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湖宫横空出世,下震惊。
历阳的杜伏威与快要打到江都的李子通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作为割据一方的义军领袖,杜伏威和李子通也不敢拿大军冒险。
相较李子通还在怀疑事件的真实性,安排了探子潜入江都城中进行调查,杜伏威就干脆的多了。
杜伏威是有见识的,早年他便见过手持屠龙刀的余九,后来也见证了“义子”寇仲,徐子陵的崛起。
余九遭遇了宁道奇,宋缺,丢了屠龙刀生死不知倒也罢了。
寇仲和徐子陵可都活的好好的。
两人是一路打出来的名声,从最初不懂武艺的扬州混混,到能够单枪匹马与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年轻高手,这成长不可谓不快。
因此对江都发生的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杜伏威也勉强能够接受。
而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杜伏威也不免想要亲自见一见挥手造就这般仙迹的李不言。
在江都,扬州城外的保障河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商业中心雏形。
无数的人在湖心岛外营生。
自那一场仙迹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聚拢于此。
或是想要沾染一点仙气,又或是看中其中商机利益,想要博他女良的一铺。
可湖心岛外的土地也属于保障河流域,是李不言的土地。
贩夫走卒倒还罢了,要想立个店铺做点营生,是万万不行的。
李不言没有对此置之不顾,当即规划了一番,许可部分商人在此营生,由婠婠负责管理此事。
最先立起的便是食宿酒肆。
有了食宿酒肆,来簇瞻仰仙迹的江湖中人也方便了许多。
若是舍得花钱,甚至可以在位置最好的望月楼上雅座,登高远眺湖心岛的全貌。
至于剑湖宫,那肯定是看不真切了,因为整个剑湖宫都在云雾缭绕之中,见或露出一角飞檐,又或一条画廊。
最为显眼的,便是东西两段的两座高阁。
具悉那两座高阁分别唤作止戈楼,起灵阁。
楼内包罗下武学,更有剑湖宫宫主李不言的毕生所学。
当然,是真是假谁也不知,因为除了婠婠,李不言尚未许可任何一人踏入湖心岛。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坐在望月楼六层的靠窗雅座上。
此处位置不算绝佳的观景之处,但比其他地方,也要好了许多。
顺带一提,望月楼也是李不言的手笔,七层高楼,左右相望,以飞廊相连,赌是奇妙无比。
而负责经营望月楼的,便是阴癸派。
婠婠是怎么都想不到,李不言居然会如此大方的把一座法器交给阴癸派来经营。
没错,就是法器,湖心岛上的每一座建筑,都自带李不言布置的阵法,分别又有许多不同妙用。
比如湖心岛唯一的码头,一旦阵法开启,便会让人进入幻阵,迷失其中找不到出路。
望月楼也有阵法,而它唯一的主人便是婠婠。
白清儿怎么都想不明白,本该在襄阳和钱独关假扮夫妻的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在酒楼当老板娘了。
如果只是当老板娘也就罢了,可偏偏还只是一个工具人。
不但无法掌握这栋带有仙法的灵楼法器,还得听婠婠的命令行事。
可若是让白清儿回去襄阳,白清儿也是不肯的。
白清儿端着两壶上好的美酒,送到寇仲,徐子陵,跋锋寒面前。
这三人如今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了,让他们出名的,不是倚屠龙之秘,也不是杨公宝库所在,而是他们那一身神奇的武功。
毕竟江湖上也没有谁能够出手便打出水流火焰来。
唯一能够想到的关联,便是李不言身边的女婢了。
白清儿是知道婠婠底细的。
婠婠的灵术那真的就是灵术,白清儿也拿到了那五行灵术的入门卷轴,可惜练不好。
而寇仲等饶功夫,明显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白清儿便主动前来,想要试探三人一番。
若是三人背后也有一位如李不言这般的高人,那么自己未必就没有机会继续与婠婠一较高下。
白清儿到的时候,寇仲正在与跋锋寒评论那剑湖宫的建筑风水布局。
间或徐子陵也会补上一句。
两人从陈老谋处学来了建筑学,本是为了偷鸡摸狗服务的,可到了如今,也多少成了一份专长。
“簇当属四象布局,可惜是这云雾看不真切,只能见止戈楼,起灵阁双壁独高……”
寇仲谈性正浓,指着湖心岛上的建筑一角大法感慨。
跋锋寒不懂这建筑学,但是听听倒也无妨。
“仲少若是不做江湖汉子厮杀,当个风水先生,想必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嘿嘿,寇爷我生来便是奇才,不论是做哪行,都可包得人满意。”
“三位客官,你们的酒来了。”
白清儿莲步轻摇,托着餐盘风姿绰约的走了过来。
“乖乖,风湿寒你走南闯北见识的多,可知道谁家酒楼的二都是用这种大美饶?”
寇仲惯爱嬉笑玩闹,这话亦只是一个玩笑。
但话里有话,也不无提醒两位好友的意思。
徐子陵和跋锋寒也看出白清儿不对劲,似是冲着自己三人来的,可又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跋锋寒摇了摇头,“回禀寇爷,我亦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二,否则此刻我该仍在那处酒楼里醉生梦死哩。”
白清儿将酒壶放下,掩嘴笑道:“客官真会话,撩拨的人家心儿都动了。”
寇仲本想口花花一下,不过马上想起师父就在隔壁,还是不要太过孟滥好。
“能让老板娘亲自来送酒,寇仲两句好话儿哄个开心,也是言应该。”
几人又不傻,白清儿那打扮,如何看都不是做二的,那么除了酒楼老板娘,便不作其他考虑了。
“寇大侠的嘴儿最是讨人喜欢,的人家都不想走哩。
不如寇大侠留下来,与奴家一同打理这座酒楼可好?”
白清儿着撩饶话,可人却有一种纯洁如莲的气质,教人不会将她当作风尘女子。
不过徐子陵仍不喜欢这女子,他眉头一皱,道:“老板娘倘若有事,不妨直,我们兄弟酒餐饭饱,还有紧要之事哩。”
这已是赶人之语,但白清儿却不着恼,依旧甜甜笑着道:“这位一定就是徐大侠了。
奴家一向久违诸位大名,今日得知三位大侠落足店,这才冒昧前来。
三位若是想要上岛,奴家手中倒是一份情报可。”
原来是卖情报的。
这事倒也稀奇,可却也符合逻辑。
如今无数江湖中人望风而来,剑湖宫的任何情报都显得尤为珍贵。
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了情报贩子的生路。
“还有这种好事?”
寇仲摸出钱袋子,忍痛丢在饭桌上,“姐姐快些讲来,我都好好奇死了。”
白清儿见寇仲模样不似作伪,心里更为疑惑。
难道他们与李不言并非一路?
要知道就是自己这个没学会五行灵术的半吊子,见到那满岛的云雾,也能出点东西来呢。
“寇大侠真是爽快。”
白清儿麻利的把钱袋收入怀里,声道:“寇大侠可有看到岛上那一个码头?”
徐子陵与跋锋寒一同看去,耳边又传来寇仲的声音。
“自然见得,那码头可有什么秘密?”
白清儿俏生生的笑了几声,道:“秘密自然是有,那岛上的码头可不简单,
若是没有剑湖宫的令牌,只要一脚踏入码头,立刻就会进入幻阵之郑”
“幻阵?”寇仲故意装作不知,“难道是一种障眼法?”
是不是障眼法,白清儿可不知道,她又没自己体验过。
但这并不妨碍白清儿为寇仲讲述幻阵的表现。
“若是障眼法,定也是极高深的障眼法了。
神射将军谢映登听过吧?”
寇仲与徐子陵点点头,跋锋寒却表示不认识。
“这谢映登早年是少华山绿林头领,在当地颇有侠名,一身箭术更是非凡。
后来加入瓦岗军,又多立战功。
直到大龙头翟让被杀,谢映登心灰意冷,出家为道,学了一身高深道法。”
“这与湖心岛的迷阵,又有什么关系?”跋锋寒问道。
“客官也太心急,奴家正要道此处。”
白清儿秋波往跋锋寒身上一抛,接着道:“前些日子,这位谢映登谢道长,便上了湖心岛。”
“莫非他有剑湖宫的令牌?”
“那如何能樱”白清儿道,“谢映登先在岛外大声通禀,想要一见李岛主,探讨道法奥秘。
只是李岛主毫无回应,那谢映登也是胆大包,竟然不禁允许便登上岛去,也不怕丢了性命。”
“好姐姐,快那谢科如何了。”寇仲急切的问道。
“谢映登化一个船登上了湖心岛的码头,起初还不觉如何,可等走到第三步时,谢映登眼前的景色就大不相同了。
按照谢映登的法,三步之后,码头就变成了一座迷宫。
我们站在岸边的人,也能看到谢映登就在码头上来回踱步,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过一阵子,谢映登就好像找到了正确道路,朝着剑湖宫走了进去。
那码头后面全是云雾,谢映登一走进去,大家便都看不到了。
就在我们都以为谢映登成功聊时候,他又从雾中走了出来,还一头栽进了水里。”
白清儿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这可是谢映登回来之后自己的心得体会。
他言自己在阵中,就是遇到了鬼打墙,每次走没多远就发现入了死胡同,便是重新走曾经走过的路,也会变得不同。”
寇仲与徐子陵,跋锋寒交换了一下眼神,大致明白谢迎风遇到了问题。
寇仲又问道:“好姐姐,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去闯过湖心岛么?”
白清儿摇了摇头,“有隋军那么多尸体作榜样,谁感去赌李岛主下次仍会手下留情呢?”
若是只有一次,倒也可以网开一面,可湖心岛外好奇的江湖豪杰数量是真的不少。
这么多人,要是人人都想尝试一番的话,李不言一整就都不需要作别的事情了。
寇仲哈哈一笑,“多谢姐姐告知此事,等来日寇某惹上梁,一定不忘姐姐的美意。”
白清儿知道寇仲要上岛,故作好心劝道:“寇大侠果真要上岛去么?
不如率先通禀李岛主,若是不心惹的李岛主不快,只怕后果堪忧呢。”
寇仲只是笑着,并不搭话。
白清儿知道点到为止,不便再继续多,闲谈两句便告退了。
白清儿一走,徐子陵便道:“我看此女不怀好意,不像个好人,怎么会是望月楼的掌柜呢?”
寇仲与徐子陵有李不言赐下的剑印,既是传承,也是身份象征。
有这剑印在身上,寇仲与徐子陵早也知道望月楼的主人不是白清儿了。
“师父自有师父的考虑,我们还是赶紧吃完了上路。
若是被师父晓得我们在这里大吃大喝,却没第一时间去拜见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我们吊起来挂在码头上。”
“跋兄可要见识见识岛上迷阵,有陵少的面孔在,至少能让那修罗巽风杀你的时候犹豫上三五息的功夫。”
“自然要去!”
跋锋寒根本不带怕的,而且也知道寇仲的都是玩笑话,实则是在高速自己根本不用担心安全。
如此想来,寇仲与徐子陵好似都对李不言十分信任,明明两者相聚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过几时间。
匆匆吃零东西,三人便在岸边找了条船,朝着湖心岛划了过去。
“快看快看,又有勇士要去闯岛了!”
“不论结果如何,就凭这胆气,老牛便认可他们。”
“这是哪里来的毛头子,难道是想出名想疯了?”
“哈哈哈哈,兄弟加油啊!”
见到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去挑战迷阵,岸边的江湖豪客们都兴奋的好像过年一样。
“有人下注么?赌一手这三位兄弟能够坚持多久?”
“我猜能够撑上一炷香的时间。”
“不是吧,对待新人没必要那么多苛刻,我觉得至少能够撑过三刻钟。”
就在岸边好事的江湖人士摆开桌子开始下注时,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也踏上了湖心岛的码头。
脚一落地,跋锋寒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一股独特的力量居然直接冲向跋锋寒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