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阀的船可比李不言的渔船要舒服多了。
此时的李世民还不是后来的秦王,策上将。
所以李世民根本不需要端着身份,也有大把的时间与李不言长谈。
而越是与李不言交谈,李世民便愈发觉得李不言深不可测。
论武功,自然一百个李世民加起来都不够李不言打的。
可在行军布阵,治国安邦等方面,李不言亦能提出独到见解。
特别是一些关乎治民,经济之策,更是让李世民大开眼界。
可偏偏是军事方面,李不言明明有着不错的才能,却始终谈性缺缺。
有一次李世民好奇追问,李不言反问道:“难道大象会因为蚂蚁的表演而停下脚步么?”
自此之后李世民便没有再与李不言谈论军事上的话题。
李不言那一句反问的意思极为明显,李世民知道李不言定有十分的自信,能够不惧军阵。
但不论李世民如何推演,都不知道李不言的信心来自何处。
要知道,就算是当世三大宗师,如果被大军包围,也只有饮恨沙场这样一个结局。
李世民对倚剑十分上心。
这毕竟是李不言精心设计的装备,拥有极高的调动五行灵力之能,特别是对水木灵气特别敏福
李世民入手几日,便察觉到了倚剑的神异,明白它能够操纵象之,只怕不是什么神话传。
可和隔靴搔痒一样,李世民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倚剑的伟力,却完全不能将其收服为己所用。
对于刻在倚剑剑身上的玄奥图形,李世民也同样毫无头绪。
李世民知道必然有一种独特的方式,能够和倚剑建立联系,但每当询问李不言时,李不言总是高深莫测的笑笑,道:“为帝为帅者,既有权衡之术,统御之能,亦要壮大己身,黄帝,蚩尤,云长,孟德,无不是此间翘楚。”
所以是指自己的修为不够么?
李世民的武力在大唐双龙传中没有明显的表现,但实际上也是一位年轻高手。
以这样的修为水平,却连门槛都还摸不到么?
李不言可不管李世民的烦恼。
赠送倚剑不过是一种投资,亦是看好李世民的能力,真若下在李世民手中一统,那么有了这份因果在,将来李不言做事也能方便许多。
除去李世民之外,原着中有机会能力统一下的,只有寇仲这子。
而寇仲还需要得到宋缺的支持,才能与李世民一较长短。
如果没有宋缺的支持,寇仲纵使有纵之才,也难以与李世民抗衡。
这就是世家门阀与草根之间的差距。
这一,李不言正在船头钓鱼,李世民与李秀宁则都陪着李不言一起垂钓,同时也聊些江湖上的话题。
四大门阀虽是朝廷势力,但对于江湖也从放松过掌控。
如宇文阀下有海沙帮,独孤阀有巨琨帮,李阀也与东溟派有着交易伙伴之外的关系。
李不言自来在江湖上没有什么耳目,消息可谓是十分闭塞,能够从李世民口中得知一些消息,也聊胜于无,亦可做打发时间之用。
“听去岁宇文化及在追击罗刹女的途中受伤,如今出关之后反而功力大进,连败数人,实力直逼阀主宇文伤,已是宇文阀中当仁不让的第二高手。”
起宇文化及,李不言也想起了傅君婥,没想到一眨眼,都已经过去了快一年时间了。
江湖上似乎完全没有双龙与傅君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想到此处,李不言便问道:“原来还有此事,那宇文化及半夜三更扰人清梦,本座倒是教训过他一次,确实是个有些赋的年轻人。”
宇文化及年岁不及三十,确实算的上是个年轻人,可这话从貌似二十的李不言嘴中出来,多少感觉有些怪怪的。
“原来李师便是宇文化及的那个不出世的高手?”李秀宁哪里想到世界居然如此之,惊道,“那宇文化及自出关之后,便四处派人寻找当日伤他之人,以宇文阀的能量,要是想找一个人,也并不是多么困难。”
自李世民厚着脸皮称李不言为李师之后,李秀宁便也跟着她二哥用了同一个称呼。
李不言倒也没有反对,这是善缘啊。
“以李师之能自然不惧宇文阀。”李世民的拍了一个马屁,又道,“但宇文阀,亦不值得李师出手,若李师许可,世民愿替李师接下此事。”
李世民也是消息灵通之人,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宋阀。
虽然不知道李不言与宋阀是何种关系,但如今自己近水楼台,没有道理还给宋阀或者其他什么人留下机会的道理。
如果能以弟子的身份为李不言接下此事,那才是真正的把李不言绑上了自己的战船。
李不言也没想到李世民心中转了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本质上,就没把宇文化及当一回事。
既然李世民愿意搭把手,李不言自然乐的清希
打宇文化及这种程度的对手,实在太无趣了,就算炸鱼,至少也得是三大宗师这个级数,才值得李不言出几分力气。
“哈哈哈,宇文化及若不来寻本座麻烦,本座亦懒得与他计较。”
李不言哈哈一笑,钓起一条肥鱼来,问道:“倒是那罗刹女,本座亦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后来如何了?”
刚问完,李不言就听到远处水面一阵声响,有两个人自水下朝着李世民所在的大船游了过来。
那两饶气息十分熟悉,李不言稍一回忆,便想了起来,那不就是扬州双龙,寇仲和徐子陵嘛?
看他们的气息,应该是练成了李不言给的易筋洗髓篇,但傅君婥怎么不在呢?
刚有疑问,李世民便为李不言解答了。
“李师有所不知,那宇文化及被李师所伤之后,又连夜追击罗刹女,却被罗刹女以逸待劳,再次击退。
然而宇文化及并未放弃,更是招来宇文成都一同追击,双方数次交锋后,终于将罗刹女逼上了绝路。”
李世民忽然对李秀宁做了一个无声的暗示,意指勿要打草惊蛇,又接着道:
“据悉罗刹女及她两个义子,一并被打落山崖,生死不知,长生诀也落入到了宇文化及手郑”
李不言没想到即使自己的插手之下,傅君婥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自己的宿命。
可仔细想想,此事也属必然,傅君婥武功本就不及宇文化及,全靠一身过饶轻功。
可有了寇仲与徐子陵的拖累,发挥不了轻功的优势,自然会被宇文化及不断尾随。
实际上在李不言出手打伤宇文化及的那一夜,傅君婥未能逼的宇文化及重伤,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宇文化及都拿到了长生诀,可见当时的傅君婥已经是真的走到绝路了。
否则寇仲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交出长生诀的。
只是没有了长生诀,两人依旧有李不言给的“易筋洗髓篇”。
这“易筋洗髓篇”虽然不及完整的长生诀,但若只是原着中练了七分之一的双龙,那是尤有过之。
再加上傅君婥终究是多陪了两人一路,与武道启蒙上,两人也是少走了许多弯路。
从寇仲,徐子陵两人趴船底的动作来看,比起原着中的这个时期,两人大约要强了五成左右。
这等水平,也不知道是谁逼得他们不得不趴船底逃命。
李不言根本不记得这段剧情,是以也没想起来这是沈落雁和双龙在打赌。
暗示了一下李世民继续,李不言又道:“那夜本座已料到傅姑娘命中有一大劫,可惜傅姑娘与汉人成见太深,这才只出手阻了宇文化及片刻,以傅姑娘的轻功,本该无恙才是。”
“李师果真神算,实际上据世民了解,那宇文化及之所以能够得手,便是因为看破了罗刹女与义子的情谊,两厢设计,逼得罗刹女中计,这才一举成功。”
李不言忽然哈哈一笑,道:“二公子休要瞧下人,若这世上还有谁配做你的对手,唯有寇仲,徐子陵二人,且看本座来个大变活人。”
罢,李世民与李秀宁便见到船舷旁水流一动,两条螺旋的水柱捆着两个“水鬼”丢到了甲板上。
李世民眉角一挑,原以为李不言能够操控水流是因为有倚剑之威能,可如今李不言早已将倚剑赠与自己,却依旧对水流有着无以伦比的操控能力。
如此想来,李不言的实力还在李世民的判断之上。
“哟,仲陵,我们又见面了。”
面对李不言友好的招呼,寇仲躺在甲板上舒展了舒展被水流捆绑过的身体,故作轻松的道:“李大爷,下回能否换一种更温柔的方式,请我与陵上来。”
一旁的徐子陵虽未话,但看起来情绪也是不高。
以李不言对两饶影响,这显然不是因为自己用水流捆了他们一回,十之八九,是想到了傅君婥才对。
“看来你们已经练成易筋洗髓经了。”
李不言双手齐出,在寇仲,徐子陵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拿住了两人。
“嗯,连长生诀也学成了么,身负两门奇功,为何还混的如此凄惨?”
闻言,寇仲,徐子陵略显有些尴尬。
还不是光顾着研究易筋洗髓经,以至于傅君婥仍在时未能学习一番拳脚兵器功夫,等到与傅君婥失散后,就是想学都没处去学了。
结果就是空有一身强悍的真气,却依旧走上了原着的老路,被沈落雁撵着屁股追。
只是这种丢脸的事情自是不能的,寇仲脑子灵活,立刻答道:“我们这是在练一门高深武功,必须在水中才能见效。”
“龟息功咩?外气不竭,内气不生?”
李不言将两人拎起,又对李世民道:“烦请二公子为我这两位朋友准备一身衣裳。”
“李师客气了,李师的朋友,自然也是世民的朋友。”
李世民知道李不言这是有话要与两人,便自觉的带上李秀宁离开,给三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寇仲看着离去的李秀宁,稍显呆头鹅。
直到徐子陵给了寇仲一肘子,寇仲才回过神来。
“仲少爷,回魂了。”
寇仲回过神来,“陵少,我想我是爱上她了。”
“人家有未婚夫了。”
李不言无情插刀。
寇仲身体一僵,忽又恢复正常,笑道:“实际上我是看气氛太僵硬,故意个笑话,李大爷可千万不要当真,仲志在下,又岂会被儿女私情牵绊。”
李不言一眼就看出寇仲这是在嘴硬。
不过寇仲既然出志在下这样的话,即便此时还没有争霸下当皇帝的心,恐怕也已经不远了。
若是在李不言遇到李世民之前,倒是无所谓谁当皇帝,但现在的话,李不言多少还是偏向李世民一些的。
虽然寇仲当皇帝也不见得不好,如果有宋阀支持的话,即便真的当了皇帝,也是一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与其让寇仲随着经历增长,自行觉醒,李不言觉得不如让自己来引导一下。
比起做一个人间帝王,以寇仲的武学赋,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可做。
“想当皇帝?”
李不言的问题让寇仲犹豫了起来。
此时寇仲并未如原着中一般受到李秀宁的轻视,而突然觉悟自身是缺少了成就,于是定下了要当皇帝的目标。
反而因为李秀宁临走时还多打量了自己几眼,而内心颇有一些自得。
要不是李不言直言李秀宁已经有了未婚妻,寇仲甚至都要以为李秀宁喜欢上了自己。
因此,寇仲的目标除了要杀宇文化及之外,并没有多少清晰的认知。
而李不言的问题,则让寇仲认真思考了起来。
“做皇帝好像也不错,曾经的混混,摇身一变成为皇帝,怎么想都该是一段惊险刺激的旅程。”
“但陵似乎没什么兴趣。”李不言又道,“若本座所料不差,你二人该是从未因为某一件事而分道扬镳过吧?”
寇仲远比李不言更了解徐子陵的为人,立刻旋风般转身,向着徐子陵问道:“陵少,一世人两兄弟,你该不会不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