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玩儿我?”
作者:危危素   喂,别心虚,会暴露最新章节     
    再次见到杜象初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意外的挂了彩,除此之外,还有红肿到近乎滑稽的双眼,以及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右腿,正被铐着双手领着往屋里去。
    说是去泡药浴,否则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法儿自主走出这片林子。
    事实上褚酌夕早想出来看热闹了,也就是贺从云非不让,愣是搂着她直到外边儿的人都起的差不多了,这才松开她。
    说是不能让别人看出她早就知道杜象初来过,否则娄导一大早排的那出抓人的戏码就该露馅儿了。
    褚酌夕不以为意,靠在回廊的护栏边。
    路过她身边时,杜象初看了她一眼,用他那双哭的类似悲伤蛙的眼睛,忽然扭头,“我手机呢?”他问。
    自然是被市局的人给收走了,可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儿问,紧接着看向她。
    “或许…你是不是应该帮我找一找,那样的话,作为报答,我大概可以打个电话回泽卡,让他们把那个被你利用了的蠢蛋给放了。”
    杜象初道,随即又有些犹豫,“还是说,你觉得那个女人已经罪不容诛了吗?”
    杜象初还是聪明,或者说现在市局的人能够抓到他,压根儿就是他自己想回来,不是因为房相经,更不是因为她的那通电话。
    若他真心想逃,谁也抓不住他,就像他当初赌上性命也要跳河求生一样。
    所以褚酌夕应下了,扭头去帮他要手机,仅仅是因为报他“投案自首”的恩,实现了张局先前与她达成的协议——两年之内逮捕杜父,就能获取减刑。
    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温多林。
    她只是有“仇”必报,不是要对方非死不可。
    所以当杜象初问起,“那个女人看起来可的确是不知情的样子”时,褚酌夕也是老实回答,纵使隔着屏风,她已经看见了他提前拨通电话的小动作。
    并不低俗的恶趣味,褚酌夕还算可以容忍,于是只是收回目光。
    “杜先生可以让泽卡城上下布满花园的暗桩,我自然也可以在南洲安插自己的眼线。”
    “亚托瓦,是叫这个名字吧?”
    “我当初离开辛特拉时,曾跟范戈尔预言,十年之内,必将有能够比拟当初的鹫鸟,甚至于超越其巅峰时期的大势力崛起在辛特拉,并且填补这个空缺。”
    “只是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便已经有了雏形。”褚酌夕道,“不过有红灯区帮衬,倒也不奇怪。”
    “只是当家的毕竟年纪还小,也才刚满二十岁而已,纵然有这个野心,可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替她出谋划策,光凭她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是行不通的。”
    “这不?身边带了个小跟班儿,可不就飞到泽卡胡来去了?”
    杜象初闻言笑了笑,对着手机收音筒,幸灾乐祸道,“听见没?那小姑娘心思坏得很,明知你此去是徒劳,却也不拦着你。”
    “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我的人抓,把你当饵,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可以专心安排突破雨林的任务了。”
    “我猜的没错吧?”他问,最后一句看的是褚酌夕。
    后者不置可否,懒散地靠在椅子里,任由听筒那头的温多林一个劲儿地跟她飙南洲话,褚酌夕只全当没听见。
    “还不是怪杜先生太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然也上不了我这当。”
    杜象初气个半死,正要挂电话,却被褚酌夕及时制止,“哎哎哎,再等等,还差一点儿。”她道。
    “什么差一点儿?”
    褚酌夕挑眉,摸了摸鼻子,“杜先生还没交代呢,放了那小姑娘的事儿,人家是被利用的。”
    杜象初瞪了她一眼,冲着听筒,“放了她。”
    “最好是把人儿小姑娘现在就送到机场去。”褚酌夕提议道,“早点儿飞回去也好让辛玛安心。”
    前者翻了个白眼儿,“要求真多…”又冲着电话那头的格雷文,“按她说的做,赶紧送回去,现在的小姑娘都麻烦的要死。”
    褚酌夕全当吹了阵耳边风,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等上了飞机,让你的人再给你吱个声儿。”
    杜象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开屏风,“你有完没完?”
    褚酌夕看了他一眼,“完了,你把这句说完就完了。”紧接着又把视线挪回到屏幕上。
    杜象初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挂了电话,使劲儿探出脑袋往她屏幕里瞅,眉毛愁得一高一低的,“你干嘛呢?”他问。
    褚酌夕往外挪了挪,“查点儿资料。”
    他顿时警觉,“什么资料?”
    褚酌夕不吭声,只是欲擒故纵地用拇指拨弄着界面上下滑动,粗略地扫视一遍过后,会心一笑,迎上杜象初狐疑的视线,愣是刻意清了清嗓子。
    “咳…我看看啊,格雷文·巴克利,现年五十四岁,原北洲西台岛人士,属瑞雷多德分部成员。”
    “不过在被花园并购后就调任到总部了,后来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路提拔,直到接替上任秘书纳什先生的位置,成为杜先生你不在泽卡城时,代理运营花园总部的私人秘书。”
    “至于家中人口嘛…哟!儿女双全啊!父亲死了,不过母亲还健在,之前还在这么多地方做过工呢?经验不少啊…”
    事实上,她刚念一半儿的时候杜象初的脸就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皮笑肉不笑地眯起眼,“你玩儿我?”
    “怎么会?”褚酌夕无辜道,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杜先生,奉劝你一句,你现在可没穿衣服,现在外边儿都是市局的人,我提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浴桶里比较好。”
    “免得恶名一世,到头来还整晚节不保那一出。”她好心道,扭头看向坐在门口的娄旭,“你说是吧?娄队。”
    娄旭闻言看了眼杜象初,后者已经被气得浑身打哆嗦了,他只好自保般别过头。
    这没办法,这他真没办法,这小姑娘一张嘴巧舌如簧,气死人不偿命,他也吵不过啊…
    杜象初是被气得属实没辙,居然慌不择路,跟娄旭告起状来,“你们市局的人还管不管了!当着我的面儿就敢私自入侵我们花园的系统!简直无法无天!”
    见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褚酌夕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她身上现在可还背着割喉案嫌疑人的身份呢,哪儿还能再多来一条莫须有的罪名?
    “杜先生,你怎么胡说呢?”她顿时委屈道,“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啊?还入侵你们花园的系统?你怎么乱给人扣高帽呢?”
    见她死不承认,杜象初可谓是气得不轻,“那你说!你手机里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我说呢!你刚刚在那儿嘟囔什么“差一点儿”的,敢情是在拖延时间啊!你还…”
    “嘘。”
    褚酌夕打断他,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忽然蹲下身,笑着轻声提醒他,“有一件事,娄队还不知道呢。”
    她这话说的突然,没头没尾的,杜象初没听明白,不禁防备地往后靠了靠,“什么…”
    “银鱼。”褚酌夕利索道,眼睁睁地看着杜象初的眼睛霎时瞪得跟铜铃似的。
    “想必杜先生还不知道,银鱼是我的老师哦,先前他住院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呢。”
    “不过我的技术不如他,所以像是这种事情,我一般都是请他帮忙,杜先生确定还要跟娄队告这个状吗?”
    “你他妈…”
    褚酌夕笑的无害,“没错,杜先生原本的确应该是这五条鱼中最后落网的一条,不过我的小老师毕竟没有参与过当年的三十一尸案,所以我放过了他。”
    “杜先生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否则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人中,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独独留下一个娄队,你说他会不会就此崩溃呢?”
    “留下一个银鱼,天天想着要给他赚医药费的事儿,总也能支撑着他好好活下去的,你说对吧?嗯?”
    杜象初没说话,只是拧着眉毛静静盯着她,脑海中想的全是先前娄旭跟他说的,自己已经从市局辞职了的事儿,半晌点点头,舒开眉间。
    “是,谢谢你。”他道,诚心诚意的,“没了小南,我的确不敢想…”
    “叮——”
    忽然奇来的简讯提示音打断了杜象初的话,他抿起唇,扭头看了一眼。
    “是温多林已经上飞机了吧?”褚酌夕问,同时在娄旭狐疑的目光下站起身。
    这俩人刚刚还剑拔弩张的,这怎么蹲着说了两句话,就又和谐起来了呢?
    杜象初拿过手机点点头,见褚酌夕又笑,当即头皮一阵发麻,他现在压根儿看不了这个,并且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姑娘一笑准没好事儿。
    不过这回不是冲他,见她走到娄旭身边,杜象初难免松了口气儿。
    褚酌夕点了点下巴,“现在咱们得来算一笔账。”她道,紧接着垂眼看向娄旭。
    后者咽了口唾沫,没来由的,就是觉得有点儿紧张。
    “是这样。”褚酌夕道,“咱们先前不是好久都没派人去泽卡城了吗?再加上温多林被抓,我想着那个什么格雷文先生,应当是会放松警惕的。”
    “毕竟自家老板好不容易回了总部,总不能还把心思全都放在警惕咱们东洲政府上吧?”
    她说罢笑了笑,看向杜象初。
    后者顿时一噎,绕来绕去,结果最后还是冲着他去的!
    见他一双眼睛跟恨不得活剐了她似的,褚酌夕心满意足。
    “于是呢,我就找了几批人,分别以买家的身份进入泽卡城,就在你抓完温多林不久,并且分次购买了杜先生你先前托人放出去准备变卖的各种药物。”
    杜象初的脸他妈黑的跟块儿炭似的。
    褚酌夕依旧笑意俨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市局想要,那么这笔买药的钱,自然就得你们市局自己出。”
    “当然,如果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把这批药尽快转手卖出去。”
    “毕竟是花园的货,放在手里虽说是不可多得的香饽饽,却也遭人觊觎不是?怪危险的。”
    “哦,对了,我大概算了算,约莫是这个数,你就先按这个报吧,待会儿我再详细算算,想必是大差不差的。”
    娄旭手里捏着电话,号码都拨出去了,扭头看见褚酌夕手机里显示的那一大串儿零,愣是吓得瞪大眼睛,“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褚酌夕无辜抬头,“年轻时候赚得呀!”随即又指了指浴桶里的杜象初,笑意斐然,“哦,在他们那儿赚得。”
    杜象初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被这澡给泡的,还是被褚酌夕给气得,愣是给自己掐了两把人中才算缓过来些。
    “难怪你刚才非要知道那小姑娘上没上飞机不可!”
    “是呀。”褚酌夕大方点头,“否则杜先生要是像现在这样恼羞成怒,一个不高兴把人儿截回去了怎么办呀?”
    杜象初气得咬牙,后槽牙都快磨碎了,“好样儿的!啊!阿福,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又摆了我一道!”
    “杜先生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