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寿春,袁术府邸。
今天的袁术有些兴奋,刚接到汝南的消息,他就喊来几个心腹前来饮酒。
大厅之内,丝竹声音缓缓响起,十几名歌姬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袁术听着舒缓的音乐,看着动人的舞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这首曲子,他平时就听过无数次,可总觉得今日的格外好听。
一曲演奏完,乐师和歌姬都退了出去,大厅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袁术举起酒杯,环顾众人说道:“诸位,来,来,满饮此杯。”
众人见袁术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都不敢怠慢,纷纷端起酒杯往口中灌。
几杯下肚,袁术得意说道:“汝南一战,大获全胜,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汝南,甚至整个豫州,都将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
袁术志得意满,他似乎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刘隅狼狈逃窜的模样。
袁术的声音刚说完,大厅之上,就有几人举起酒杯,对袁术一阵恭维。
“主公英明神武,出手不凡,这一次就会让刘皇叔知道,汝南到底乃至整个豫州,还是主公的天下。”
袁术呵呵大笑。
“好,就凭这句话,我等就该痛饮一杯。
“主公,汝南的局势还有变数,远没到庆贺的时候。”阎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得意的袁术,冷静的说道。
袁术微微一愣,瞬间感觉杯中的酒不香了。
“先生,汝南大胜,整个汝南的局势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先生何出此言?”
阎象缓缓行礼说道:“主公,汝南看似大胜,但攻势已经停滞,如果刘皇叔从徐州回军,局势恐怕会对我们不利,这件事,主公不可不防啊!”
袁术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有些不屑。
“先生你应该知道,刘皇叔带去徐州的士卒只有一万士卒,先生真觉得,凭一万人就能逆转形势?”
阎象缓缓摇头,眼神露出了一丝无奈。
“主公,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刘皇叔带出张飞、赵云都是万人敌。他们能力超群,岂能跟一般武将相提并论。”
“主公别忘了,刘皇叔虽然年轻,但此人的可怕我们都见识过,如果他回到汝南,必然会对局势有深远的影响。”
袁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刘隅的能力他的确见识过。当年在虎牢关前,刘隅在各路诸侯中,游刃有余,纵横捭阖,能把松散的诸侯诸侯拧成一股绳。光这份能力就让袁术有些佩服。
豫州之战中,刘隅带兵一路势如破竹,自己虽然找了很多应对的方法,依旧没有阻挡住他的攻势。
尽管他对刘隅很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己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袁本初号称兵精将广,想要占据豫州,还不是被自己击败,让他灰溜溜退回了冀州。
在他的生涯中,能让他品尝失败的也只有刘隅,提到这个人,袁术就有些头疼。
不过这一次不同,他在豫州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
当年袁家门庭若市,无数人因为袁家而兴起。
他们这些人受到过袁家的恩惠,这些年得到巨大的利益,如今该到他们报答的时候了。
袁术相信,只要这些人在豫州配合,就算刘皇叔回到汝南,也难改变最后的结局。
他们蕴藏的能力,袁术最清楚。如今这个时代,说到底,还是世家大族的时代。
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没有人能够坐稳豫州。
“先生,不用担心,豫州的局势已经明了,就算刘皇叔回到汝南,也难改变结局。”
袁术很自信,他认为汝南的局势已经确定,这种大势不是个人能改变的。
见袁术很固执,阎象有些无奈,他微微一叹,知道自己很难说动袁术。
他脸上落寞的神情,没有任何掩饰,缓缓坐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杨弘一直没有发言,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他虽然知道袁术的计划,但总觉得心中没底气。刘皇叔太可怕了,他对于形势的预知和判断的能力,在他遇到的人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缓缓说道:“主公,阎主簿所言老成持重,很有几分道理。刘皇叔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主公万万不可轻敌。”
袁术放下酒杯,看着杨弘问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汝南局势不稳,那就说说看吧。”
阎象看了杨弘一眼,见他目视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眼神中的含义。
他重新站起身来,行礼说道:“主公,按照我们的布置,就算刘皇叔回军,只要运筹得当,也能和他形成对峙,如果在有一股势力在此时加入,得到豫州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阎象见袁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中微微一叹。不过为了豫州的局势,他还是觉得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主公,如果想要占据豫州,我认为必须让袁本初入局。”
阎象眼神冷静。没有任何犹豫。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使命。
身为人臣,为了人主的天下,就应该直言敢谏,虽九死其犹未悔。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谏言,袁术不一定采纳,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能放弃。
阎象说完之后,看着袁术,袁术的表情并没没有多少变化,但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但今日正在饮酒,他沉默片刻,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先生说说,如何让他入局?”
“此事说来极为简单,只需要派出能言善辩之士,晓以利害,就能让他入局。”
“袁本初志在天下,自然不愿意看到刘皇叔的势力越来越强。说到底,他也是刘皇叔的敌人。主公应该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袁术脸色如同一道寒冰,似乎脸上要滴出水来。
在这个问题上,在刘隅攻击豫州之时,他已经说过,想让他联络袁本初,根本不可能。
不论袁本初实力多么雄厚,在他心中都是庶子,在地位根本不能与自己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