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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重量嘉宾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最新章节     
    换作以前,看着大家淋雨,张叔也不会独自在伞下避雨,与安平群众同甘共苦、同舟共济是张叔最朴实的情怀。这个时候的张叔,心里满是委屈和不舍,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上一个依靠。但这一刻,张叔没说什么。雨水打得雨伞噼里啪啦地响,蒋叔和身后几个地区的干部这个时候也不敢打伞,毕竟这个时候选择和愤怒的群众一起淋雨是个明智的选择。
    张叔蹚着水,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了汽车跟前,眼镜上水雾模糊,张叔红着眼说道:“爱枝同志,别这样,万一我回不来,会影响你”。
    吴姐说道:“张书记,您要是回不来,俺也不干了,俺不干了,俺回家种地去”。
    张书记说道:“别犯傻,我只是停职,又不是犯罪被开除”。
    吴姐的声音越哭越大,这狂风暴雨之下显得无比的凄凉。
    张书记说道:“我做得不对,该承担错误的后果”。说罢,看了一眼大家,打开车门,一下坐进了车里。蒋叔看到忙招呼地区几人和周卫华上了车,我要配合调查,和张叔一起坐在了后面。
    车辆启动的一刻,吴姐把伞一丢,就扑在了车窗上,哭得撕心裂肺。司机师傅看了一眼旁边的蒋叔,问道:“蒋局,走?”
    蒋叔双眼一闭,说道:“走”。
    吴姐看车已经启动,一下蹲在地上,吴姐蹲下之后,马上又站了起来,指着围观的人说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没本事,你们都是大老爷们,青壮劳力,人家老张可是为了你们的媳妇、为了你们的妹子、为了咱安平的娃娃,你们咋能看着人家老张就这样被抓走,咱就这么没种吗?”。
    大家本身就是愤怒到了极点,想着为张叔打抱不平,吴姐撕心裂肺的怒斥唤醒了大家心中的血性,本来到黄河滩区应急的三百后生一下被点燃了情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放人,人群之中此起彼伏,像有人喊着号子一样,挥舞着铁锹大喊道“放人、放人、放人”。说着就把路堵了。冲在前面的几人,怒气冲冲的,看架势已经做好了砸车抢人的准备。
    蒋叔马上转身给张叔说道:“老张,不行啊,这样闹下去反而把事情搞大”。
    张叔拿出手绢,擦了擦脸,开车下车,我和蒋叔也马上下了车。这下了车,人群也就安静了,张叔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大家听我说,我只是回去配合调查,不是多大的事,这调查完还会回来的。”
    吴姐哭着说道:“你骗人,你都被停职了”。张叔说道:“爱枝,你不要火上浇油,你是妇女,也是干部,是干部就得听话,老葛,把爱枝拉走”。
    葛副乡长点着头,红着眼圈,拉着吴姐说道:“别闹了,再闹下去,老张真回不来了”。踉踉跄跄地就把吴姐硬给拉走了!
    大家越聚越紧,二三十个年轻后生的铁锹紧紧地握在手里,挡在前面。张叔说道:“一会你们还要去滩区,去了滩区不能给咱安平丢脸,把活干好,平安回来”。
    大家并不听劝,并没有让开路。张叔看着蒋叔说道:“老蒋,放不放心我给你带路”。
    蒋叔说道:“老张,你这话说的,不是打兄弟的脸。”
    张叔说道:“叫你的人都上车,走”。说完张叔走到车前面,蒋叔也就上了车。我跟在张叔的后面,张叔和挡在前面的每一个人握着手,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说着“好好干、好好干、别跟咱安平丢脸、平安回来、平安回来”。
    张叔就靠着这样的方式,大家慢慢地让出了一条道,一直到乡大院门口,张叔才上了车。蒋叔松了一口气说道:“老张,我干了这么久,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这是停职,又不是免职和开除,就在兄弟这边放松几天,再说,也不限制你,你和朝阳就和上下班一样,把问题说清楚,等着钟书记回来就可以了”。
    张叔说道:“老蒋,我都快五十了,怎么也无所谓,这事可不关朝阳的事,你们不能难为他”。
    蒋叔说道:“老张,你没看到吗?这后面的人不是我们的人,这都是上级的人,这事被提级调查了,你们安平有能人啊,否则咱这个级别,咋会惊动上面的人。”
    张叔说道:“老蒋,别管谁来,反正这事我扛了”。
    我看着张叔说道:“张叔,咱都是退伍下来的,丢掉自己的兄弟,可不是咱们的作风”。
    张叔勉强笑着说道:“你要尽快回来,这酒厂和建筑公司,韩羽公司的厂房,学校的危房改造,都需要人盯着。”
    蒋叔一边擦水一边说道:“安平流氓头就是硬,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车直接到了监察局,我和张叔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
    大家浑身都已湿透,周卫华换了衣服,还专程给我拿了一条毛巾。不一会两个陌生面孔就进来了,周卫华见状,忙走了出去。
    来人没有客套,一个年龄稍大,一个年龄稍小。年龄大的大概四十出头,直接说道:李朝阳,我们是地区监察局的处长,我姓苏,这是我们处的小魏。朝阳同志,您不要担心,现在找你只是了解情况,请你介绍一下,昨天你们遇到的超生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自是把从遇到昨天的那位大嫂,到下午的情况说了一清二楚,这两人倒是分工明确,苏处长在问,姓魏的同志在记录。昨天的情况并不复杂,不到一会也就叙述了清楚。
    这看我介绍完,这苏处长说道:“李朝阳,按你说的这个情况,你和张庆合与这妇女同志非亲非故,也不认识,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用车搭人,又宁愿违背政策、得罪乡长也要把人当众给放了那?您觉得这合理吗?”
    我抬头看着说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无利不起早,贪黑必有因,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有人怀疑你们拿了好处?
    听到这样问,我心里顿时一阵莫名的绞痛,我实在没想到有人会把我和张叔往那个方向去想。我稳了稳情绪说道:照这样说,今天您看到的那三四百青壮劳力去滩区冒雨支援,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民,他们图个什么?我当年在老山前线,我们在猫耳洞里,藏着窝着,一个月几块钱的津贴我们又图什么那?
    苏处长起了身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说道:“你也是前线下来的?哪个部分的?”
    我自是报了之前的番号。
    苏处长听了之后,抬着头自言自语地在那里算着什么,不一会说道:“那这么说你们哪会是炮战的时候?”
    我说道:“苏处长,您也是?”
    苏处长笑着说道:“我比你早,我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们那时候已经好了,这炮都已经拉上去了,我们那会儿还和猴子打阵地战,我们团在那里舍了二百兄弟。”说罢,就拉开了自己的裤腿,一处疤痕十分醒目。笑着说道:“腿被打了个眼,腿伤是好了,但是一到下雨就隐隐作痛呀”!
    看到这里,我马上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处长挥了挥手说道:“坐下坐下,你上过战场,我就能明白咋回事了”。
    我说道:“苏处长,张庆和同志也是部队下来的,以前是铁道兵”。
    苏处长点着头说道:“铁道兵?不容易啊,你们能这样干,我能理解啦。只是朝阳,你和张庆和办事欠妥当啊。而且你们内部出了问题呀,有同志反映,张庆和作为第一责任人,根本不重视这项重点工作,每次开展集中行动前,都会暗示下面的人放水?从他当了一把手之后,安平的计生排名是断崖式地往下掉,这事你知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的事,张庆和同志高度重视重点工作,每个月开会都在部署落实”。
    苏处长说道:“你不负责这项工作,我也不展开问了,我就想问你最后两个问题,这第一,昨天放人是不是张庆和一个人的决定?这第二,这人是不是张庆合让你送的!”
    我抬着头,自然懂了这话的意思,只要我点头说是,这件事将我和没有关系。我要说不是,这被停职的还有我。我想起了晓阳和杜叔专程冒雨来到了安平,给我传递了消息,让我少说话,等待邓叔叔来了再想办法。
    我站起身来说道:“苏处长,我回答第一个问题,这事不是张庆和一个人的决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我回答第二个问题,是我主动要去送超生户的,和张庆合无关。”
    话音说完,这小魏停了笔,直接站起了身。苏处长沉默了一会,说道:“朝阳同志,你再想一想,再回忆回忆”。
    我说道:“苏处长,昨天的事,我记得清楚,不用再想”。
    苏处长走到我的跟前,悄声说道:“你还年轻,别搭上自己的前程了,这事是省城直接打的电话,省城已经掌握了情况。你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咱已经把那身衣服脱了”。
    我看着苏处长,坚定地说道:“领导,穿了那身衣服,他就脱不下来。咱没有把自己战友撂下自己当逃兵的毛病,别说停职,就是蹲大狱,我也和张庆合同志作伴”。
    苏处长一下绷住嘴,点着头悄声说道:“小子有种,不愧是猫耳洞里爬出来的,但是你这样说,上级拿到会很麻烦,你们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我想着大哥牺牲的时候,张叔为了大哥的荣誉,一拳就砸烂了桌子上的玻璃,我想着我和文静去招商,文静被欺负,张叔千方百计地给文静出气,我想着面临着滔滔洪水,张叔作出带队去支援滩区的决定,我想着张叔面对吴香梅的任性,地毯推广的时候那线包和图纸淋了雨张叔那绝望的眼神。
    一个人为了家乡,为了五万安平父老,为了拔掉这穷根,宁可命都不要,我怎么能够,怎会忍心还为了世俗的名利抛下张叔一个人当逃兵。我说道:“苏处长,您说的我都懂,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张叔是一个好人,张叔深爱着安平,深爱着安平的每一个人,我从没有见到过哪一个人如此的执着与真诚的投入。我们怎么能够让一个把心都揉碎了建设家乡的同志去独自承担责任、背负恶名。我实在张不开嘴说那事都是张叔一个人干的,都是张叔指使的。别说前程,就是把我枪毙,我也不会丢下张叔,我想我的家人会理解我的决定。”
    苏处长点着头说道:“小魏,如实写吧,把朝阳同志说的这些话,一并写进去,没问题之后请朝阳同志签字”。
    说罢苏处长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有股子咱军人的骨气”!
    我说道:“苏处长,张叔会怎么处理?”
    苏处长说道:“你不关心一下自己”?
    我说道:“那我们两个怎么处理”?
    苏处长说道:“你和张庆和的管理权限不在咱地区,还是在县里,我们来只是怕你们自己查不清楚,我们只负责调查,怎么处理还是以县里意见为主,只是上级做了批示要严查,所以张庆和才会先停了职!”
    小魏已经把材料写好,我双手接过材料,仔细看了,说没有问题,我来签字。
    苏处长说道:“你可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直接签了字。苏处长说道,“既然已经签了字,就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找你”
    我说道“明天我还可以继续上班?”
    苏处长看了看谈话记录,说道:“可以,先去上班,这有事就让老蒋他们通知你”。
    走出了门,周卫华已经在等我,说道:“晓阳乡长在蒋局的办公室”。我跟着周卫华,去了蒋局办公室。见我进门,俩人都起了身。晓阳一脸的担心,上下打量着我,硬是怕我被揍吧,毕竟文静上次的事,给晓阳都留下了阴影。
    蒋叔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先回去,明天可以继续上班”。
    我说道:“蒋叔,又给您添麻烦了,张叔出来了吗?”
    蒋叔说道:“老张你们不用管他,等到出来我请他老吃饭,给他压惊”。
    我和晓阳告别了蒋叔,晓阳又专门到楼下与周卫华打了招呼,我们就回了家,还好,一天一夜的雨已经停了,车上的时候,没等晓阳问,我自是把今天的事又与晓阳做了交代。我问晓阳:“您说,咱能说是张叔一个人的事吗?”
    晓阳说道:“这事,咱不能把张叔一个人推到这风口浪尖上”。
    我想起了晓阳中午给我传的话,就想着是谁的意思:“晓阳,中午到底谁打的电话,是不是我这样说给家里添了麻烦”。
    晓阳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是李叔从深圳打来的,我想张叔这个事你做得对,张叔那你也当亲儿子一样,这个时候别管什么麻不麻烦了”。
    我和晓阳到了家,舒阳考试,并不回来吃饭。阿姨见我们进了门,说道:“今天下雨,还回来这么早,正好一起做饭吧”。
    晓阳看到阿姨,委屈地说道:“妈,张叔被免职了,朝阳也被地区的人叫去配合调查了”。
    阿姨淡淡地说道:“朝阳,你这衣服是湿的还是干的,先去换身衣服。晓阳你说的事我知道,从早上你们出门到刚刚,电话就没断过”。
    晓阳说道:“妈,您早上就知道,为啥不给我们说一声”。
    阿姨说道:“有什么好说的,这组织上的事,我一个退休老太太不能在背后跟着瞎掺和,人家知道了要笑话。”
    晓阳说道:“妈,您又不是不知道,爸爸不在,您如果不管,怎么能行。”
    阿姨摘下了那老花眼镜,看着晓阳说道:“你爸不在他就不是邓县拉?我怎么去管,告诉老蒋,这朝阳是我们家的女婿,喊他不能把朝阳带走?是不是?”
    晓阳撒娇说道:“妈,您看您。”
    阿姨一边起身去了厨房,一边说道:“给你们说了,遇事要稳,不要急,咱沉住气,慢慢来。”来朝阳洗菜,晓阳淘米,我今天就指挥你俩做饭了。
    晓阳在我面前总是无比的坚强,但是在阿姨和邓叔叔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遇到困难也是找爹喊妈,虽然阿姨和邓叔叔从来不明面上帮着我们,但是从内心之处说出来就是一种寄托,就能得到一份心理上的安慰。邓叔叔和阿姨是能帮而故意不帮,这种不帮在于让我们去接受社会的锻炼。我回到家从来不谈工作上的烦心事,因为我知道父母谁也帮不上忙,说多了反而他们还担心。虽然都是不帮忙,但一个是真的帮不上忙。
    阿姨看晓阳在淘米,看着碗里的水,阿姨说道:你看这碗里的水是什么颜色。
    晓阳瞥着看了一眼,说道:“浑浑的,白色”。阿姨说那行,你去帮朝阳择菜,这都是今年我种的菜,这种完之后,秀霞还帮他们用塑料薄膜罩了起来,你们看,这菜长得不错吧。
    晓阳说道:“妈,您也真是心大,平常就您最疼朝阳了,这被拉去问了话,您也不关心一下问的啥”。
    阿姨说道:“组织的问话,我能问吗?不仅我不能问,你也不能问,这是规矩和原则,这都不知道啦?”
    晓阳摘着菜,说道:“那个吴香梅,真是太过分了,多大个事呀,都把电话打到省城去了”。
    阿姨点着头,说道:“恩,可算说对了一回,这点我倒认同你,这事按程序应该先给乾坤打个电话,毕竟他在负责。你们说说,这吴香梅为什么把电话打到省城?”
    晓阳说道:“她认识人在省城呗”!
    阿姨说道:“您这话说对了一半,这还说明,她和钟毅、乾坤、你爸关系一般,这吴香梅这次可是得罪了一圈人,你们以后反映问题,一定按程序,可不敢有关系就这样用,受了点委屈就上窜下跳的。”
    晓阳说道:“得罪了谁,不就是老张和朝阳。”
    阿姨说道:“你们呀看人不要看成一个个体,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家庭、亲戚和朋友。在这县城,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你们算算老张认识多少人?你们想想这事于公于私你爸他能高兴吗?你们想想这乾坤负责半个月吴香梅捅这么个娄子他面子上好看吗?家丑不可外扬,这事钟毅他能觉得是老张一个人的问题吗?这老张的事你们也不必挂心上,老李从深圳赶回来了”
    晓阳说道:“妈,李叔来能干啥?”
    阿姨说道:“能敢食我也不知道,但是老李这次是舍弃了个人的前途回来的。”
    晓阳说道:“妈,什么前途?”
    阿姨说道:“这次去深圳,周书记和齐专员带队,你们想想,这老李的再进一步能离开两位地区领导的关照吗?这副县可是地区领导点头才行。待在一起半个月,多好的机会,这才一天多,就回来了。”
    晓阳说道:“这么看,这李叔损失是有点大,毕竟这机会难得。”
    阿姨说道:“其实呀,这好事坏事都是我们的感受,事就是那么个小事,你觉得它是好事它就是好事,你认为它是坏事它就是坏事,其实全部在于你自己的感受和情绪,只要你心里简单了,这事也就简单了。这老李重情,他放心不下朝阳和老张。”
    晓阳点了点头说道:“妈,您说这个事朝阳现在该怎么办?”
    阿姨笑着说道:“怎么办,我告诉你们,悲观的人他总是对的,但是乐观的人他总是在前进。你觉得你们该怎么选择,这样,晓阳朝阳,你俩现在去看看这泡米的水是个什么颜色”?
    晓阳跑过去看了看说道:“没有颜色,清水了”。
    阿姨说道:“看到没有,这暗流涌动的时候,这水就浑了,但是只要你按兵不动,这水不很快就清澈了吗,我看呀你们就按部就班,这老张停了职,越是这个时候朝阳你越要稳住,就要发挥出你的作用,你呀不要耍性子,少说多做,就好好地配合好吴香梅,该汇报汇报,该请示请示,开开心心大大方方把工作干好,这个时候大家都看着你那!”
    晓阳说道:“妈,这吴香梅和张叔下一步会不会走一个”!
    阿姨说道:“这话你就不该问,谁走谁留钟书记会有考虑,你还想着走一个人一个地方就会海晏河清、风清气正?那你们就想简单了,这以后的路还长,你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哪有事事顺心,你们呀要学会适应环境。就比如秀霞种菜,这塑料薄膜也就是在菜苗最小的时候罩起来,这菜苗总要自己迎接风雨。你们呀不要想着当这大棚温室里的人,那样的人是长不大的,说好了,明天舒阳考试完,后天我带舒阳和恩阳去省城。”
    晓阳不舍地说道:“真的要去?能放心下?”
    阿姨笑着说道:“这都教了你们,咋放心不下。”说罢,阿姨哼起了小曲,满怀期待地准备回娘家!
    听了阿姨的话,我和晓阳心里踏实了不少,吃了饭,阿姨就把我们打发走了,说要收拾东西。临行之时,阿姨说道:“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慢慢来,好戏都在这烟火里”!
    出门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下了透雨,空气是无比的清新,远处的天空之上,挂着彩虹,引得底下的人纷纷的围观。我牵着晓阳的手说道:“阿姨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
    晓阳看着我说道:“咋,我都不担心了你还担心?”
    我看着这彩虹,难得吹上一次夏日凉风,说道:“我在想,舒阳这考试考得怎么样”。
    晓阳说道:“你看着彩虹,是好兆头”。
    我摸了摸晓阳的头,说道:“阿姨说得太有道理,这心简单了,这事就简单了”!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放松,心至苍穹观星河,目远霞光抚日月!
    晓阳依偎在我的肩膀说道:“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第二天,我一身轻松地出现在了乡大院。大家见我回来,不少人露出了吃惊诧异的表情,我与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坐下不久,老葛就推门而入。这老葛在安平多年,从不显山露水,和之前的张叔一样,当二把手的时候你都感觉不到他这个人,处处低调维护马叔。这当了一把手,雷厉风行,行事果断。我在想,如果把老实巴交的老葛放到一把手的位置上,会不会又是一个张叔。有时候人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机遇和舞台。
    昨天张叔走的时候,乡大院里只有老葛和吴姐两个人出门相送。也许有的人我没有看到,但我看清了冲在前面的就是这两个人。
    老葛看了看身后,趴在我的桌子上问道:“朝阳,咱老张啥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张叔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我说道:“张叔肯定要回来,你看,我这不马上回来了,对了,昨天去滩区顺不顺利?”
    老葛说道:“顺利、顺利,昨天刘书记气得不轻,十七个乡镇只有咱们和柳集四五个乡镇没迟到,这老刘说了,到时候要发通报,我们去了就干活,主要就是帮助滩区群众撤退,大家冒着雨搞了演练。”
    我说道:“昨天是演练?”
    老葛说道:“实地演练,说是八月份会持续下雨”。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不打无准备仗啊,这昨天的雨这么大,这次应该是把咱这应急的能力提上去了”。
    老葛说道:“朝阳,幸亏你回来了,你空了去看看吴姐,她请假回家休息去了”!
    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一整天,吴香梅带着老刘去搞计生,程国涛和董远印都主动请战帮忙去了。我走了乡里的几家企业,中午的时候,在吴姐家吃了饭,安慰了几句。
    下午的时候,电话响了,一串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在办公室,我难掩激动之情说道:“李叔,你回来了?”
    李叔说道,昨天中午就出发了,现在在路上,我告诉你,你李叔牛大了,中途咱还坐了空中拖拉机,这六七点钟应该能到县城,晚上的时候,你的战友家林今天也到县城,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晚上还有重量嘉宾,说是要喝高粱红,你整两箱
    我说道:“李叔,什么重量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