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世界这边,瞬息万变。
自从灵气复苏,大秦世界这边的变化,就已是飞一般的速度了。
这种变化,甚至让很多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一般来说,接受不了这种变化的,都是在某些方面比较固执的人。
换一种说法,就是过于坚定的人。
这种人,也不会不会变化,但是,能够让这类人一直坚持的东西发生变化,所付出的努力,一定是极大的。
诸子百家,原本大半是反秦的。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能识字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些出身的。
就算不是贵族,那必然也是跟贵族有着一点关系的人。
普通百姓毫无根基与人脉,与贵族也毫无关系,却还能识字,这种,一万个人里,都出不了一个。
而诸子百家的人,除了农家这等学派,对文化水平的要求没那么高,其他那些学派,又有多少是有一定要求的?
连字都不认识,看不懂书,想要成为诸子百家的弟子,那就更难了。
更不用说,想要在战乱不断的世界混得还可以,不仅要识字,还要会武。
不会武的人,那就只能是蹲在老家这一片地界,又或者,每次出门,都能有着强大的护卫保护着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这样的举措,放在贵族身上可以,放在诸子百家的弟子身上,就显得很不合适了。
一个只能靠别人保护,本身并无武力值的人,是没办法在诸子百家之中站稳脚跟的。
在这个世界的诸子百家之中,但凡是高层,基本上,至少是个大宗师。
等到灵气复苏之后,如果连大宗师的水平都达不到,那是连中层都混不上了。
而高层,则就要有更高的层次要去攀登了。
修仙。
修仙这二字,放在一年前,那还是个新鲜的词语。
放在半年前,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了。
而现在,就连普通百姓家的三岁孩童,都能唱上一句“仙人抚我顶”了。
还坚持着不修仙的势力,那已不是固执己见了,而是螳臂挡车了。
试图用弱得可笑的力量,去阻挡历史洪流的冲击。
这是怎样可笑的举动?
这样的举动,对于大秦世界的发展,其实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真正被影响了的,只是试图阻挡这种发展的他们自己而已。
几道流光从头顶飞过,已是傍晚时分,这种流光就显得十分明显。
不少人下意识抬头,露出艳羡之色。
“是仙人,是仙人!”有孩童看到了,叫着,笑着。
普通百姓也分不清什么是修仙者,什么是仙人,只知道,能够在天上飞的,那肯定不是凡人。
而这样的高人,是可以由普通人修炼而出来的。
就像是过去,普通人可以通过习武,成为武林高手。
真正的武林高手,也可以用轻功,身形轻盈。
但那种程度的高人,就算是身体轻盈,也不过就是在树梢上飞掠而过而已。
像是他们现在所见的这种,能够在天上飞,那真是有着极大的区别。
如果自己孩子有灵根……
想到官府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到处宣讲的修仙事宜,家里有孩子的人,都是心头火热。
他们虽是没有灵根,可是,灵根这个好东西,虽然看血统,但也不全然看血统。
这个,在血统之外,也有着很大的随机性。
他们中有人偷偷打听过了,正在他们这个地方官府驻扎的仙师,出身普通,听说过去是墨家的普通弟子,并不是贵族出身。
一个不是贵族出身的普通墨家弟子,也能修仙。
还有农家出身的人,也修仙了。
这两个学派的弟子能修仙,让不少人心里都有了更大的期待。
不仅是因为,“墨家余孽”可以修仙,说明帝国与天宗,都没打算对曾有反秦之意的势力赶尽杀绝。
只要现在老实听话了,别人吃肉,他们起码也能喝到一点肉汤。
更因为,农家、墨家的人能够修炼,也让很多唯血统论的人,都心里动摇了起来。
“荒谬!”在某地一个偏僻的小院里,正有人对这样愈演愈烈的传闻大发雷霆。
此人乃是六国流亡的贵族之一,因是很小的贵族,加上胆子小,不敢与其余胆大的人一起共事,反倒是在几次风波里活了下来。
如今,他正躲在楚地的一个偏僻山谷里,原本白嫩的面皮,现在早就粗黑了。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在心里以自己是曾经的贵族为傲。
因着住在山谷里不敢随意外出,他让老仆每隔一两个月,出去采购一次生活必需品。
这次老仆回来,就给他带回来了一些来自外面的消息。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消息十分闭塞之处。
就算是住在山谷外面,其实也消息很不灵通。
但是,就算是再不灵通,当初天空中出现了所谓的招收修仙弟子的异象,他们也是知道的。
既是知道何为修仙,如何能够对修仙一事不好奇?
结果,这样一个让他这个贵族都觉得好的事,却被一众贱民所垂涎,如何又能让他不气?
他还是贵族的时候,出门用车,遇到道路不平,都是要让贱民躺下去来垫平了道路。
就算是后来逃亡在外,也没有看得起这些普通人。
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天生低贱、粗鄙。
这样的人,居然也妄想修仙?
仙人怎么可能是这种粗鄙低贱之人修成的?
“郎君,此事怕是真的……听说,本地的官府,已是派人设了什么测灵台,一共要测上十日,凡是本地的孩童,十二岁以下的,都可去测灵台免费测试。”
“若是十二岁以上,则需要缴金来测。”
“听说,只要是测出了有灵根,无论原本是什么身份,此后都将是大有前途,是贵族预备役了。”
贵族预备役。
这五个字,着实戳痛了正听着的逃亡贵族。
该贵族脸色很是难看,可是,想到他最近也在琢磨着修仙的事,又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该贵族沉默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道:“可有与我身份相似的人去报名?你可听闻有什么过去不曾去亲近暴秦的学派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