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如此直白的询问，着实让清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缓缓低下头，低声道：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亲既然要定下婚约。”
    “那身为孩儿，自当听从。”
    程风却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看向清河道：
    “此事，不该是什么媒妁之言。”
    “应当询问你自己的意见。”
    “若你不同意此亲事，纵使司空安排，也断然不可。”
    “届时，你若不好开口，那便由我来代劳。”
    “只不过……在下倒是不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
    听到程风这话，清河整个人都傻了。
    她平日里连个异性都不接触。
    陷入建遇到程风这满嘴套话的家伙。
    她哪能抵抗的住？
    “先生这般花言巧语，只怕是不知对多少姑娘说过了吧？”
    清河轻抿嘴唇，缓缓开口道：
    “我记得，先生如今已有两位妾室了吧？”
    这话一出，程风微微一怔，旋即淡然一笑道：
    “怎么，你很在意这个？”
    清河悠然道：
    “那倒没有。”
    “毕竟，这两个妾室也都是我父亲给挑选的。”
    “只是……先生这般优秀，只怕我就算是正室之位，都难以得到宠爱啊。”
    这番话惹得程风哭笑不得：
    “姑娘觉得，为何司空先行给在下找了两个妾室，却为何是妾室？”
    这个问题，倒是将清河问懵了。
    她看向程风，有些不解：
    “为何？”
    程风一挑眉毛，淡淡道：
    “因为这正室之位，早就是姑娘的了。”
    “姑娘若是还有这方面的顾虑的话，那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这一番话顿时惹得清河莞尔一笑：
    “先生，当真是能言善辩。”
    “我说不过你。”
    “既然先生如此问了，那若不回答，倒是不礼貌了。”
    “我内心，也是如同父亲所想那般。”
    说到这，清河脸上一阵俏红。
    这显然也说明了她的心意。
    两人一时间，相谈甚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在不远处，曹操静静看着一切。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丁夫人。
    丁夫人，是曹操的正室。
    虽说清河和曹昂并不是她亲生。
    但她却对这二人视如己出。
    如今曹操要为清河定下婚事，她自然是要看上一看的。
    “这小子怎么样？”
    曹操慢悠悠开口道：
    “清河与仲育相谈甚欢，这仲育，可是我的得力干将。”
    然而，丁夫人却是眉头紧锁，摇头道：
    “巧言令色，花言巧语。”
    “且一心只想着做主簿，不求上进。”
    “司空，怎能寻这般人与清河订下婚姻大事？”
    “不可，绝对不可！”
    丁夫人是出了名的脾气暴。
    虽然曹操也不怕老婆。
    但丁夫人又是个贤内助，也不会乱发脾气。
    因此，纵使是面对曹操，她也断然不会给太多好脸色。
    更何况这事还关乎清河，她更不能说同意就同意。
    曹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
    “你这话说的。”
    “清河都说这叫能言善辩，怎到了你口中便成了巧言令色？”
    “至于主簿之位，是人家仲育不愿掌权。”
    “怎在你口中又成了什么不求上进？”
    丁夫人却是摇摇头：
    “此人还是太不靠谱。”
    “纵使清河同意，也断然不可。”
    “兖州这么多士族子弟，名门之后。”
    “那么多翩翩公子。”
    “为何一定要是程家这小子？”
    曹操却是负手而立，看向程风两人方向，摇摇头道：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
    “仲育，那是万中无一的人杰。”
    “莫要用那种凡夫俗子的目光看他。”
    然而，丁夫人哪里知道，曹操能听到程风的心声。
    她现在只觉得，曹操有点神经兮兮的。
    “既然清河也同意，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谁也改不了。”
    曹操也懒得解释，大手一挥道。
    见状，丁夫人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看着曹操转身离开后。
    她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朝着程风方向走去。
    “母亲！”
    程风清河二人原本相谈甚欢。
    但在看到丁夫人后，清河急忙站起身来行礼道。
    “清河，你先回房去。”
    “我与程主簿，有些话要说。”
    丁夫人板着脸，眉头紧锁道。
    “母亲，这……”
    清河知道自己这母亲的脾气。
    真要是搞得难看了，那她夹在中间最是难受。
    “回房去吧。”
    然而，丁夫人的声音却是不容置疑。
    程风见状，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贵妇人，缓缓开口道：
    “姑娘且先回房吧。”
    “不知夫人要问什么，在下自然知无不言。”
    见状，清河也只得老老实实离开。
    程风看着眼前的丁夫人，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清河的母亲，显而易见就是传说中的丁夫人。
    原本在宛城一战，曹昂应当战死。
    之后丁夫人便直接和曹操闹离婚，回到娘家，曹操怎么劝都不回来。
    甚至还对曹操破口大骂。
    这刚烈妇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程主簿。”
    丁夫人缓缓坐在程风对面，沉声开口道：
    “我听闻，你有大才。”
    “不妨我考考你，看看你的才华究竟几何，如何？”
    程风微微一笑，开口道：
    “夫人，这些不过都只是他人抬举罢了。”
    “在下才疏学浅，没什么才华。”
    丁夫人冷笑一声：
    “有没有，试一试便见真章。”
    说罢，她眉头紧锁，出题道：
    “你对当下局势，如何看待？”
    程风微眯起双眼，摇头道：
    “本不该如此。”
    “若非大汉制度太过守旧，以至于衍生出如此多的问题。”
    “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四分五裂。”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丁夫人的预料。
    她继续追问道：
    “那你觉得，何等制度，才不算守旧？”
    程风摇头道：
    “我所认为的，在现在看来未必是对的。”
    “但有件事，我很清楚。”
    “大汉疆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如今乃是纷争之时。”
    “大丈夫生于此世，当尽快终结乱世，还天下以太平。”
    “否则，大汉初期险些赶尽杀绝的那些异族若是杀来。”
    “那，才是天下百姓真正苦寒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