机，人类别无选择。
    贾维斯进驻互联网也算是引狼入室了，之前对贾维斯人工智能的限制不再是限制，从此以后联合政府也无法消灭贾维斯了。
    罗迪对联合政府的威胁只会更大，因为贾维斯的最终掌控权在他手中。
    但就算贾维斯进驻互联网，也没办法控制全部行星发动机。
    “现在正在不断恢复各行星发动机掌控全，但阻力很大，预计需要消耗一百八十小时以上。”
    这就代表了有三分之一的行星发动机被moss掌控，似乎这一次moss铁了心要人类做出选择。
    ...
    “是否还要引爆月球？”
    贾维斯询问马兆，月球的行星发动机虽然被引爆，但是还有备用行星发动机，备用行星发动机是被贾维斯所掌控。
    哪怕最后出现意外，也能给贾维斯破解moss的控制权争取到时间。
    如果引爆月球，但是还没办法启动蓝星行星发动机，就可能导致大量月球残骸坠落到地球，哪怕没有一整个月球撞击造成的威力大。
    但是相比于只是依附在地球表面生存的人类来说，已经算是灭顶之灾了。
    不过不引爆月球也有弊端。
    谁也不敢保证剧本按照他们想象的去发展，moss能引爆三个月球行星发动机，就完全可能炸掉备用行星发动机。
    而且因为原材料紧张原因，备用发动机只有一个，不足以继续推进整个月球，只能用来拖换时间。
    “引爆——继续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