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惊讶你们居然会在乎众生的死活。”秦别枝叹道，“在我记忆里，你们对人应该没那么深的感情。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法则是无情的。”
“很重要吗？”混沌没有再盯着她，而是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但是总会有人充满希冀地、信任地，视你为信仰地站在你身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完成神明的意志。”
秦别枝知道祂说的是谁。
“我们在天道的引导下，自天地孕育而生，这方天地本身也是我们的。”祂淡道，“既然天道不作为，霸占这唯一之主的位置却什么也不做，那我们替祂来做。”
秦别枝哈了声，“果然无情，不过既然你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毁灭人界与灵界，那我倒是可以陪你们玩玩。
“不过，我有个问题。最终成为天道，真的会拥有自由吗，你应该不想看到第二个，与上一位一样的天道吧？”
“你是不同的。”混沌道，“你是我的选择。拥有人性的你与拥有神性的你，将会是最完美的人选。”
“如果我选择毁灭世界呢？”秦别枝巧笑倩兮地问，“哎，我觉得我还挺极端的耶。”
“你不会的。”混沌似乎很浅地笑了下，“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在这里留下了羁绊。神明永远不会明白羁绊为何物，只有人类才会知道。”
秦别枝哼声道：“自以为是。”
她没有否认。
她朝混沌伸出手，“你的记忆、你的力量、你的法则，都该给予我了。”
“在此之前，陪我走走吧。”混沌并未直接答应，而是侧身看向远方。
“行。”
……
“哦对，还有件事，不要再叫我梦妄生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加喜欢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名字。”
“秦别枝？也好。那就这么叫你吧，秦别枝。”
此刻，外界。
以燕枯梦、宋缺时、谢殊为主战力的这一支临时队伍还在与妖臣鏖战。
周围的杂兵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但其他人没有贸然插手最中央的战斗。
“怎么办？”符璇蹙眉，“小师妹已经进去了，剩下这群人……外敌当前，却也不免有的人在利益面前冲昏头。而且，还有血七儿那个女人在。”
“外面的家伙，有点少。”公孙韵低声道，“还有一些人始终没露面。”
“这不就来了？”孙九渺一顿，脸色还是苍白，她扯唇冷笑，“卫血门、问水门、青衣宗……嘿，这些家伙可是盯着我们的位子很久了。”
“还真是隐藏够深的啊。”祝勋咂舌，“他们的实力恐怕都能和宁师姐她们比了吧。”
“不止如此。”孙九渺道，“由于先前三番五次的恶战缘故，我们这儿可都不是完美状态。若是打起来，恐怕不好打，这些小势力为这天准备了这么久，不会轻易收手的。”
“妖臣，可别忘了我们说好的。”红衣青年伸着懒腰，朝那妖臣偏首笑道。
“放心，不会少你们的。”妖臣大笑，他手心三股力量肆意使用，一掌轰出。
变故陡生。
处在他操控中的魔力突然像是脱离了一般不受控制，他惊愕至极。
琼玉不过随意抬手一取，便轻松将这股力量从中抽离出来。
血七儿见到这一幕笑弯了腰，在长老迷茫的目光里笑道：“你瞧瞧，居然有一个残种，试图在拥有最纯粹、最纯净血脉的魔族少主面前使用魔力。”
“那是少主？！”长老惊愕，他的目光猛地看向未露面的天魔族领队身上，“难怪琼风这个家伙一声不吭就走了，要不是小姐你反应快，我们岂不是要和少主作对？”
“这魔界以后还未必是他做主。”血七儿笑了声，“琼厌可是比他还要强些。”
“但界主，可不喜欢他。”长老道。
“那又如何？在魔界可是实力为尊，除非少主能够打过琼厌那家伙，否则以后的事真说不准。哼，就是没想到他收揽的人还挺多，这次的魔族队伍里有一半以上都是他的人……也不怕界主生气。”血七儿把玩着头发，“那些家伙也不是不想掺和，只是我们这位少主能会招揽人心啊，居然真有傻子愿意死心塌地帮他。”
“少主比起琼厌，到底多了几分圆滑。”长老道，“他应当是更好的管理者。”
妖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下几乎让他的功力或者说威力比先前弱了两成！
其他人虽然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是天骄，凶狠的法术数不胜数当即都丢了出去。
他们之间或许有所争斗、对立，战斗经验与技巧却不用多说，默契十足。
燕枯梦手中的伞被她丢了出去，化为一张巨大伞面立于妖臣的正上方，黑压压的阴影落下似是将它控制在此阴影之下。
她的双臂上浮现蕴含尊贵的纹路，那种纹路藏着不容侵犯之意，几乎难以直视。
她的天赋可以称得上在场最高，其原因与她的特殊体质脱不了关系。
燕枯梦是极少数的难以分辨灵根属性的修士，她甚至在使用时你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属性。
无灵皇体，这种特殊体质在灵界的记载中少之又少，比混沌灵根更甚，近万年来仅次于混沌神体。
最早追溯时，据说它来自一个种族，据说是天地初开，各生物诞生时最为强大的种族。
那时候，七界还没完全诞生，人灵界都以这个种族为首。
而其皇族，在使用大量灵力时身上会浮现紫金纹路，就像燕枯梦现在这般。
或许可以说她的灵根只是一个载体，让她能使用灵力修炼，而更多的则是借助这种无属性的、独属于她的血脉能力去战斗。她所修炼的，是一条与常人最为不同的路，无人可以模仿。
没有属性，自然没有弱点。
她的指尖游出一缕纯白的光线落入伞种，强烈的灵魂冲击让妖臣的动作都有些凝滞。
武佑默默抹泪，他大喝一声一拳干在对方那仅剩两重力量的法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