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眸子微冷：“调教两个字不适合用在人鱼身上。”
    丽塔微抬下巴，语气不屑：
    “小灰是我高价买回来的人鱼，他不听话，野性难驯，我当然要调教他，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学会服从我这个主人。”
    丽塔惋惜的目光落到白潜身上，这么好看高贵的人鱼可惜不是她的。
    时薇这样的草包，根本不配拥有他。
    好在王兄答应，只要她把人鱼弄到手，等研究出人鱼长寿的秘密，就把人鱼送给她。
    丽塔心思微动，假意关心道：
    “我听说王兄要和你解除婚约，你那么爱王兄，一定很难过吧？”
    凤卿语气淡淡：“你想多了。”
    答案出乎意料。
    丽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拧眉道：“时薇，你别赌气，王兄其实还是爱你的，他只是有点生气，你为了一条人鱼驳他的面子，在你的心中，王兄重要还是人鱼重要？”
    凤卿毫不客气道：“我的人鱼比二王子重要一万倍。”
    丽塔吃瘪，这么不配合，她要怎么劝？
    丽塔失去了耐心，眼神中透着阴狠，恶狠狠地威胁道：“时薇，二王兄想要你的人鱼，识相的交出来，否则别怪皇室对你出手。”
    凤卿嗤笑一声：“今天想要我的人鱼，明天可能想要别的，你们皇室是强盗吗？”
    此时，凤卿背对着玻璃缸。
    手中的小石子隐秘地对准缸壁弹出，坚韧的缸壁“咔嚓”一声破碎，缸里的水一下涌了出来，流向整个大殿。
    白潜跃出圆柱型鱼缸，抱着凤卿远离水流，以免她被水冲倒受伤。
    墨灰色人鱼原本想救白潜，却接到了白潜让他逃离的命令。
    丽塔公主大声下令：
    “小灰逃了！来人，快抓住他！”
    身后的水流诡异地冲向丽塔的脚踝，丽塔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好巧不巧，摔在玻璃上，尖利的碎片插入腹部，血液顺着伤口流入水中。
    丽塔面色苍白，眉头痛得拧在一起，大声呼喊：“我受伤了，快救我！”
    部分追赶墨灰色人鱼的侍卫和仆人回过头救公主，整个大殿乱成一片。
    凤卿趁乱救走了墨灰色人鱼。
    丽塔伤势严重，进了重症监护室。
    皇室本来怀疑过凤卿，但很快又打消了怀疑。
    时薇是一个骄纵无脑的草包，没有胆子陷害公主，最重要的一点，调查监控时，没有发现异常，玻璃碎裂的原因没有找到，墨灰色人鱼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二王子盯着监控，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一切都是巧合吗？
    ——
    夜幕落下，整个公爵府邸一片寂静。
    黑暗中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如闪电，一路避开监控，进入最西侧的大门里。
    白潜踏入小客厅，特意放轻脚步，生怕发出声响，吵醒二楼卧室睡觉的凤卿。
    厅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不开灯？”
    凤卿低头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凌晨一点，顺手按下灯控遥控器开关，小客厅的水晶吊灯亮起。
    白潜拉下风衣兜帽，露出一头月华般的银发，一双清澈剔透的眸子里盛着细碎的波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凤卿：
    “你在等我回家？”
    白潜感觉有一股暖流划过心尖，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涌动。
    她就那么喜欢他吗？
    不仅无条件帮他，还独自等他到半夜。
    她这么爱他，即便不是人鱼，也可以选她做伴侣。
    凤卿不知道白潜脑补了什么。
    她的行踪被二王子的人监控了，出行不方便，护送墨灰色人鱼回海洋的活落到白潜的头上。
    白潜是人鱼，凤卿怕他露出马脚，让二王子的人抓走，便坐在沙发上等他，如果出了意外，也好出手营救。
    凤卿那么晚没睡，确实是因为他，索性回道：“对。”
    她顿了顿，顺口问了句：“事情都办完了？”
    白潜目光不离凤卿，走到凤卿的身侧坐下：“我已经将他送回了海里，今天海岸边的警卫确实特别多，多谢你的提醒。”
    凤卿摆了摆手，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手腕倏地被白潜握住。
    下一刻，被他拽入怀里。
    白潜深情地看着凤卿，神色认真道：“我愿意。”
    凤卿有点懵逼：“愿意什么？”
    白潜耳尖泛红，忍着羞涩，低声道：“我愿意做你的伴侣。”
    凤卿更懵逼了，她什么时候表白过？
    凤卿思忖片刻，正色道：“我是人，你是人鱼，海洋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我大概猜出你来陆地的原因，等你办完事，就回海洋去吧。”
    两人生存的环境不同。
    人鱼上岸，就像鸟雀离开了树林，雄鹰离开了天空，不可能适应，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委屈自己。
    白潜的心如坠冰窟，降到了冰点，他突然意识到，凤卿可能不喜欢自己，她帮自己或许只是出于善意。
    想到此，心更得难受了。
    白潜看了眼怀里的人，不舍地放开她，默默走入观赏室闭上了房门。
    凤卿伸了伸手，不知道要不要去哄。
    白潜只有这辈子的记忆，如果他想通了，理智做出选择，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
    凤卿叹了口气，先回卧室休息，明天再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