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祁二州边境,青州界内,云墨城。
不同于狂妄自大的两名大汗,自觉兵力强大,战无不胜,丝毫不把青州放在眼里。
领着自己麾下的使团,摆出了副嚣张无比的态度,大张旗鼓的朝着青州的方向开进。
年事已高的天狼神大祭司虽想趁此机会削弱天命可汗的威严,增强天狼神的权威,
却也分得清事理,知晓谨慎行事的道理。
内斗归内斗,却也不能因此轻视了敌人。
哪怕这位老祭司并不认为,那青州的大魔能强到如自家可汗吹嘘的那般,
实力冠绝天下, 一剑可斩陆地神仙,不在伟大的天狼神之下?
何其可笑!怕不是被吓破了胆?
人间的魔头又岂能同天上的真神相抗衡?
终是可汗一人之言,是非真假难以判断,未尝不可能是因为可汗居高位久了,没了原先的血性,对敌人产生了不该有的畏惧。
虽然心里并不相信那青州的大魔能比自己强多少,
但看遍了世事,深知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的老祭司仍早早的乔装来到了青州境内,想要窥探一二。
凡存在,必有迹。
这是老祭司一直深信的道理,
这大魔如此强大,且常住于青州,将青州同其他三十二州割裂开来,
如此行径,青州境内必然处处是其存在的痕迹,只需稍加试探,便可窥其全貌,了解事情的真相。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祭司果断的乔装来到了青州境内的边境城市——云墨城。
只是……
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跟自己吹嘘这江神庙有多么灵验的老头,自天狼神降临以来地位直线飙升,
再也没受过气的大祭司久违的感觉到了被骂的滋味。
年迈的老祭司一脸木然的看着这被自己拦下的说书先生,
听着这糟老头子一口一个蛮人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残暴,怎么该死,
他们这些人多么多么可怜,当初一路逃难有多么多么不易,
相较之下,他们这些早些年的难民有多么任劳任怨,现在这些只知道索取的难民有多么可恨,
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对现在的难民的抱怨,对青州太守非要接收这些不守规矩的难民的不满,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却是好半天都没说到问题的关键。
哪怕老祭司心中的怒火在一点一点升腾,但随着他的余光扫过街道,
这位天狼神的祭司却只能装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认真的听着眼前这说书人的抱怨。
到底是青州的边境城市,长期以来有重兵把守,还有那些游手好闲魔教中人也被分配到了这里,
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就在这街头乱晃,美其名曰排除隐患,日常巡街,维护治安稳定。
也就是君临本来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对他们的定位是那战火之下的炮灰,不然非得把这些整天摸鱼的废物拎出来暴揍一顿,让他们知道,摸鱼是老大才有的特权!
虽然只会摸鱼,但这些闲的快要出毛病的魔教中人确实是安分了不少,不似原先那般整天想着搞事,整天吃着小吃,打着牌,盯着街道,
虽然没什么动作,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还真让街道上的该溜子们安分了不少,连那些逃难途中不知经历了些什么的流民在这些恶人的看管下都变得安分了下来。
眼下的老祭司亦是如此,
在这位不明真相的老祭司眼中,这青州不愧是中原第一大魔的地盘,果真是卧虎藏龙,
这都还不是那青州最为繁华的青州城,只是一座边境小城,街头竟有如此之多的武者,
看那树下打牌的几个壮汉,那一身煞气,
虽然只是后天境的小卡拉米,身上的煞气却做不了假,明显是杀人无数恶贯满盈之辈,
还有那街头吃着小吃,一副蠢样的矮子,
身上的煞气比自己都多,一看就没少行那屠杀之事,还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跟那卑劣的毒蛇一般,当真是狡诈无比!
目光随意的扫过,只是一条街,竟有几十名武者盯着,
这还只是座青州的边境小城,若是那大魔居住的青州城,又会是什么样一副光景?
怕不是魔头遍地,武者成群?
何等诡异的情景,怕不是这大魔已经一统中原魔道,将这中原的魔道势力全部汇集在了这青州境内了?
说起来,这些年来,投靠他们大漠帝国的余人无数,但还真鲜少有那魔道势力,
现在看来,这些被中原人厌恶的魔道势力怕不是全部都到了这青州?
街道上的场景让这位谨小慎微的老祭司只觉自己先前有些过于轻视了这青州,
那大魔到底如何暂且不说,这青州此刻显然已化作那魔窟,
集天下魔道于一身,远不似余人其他地区那般孱弱。
而魔道势力最是阴险狡诈,为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谁知道这些平日里为非作歹的法外狂徒会用些什么样的手段?
敌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想象,贸然攻打必然损失惨重。
思虑再三,老祭司压住了想要一巴掌拍死眼前这说书人的冲动,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断不可就这么在这里暴露,为了天狼神的大业,当忍辱负重,弄清这青州的实际情况,
弄清敌人的真实实力,万万不可因轻敌而白白葬送了天狼神子民的性命。
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脸上挂上了虚伪的笑容,再接连询问了数人之后,
老祭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些人话语之中的共同点——江神庙!
连问数人,只要一提到那江神,人人脸上皆是那崇敬之色,如此情况,明显有大问题。
还有那江神镇魔的故事,更是离奇。
水淹一州的大魔,明显和那澜江的魔头有几分相似,虽有夸大,却也不难将其联系起来,
只是,这江神又是何人?竟能镇压那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