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
秦相府。
书房内。
“相爷，官家当真下旨，要求铁飞鹰和诸葛正我在七天内破那邪物食人一案？”
白袍文士看着躺在太师椅上的秦桧，神色极为严肃。
“呵呵，正是如此。”
“惜朝，本相没记错的话。自官家继位以来，性格向来温和，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这次案子的影响非同小可，绝非以往可比...”
“天子失德，得位不正，更是有天降灾祸这种要命的市井传言流出...”
“无论是以上哪一条说法，都堪称大逆不道，罪当夷三族！”
“沈家圣人虽然出手灭金，但他的态度和皇家一向微妙。依本相看，关系绝对算不得亲密，也难怪官家他寝食难安。”
秦桧微微点头，对赵佶现在的处境表示感同身受。
“是啊，汴京城出现食人妖物，敢在众目睽睽下，对着衙门捕快行凶...”
“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国皇都，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且，算日子，沈神君很快就会圣驾皇宫。要是那位也趁机追责的话，只怕官家他辩无可辩，其罪难逃...”
“这时机真是选得恰到好处。”
白衣文士顾惜朝也觉得事态严重。
“没错，此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铁飞鹰想要连夜带队杀人灭口都赶之不及...”
“若是说没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本相是万万不信！”
“其居心恶毒，完全攻击到了官家和朝廷的死穴上。”
“其手段恐怖，居然能弄出刀枪不入的食人怪物出来...”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所为！”
秦桧抚摸着下巴短须，双眼半闭，心中算计不休。
两人沉默许久，皆是感觉风雨欲来。
“哎，此事暂且带过，惜朝，那帮金国杀手一事做得如何？”
思考片刻，身材矮胖的宋廷权相长叹了口气。
“回禀秦相，青龙会名不虚传。他们借刀杀人，处理得干净利落...”
顾惜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交代了一下，惹来秦桧皱眉不止。
“难怪青龙会这组织可以纵横大明数百年而不倒，当真可谓手段狠辣，行事诡异。”
“那另外一件大事，他们进展得如何？”
秦桧摇头晃脑，其矮胖的身躯显得十分滑稽。
“相爷恕罪，目前暂无收获。”
顾惜朝面上可不敢露出半点笑意，他急忙站起，上前一拜，面色惶恐。
“无妨，那件事可是本相将堪称无价之宝的圣人手稿作为代价，自然难度非同一般。”
“本相又不是什么不明是非之人，怎会轻易怪罪与你，不过...”
秦桧抚须不止，语气越发和蔼。
“惜朝，你也知道本相平日待你不薄。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那前任辅相傅宗书当真死无全尸？”
他盯着埋头跪地的俊美文士，目带寒光。
“不敢隐瞒相爷，据在下所知，那傅宗书作恶多端，早就死于非命...”
顾惜朝深深低头，看不出其表情。
“那就好，惜朝不必如此，你乃本相心腹，不用如此见外...”
矮胖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上前几步，搀扶起自己的得力干将，面色和善。
“对了，本相已和铁飞鹰达成了交易，明日你就去那六扇门当个金牌捕头。待到时机成熟，本相再为你恢复官身。”
秦桧回到太师椅上，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慢慢品茗。
“谢相爷恩典，在下必定肝脑涂地。”
虽然不明白对方此举深意，顾惜朝还是连连谢恩，表示忠心。
“惜朝，你不是一直疑惑蔡京那老狗为何会派人发动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内乱吗？”
“还有，关于本相派你带人支援金风细雨楼的苏家父子一事，你怕也是不明缘由。”
“说来失算...本相真没想到，蔡京老狗居然能找来了如此多的他国高手！”
“但也从侧面说明，他心里毫无把握，已经乱了方寸！”
秦桧琢磨了一番，对此心满意足。
“惜朝，事到如今，本相就告诉你其中原委...蔡京这老匹夫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说起来也巧，正好又和你那前岳丈傅宗书有关。当年他倒台后，留下了一些关于蔡京老狗秘密的东西...”
“要是这些秘密暴露出来，蔡京必然大祸临头。为了保全自己，他便和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狼狈为奸，在汴京城制造慌乱，好让六扇门和神侯府无暇顾及...”
“若本相所料不错的话，他已经召集了其麾下所有高手，去争夺那傅宗书遗留之物...”
见到老对头陷入了大麻烦，秦桧心里痛快，多说了几句。
“可惜啊！”
“没想到，这汴京城昨日居然出了食人妖物一案，使得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让那老贼有了喘息时机。”
“但是，本相怎么会白白放过这等天赐良机。惜朝，现在可明白为什么安排你去那六扇门任职了吧？”
秦桧长叹一声，他放下手中茶杯，看向自己心腹，目光炯炯有神。
“原来如此！相爷远谋，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惜朝素有才智，自然一点就透。
“在下必然会引导六扇门去日夜跟踪蔡京及门下爪牙，为相爷早日除去心腹之患。”
白衣文士急忙表态。
见对方懂事，秦桧连连点头，抚须长笑。
...
汴京城。
金风细雨楼。
楼边贴满了告示，意在招编帮众打手。
旁边的小巷，有行踪鬼祟的两人在里面窃窃私语，时不时发生争执。
“子陵...”
“你确定我们要投靠这金风细雨楼吗？我听说新楼主白愁飞是叛徒出身，依靠着外人才成功上位。”
“咱们跟着这样的人物混，要是咱俩以后混出了名堂...这事要被人耻笑的，有些不太好吧。”
一个膀大粗壮，方面大耳的魁梧少年面色不悦，对同伴的建议犹犹豫豫。
“阿仲！”
“我兄弟两人可不是为白愁飞卖命，而是趁着金风细雨楼招兵买马之际，去里面混个身份，找机会把牢里的娘救出来。”
“娘虽是高丽人士，但是对我们比那隋人还好上百倍千倍。更何况，她传了我们‘九玄大法’，让我兄弟两人正式踏足武道。”
“要不是娘，我们还是大隋的街头小混混，哪来机会来这神君之都。现在她身陷牢狱之灾，我们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就算我们是孤儿，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知恩图报的道理，我徐子陵还是懂得！”
另一位面容俊逸，颇有气度的少年面色郑重，正在耐心劝说。
“我又不是说不管娘的生死，只是这白愁飞弑旧主上位，我总觉得他不是善类...”
寇仲心中烦躁，将脚边的杂物碎石用力踢飞。
“要不我们兄弟去投靠沈家那位，他镇压神州，是天下最大的靠山！”
“我早就听说，当年鲁妙子拒不奉诏，把昏君杨广吓得发抖！”
“这沈家神君好生威风！”
“要是咱们当了沈家家丁...”
寇仲突发奇想，他嘿嘿一笑，却惹来兄弟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