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泊钦悠悠转醒时,已是深夜,一旁跳动的篝火是雪山冷夜中不可多得的温暖。
“醒了?”宝薇惊喜,赶紧拿了水给顾泊钦擦嘴。
敖图一张冷脸地向篝火里添东西:“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大哥……”宝薇皱眉。
敖图撅撅嘴不再言语,只是把自己烤的兔肉递了过来。
“吃吧,我大哥烤肉的本事可是一绝的。”
顾泊钦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切:“雪豹呢?”
宝薇向旁边一指,正是被顾泊钦贯穿的雌豹。
“你有些本事,这只雪豹让给你了。”敖图闷闷的声音传来,倒是没有多少不满。
“大哥说笑了,这雪豹是大哥猎得的,我不过是补了最后一箭。”
敖图猛得起来喊道:“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们洪朝人别看不起我们!”
顾泊钦被胸口血呛住了:“我,我没有,看不起大哥,我说的是事实,若没有大哥与雪豹拼死缠斗,凭我是万万不可能猎得成年雪豹的。”
“大哥之勇猛,是我所见洪朝与草原之最!”
可不是最勇猛的嘛,都能和被药上头的野兽徒手搏斗,这个敖图怕不也是个猛兽。
是个人都不想在战场上看见敖图。
敖图听后哈哈大笑,不满的脸色瞬间好转,豪爽地拍了一下顾泊钦,给顾泊钦拍出一口血。
“你小子倒是个实诚的洪朝人,不多说了,这个雪豹就是你的,凭你那一箭,我认你是个勇士。”
“没有你的那一箭,我家薇薇的命就不保了,那我也就真活不下去了。”
宝薇和敖图对视一笑,二人都没看见顾泊钦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
“天快亮了,等天亮咱们就回去为你庆祝!”
敖图还想上手拍,被顾泊钦制止了。
“大哥,还有个事我得做。”
“什么事?”
“这只雪豹必须是大哥的,这一点不容推辞。”
“你个犟小子……”
“大哥且听我说,我的雪豹我自能找到,不过得大哥帮帮我。”
半个时辰后,敖图和宝薇看着一窝小雪豹诧异不已。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小雪豹?”宝薇惊喜地提起小雪豹,一手一个。
“每年夏至时节前是雪豹产崽时候,小崽会在母亲身边成长一年有余,那只雌豹与大哥缠斗受伤后没有回窝休养还在低头嗅味觅食,想来定是有养小崽。”
顾泊钦伸手摸了摸小雪豹,向敖图扬了个笑:“大哥,共赢如何?”
敖图挑眉哼笑:“谁和你共赢,我才是天下最勇猛之人!”
伴随着晨曦来到王帐的,是满身血迹的三人和马后拖着的一只雪豹。
守在王帐前的人皆是不可置信,还是罗宛王快步冲向了宝薇关心宝薇的伤势,众人才齐齐地欢呼。
王帐内,看着跪着的顾泊钦和敖图,罗宛王满脸愠色。
“胡闹,竟然丢下父王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宝薇,你可后悔过!”
宝薇站在一旁撅着嘴:“父王,我这不是担心大哥嘛……”
“真是关心你大哥还是……”
罗宛王止住了口,气得直喘粗气。
宝薇脑筋一转,把小雪豹举到面前摇爪爪:“父王~别气了~对身子不好~”
罗宛王闷哼一声:“下去洗洗这浑身的泥。”
“哎!”宝薇笑着,把小雪豹放顾泊钦怀里自己赶紧出去。
罗宛王看着跪着的二人,欲言又止地叹息后,无奈说道:“洗洗去吧,脏得要命。”
敖图憨憨一笑赶紧应下,看顾泊钦艰难起身扛着顾泊钦就退下了。
“大哥,你轻点,疼啊。”
“父王的棍子没落你身上你就偷乐吧,还疼,大男人矫情什么?”
听着三人有说有笑地退下,罗宛王不服气地一拳打向身旁的绸缎沙包,随后认命地叹口气。
这一天中,罗宛的男子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有的带着伤,有的没伤却垂头丧气的。
再等夜幕落下,猎得雪豹的只有敖图和顾泊钦。
宝薇是在王帐不远处的山丘上找到顾泊钦的。
“怎么在这,大哥为了找你庆祝把帐子全都翻遍了。”
“大哥是真性情真勇士,我没什么好庆祝的。”
宝薇觉察出顾泊钦言语中的失落,歪头问:“怎么了,父王不是已经允诺不生你的气了嘛,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顾泊钦挑眉歪头:“我这一如既往的冷脸你都能看出不开心三个字来?”
宝薇瞪眼:“好歹我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好不!”
“是是是,在下万谢善解人意的宝薇公主在族人面前证明雪豹是我找到的。”
顾泊钦玩笑般地拱手作揖,只是宝薇却不是很高兴,认真地观察顾泊钦的神情。
“确实,你的笑透着假意,细看让人很不舒服。”
顾泊钦闻言收敛了玩笑的嘴脸,冷意更甚。
“我知你不喜笑,那你在我面前就别勉强地笑了,其实你不笑也好看的,活得真实点,我看着也不累。”
“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要活得真实的人。”
“这很难吗?”
顾泊钦自嘲一笑:“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在用尽手段地利用你,你会怎么做?”
“那要看他做什么。”
“利用还能分门别类地被原谅?”
宝薇没好气地看着顾泊钦:“比如说你,一开始不就是在利用我好接近大哥和父王的吗?”
“额,也是。”顾泊钦语噎。
“我当然恨利用我的人,不过,看情况吧,你的话,我勉强可以原谅你。”
“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宝薇公主,在下敬佩!”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我有个事要和你说。”宝薇语气突然严肃,顾泊钦的手猛然一紧。
“你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顾泊钦愣住,“是嘛?”
“是啊,我只知道你是洪朝皇帝姓顾,可你的名字我真不知道。”
“泊钦,顾泊钦。”顾泊钦语气一松。
“薄情?好冷的名字,怪不得你不喜笑。”
顾泊钦翻个白眼:“是泊钦,学学洪朝字吧。”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这,我父皇取的,我哪里知道。”
“你父皇没和你说?”
“那你呢,为什么叫宝薇?”
“我罗宛先祖定下的规矩,女子随宝,薇字取意薇菜,有生机蓬勃柔美坚韧之意,到你了。”
“我,我乐意叫这个名字。”
“你不是说你父皇取的吗?”
“我父皇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