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话,不但没有让赵云解开疑惑,反而让他更加不解。
“对手?奉孝说笑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对手又怎会相助我们?”
郭嘉淡淡笑道:“子龙有所不知,自从郭图掌握军权之后,颜良名义上归郭图调遣,可实际上,郭图根本号令不动颜良。
颜良手握军权,傲气十足,郭图虽然生气,却根本无可奈何。
此时的郭图正想找一件事,杀杀颜良的傲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运粮军出现,郭图就算看出来有埋伏,颜良如果要出兵,他也不见得会反对。
退一万步讲,就算郭图反对,可按照颜良轻敌冒进的性格,面对如此好的战功,他必然不会领命。”
刘隅说道:“奉孝此言有理,两人相疑,乃是军中大忌。郭图需要失败后的颜良,只有失败后的颜良,才会放下身段,听从他的号令。”
“郭图这样认为,并不为奇,一方面颜良武艺高强,难有敌手,另外一方面,我们无法调动大军,一旦大军出动,必然会被对方察觉。所以我觉得,出动骑兵的数量最好控制在千人以内。”
对于武艺高强的大将,虽然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是吹牛,但如果是几百人的队伍中,想要逃脱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个几百人的队伍,很难形成强大的包围圈,一旦被武艺精湛的将领突破,想要再追上,就难如登天了。
“奉孝,区区一个颜良,何需千人,给关某二百骑兵,我必能将他斩于马下。”
关羽听完了大致计划,率先开始了发言。
张飞一听关羽请战,同样不甘示弱。
“俺也愿领二百骑兵破敌!”
赵云说道:“云长、翼德,你们两个不必争了,此战是我跟主公先提的,这次应该有我出战。”
关羽一听,有些不乐意。正要再说话,却听刘隅慢慢说道:“这一次诱敌之计,必须要一战斩杀颜良,如果此次丧失机会,以后再想把颜良引诱出来,就根本不可能了。”
刘隅微微一顿后,开始分配作战任务。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隅才把所有的细节,都交待清楚。
他环顾众人,严肃说道:“这一次我亲自带兵前往,你们都需要依令行事,不得有误。”
众人面色一肃,一起领命。
刘隅挥手示意几人前去准备,等众人散去后。
刘隅和郭嘉又重新推演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
“主公亲自前往,请务必小心。”郭嘉有些担心,安慰道。
“奉孝放心,有仲康在我身边,必然无恙。”
……
……
白马出现了刘皇叔的运粮队。
得到这个消息的郭图,有些吃惊。
两军在白马交战多次,死伤无数,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粮食。
按照郭图的认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雒阳已经无粮,他们才不得已不从徐州调粮。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郭图否定,就算是从徐州调粮,为了安全起见,也应该把路线南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证粮食的安全性。
莫非这是诱敌之计?
这个念头一出现,郭图就觉得非常有可能。
战争已经进行到如今这个阶段,谁家的粮食都不富裕,粮食已经成了最重要的物资。
此时如果拿粮食来诱敌,必然引起一番轰动。
正在郭图沉思间,却听到营帐外,马声翻腾,人声鼎沸。
郭图走出营帐,看到颜良正在整军,他面色为怒,问道:“颜将军,没有军令,为何要私自调兵?”
颜良回头望了威风凛凛的郭图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
“刚才斥候来报,白马出现敌军运粮队。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监军刚刚管理军队,恐怕还不知道军情如火,稍纵即逝的道理吧?”
这番话说的极为无礼,郭图想要说话,竟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铁青,双眼冒火,似乎下一刻就会抽出腰间宝剑,将颜良斩于马下。
颜良脸色淡漠,似乎没有在意郭图的脸色,见郭图一只手扶剑,颜良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过了半天,郭图才回过神来,霸气问道:
“主公命我为前部监军,节制诸军,难道你想违抗……”
颜良打断了他的话语,他毫不在意,淡淡说道:
“审时度势,临机决断,本就是大将之责,监军不通军务,就不要在此饶舌了。”
“颜良,你……”郭图脸色阴沉,双眼冒火,“你竟敢如此无礼,难道不怕我告诉主公吗?”
郭图有些尴尬,不得已只能搬出袁绍。
颜良冷冷一笑,说道:“主公颇知兵法,不是腐儒,就算监军前去告状,主公也会淡淡一笑。”
这句话同样是在阴阳郭图,沮授是冀州派的领袖人物,如今沮授失势,众将领都为他抱不平。
对于屡进谗言,罪魁祸首的郭图,他们都没有好脸色。
“颜良你有没有想过,此时在白马出现的粮草,有可能是刘皇叔的诱敌之计?”
“笑话,就凭刘皇叔麾下那些战力,就算他们用计,能战胜我吗?”
颜良很自信,他有自信的实力。
如今最强大的幽燕铁骑,大部分都在他的麾下,只需要带领两千人出战,就能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
他们营帐离白马只有十几里,就算有人埋伏,他也能带着幽燕铁骑全身而退。
说完这句话,颜良再也没有看郭图一眼,他挥动着手中的马鞭,高声喊道:“随我出兵!”
士卒轰然应命。
颜良轻拍马背,骏马一声嘶鸣,如同离弦之箭,快速向白马奔去。
在他走后,两千幽燕铁骑紧跟其后,一时间马蹄阵阵,震耳欲聋。
郭图回到营帐之内,再也忍耐不住,抽出腰间长剑,向桌案劈去。
轰的一声,桌案断成两截。
郭图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断挥舞着长剑,直到把桌案劈成无数碎片,他才扔下长剑,一屁股瘫坐于地上。
“匹夫安敢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