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世顿了顿接着道:“到时候选择继承人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儿子真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孙子呢吗?再说了,二十年之后你和我说不定都当爷爷奶奶了,自家的事情还操心不完呢,管人家的事情做什么?”
谢歌柔闻言觉得心里一暖,原来他早就将自己纳入了他的未来之中。既然如此,无论他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自己好好的陪着也就是了。谢歌柔心里想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倒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别人家的事情咱不掺和,只要不妨碍到咱们就行了。”
秦安世闻言点了点头道:“咱们难得出来一次,而且就咱们两个,好好逛逛吧。”
两日后,张开平脸色苍白的进入了长安郡守府。这一幕自然被守在暗中的秦安世两人看了个请清清楚楚。接着谢歌柔就带着秦安世潜入了郡守府内,而此时张开平则出现在了王守仁的书房中。张开平一进门就颤抖着声音大吼道:“老王!上头要逼死你我二人啊!”
王守仁此刻的脸色也是极为阴沉,他的桌案上放着的也是一封来自省府的信件,而信件上的内容与张开平手中的信件内容大同小异。王守仁起身开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眉头紧皱,沉声道:“老张,你觉不觉得这事情多少有些奇怪。上头那些大人虽然很多时候都不是个东西,但往年还从来没有把我们逼得那么紧的时候,你说今年这是怎么了?说不通啊!”
张开平闻言却是一瞪眼,理所当然的道:“其实这里的原因非简单,如今已经是大旱灾的第四年,想必是宫里的存粮已经用完了,上头的人不想让皇上挨饿,他们手里又没有多余的粮食,所以只能找咱们这些下面的人动手,他们才不管我们下头的人如何犯愁呢!”
王守仁闻言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但是很快却再次摇了摇头道:“这还是说不通,省府最近半个月下了两次征缴粮食的命令,这第一次是个五个郡一起发的,这个可以理解。但是这第二次为何只给我们两家下征缴令?上面怎么就认定我们两家有多余的存粮?”
张开平闻言却是摊了摊手道:“是啊,这个问题我也觉得非常奇怪,当时我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说是不是朝廷发现了我们隐藏的东西,不想大动干戈,所以想要通过正规的渠道让我们把非法所得交上去,可当时你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王守仁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说过,我到现在也依然认为朝廷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所以我才更加觉得奇怪,你说朝廷为何会单独向我们下达第二次征缴粮食的命令?”
张开平道:“虽然这的确有些说不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是省府下达的命令,不会有错!咱们下头的这些人很多时候根本弄不清上头的那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都是按照命令办事罢了。”说话间其又抖了抖手中的信件,问王守仁道:“你倒是那个主意,此事怎么办?我们根本无法拿不出粮食来,但是如果拿不出粮食我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王守仁有些无奈的坐在了张开平对面的椅子上,沉声道:“办法?此事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咱们两个说到底不过是两个郡守,难不成还能和省府对抗?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这种五日之内筹集到上面需要的所有粮食,这是唯一的办法!”
张开平闻言却是不由的脸色一变,惊呼道:“难不成你是想把刀架在老百姓的脖子上逼着他们交出自己手中的粮食?这样做的话恐怕会激起民变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王守仁闻言却是目中寒光一闪,沉声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要逼着他们交出自己手中的粮食,不过我没有打算逼迫那些早已经揭不开锅的老百姓,逼他们,他们也没有!”说到此处其不由的顿了顿,接着道:“这长安郡和长定郡内什么样的人家里可能有存粮,想必你我都清楚的很,我们要出手的对象就是那些个富商和地主,他们家里肯定是有粮食的,我相信只要咱们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肯定会选择保命,乖乖拿出手中的粮食!”
张开平闻言不由的眼中精光一闪道:“要不说还是你的这个脑子管用,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凡手里有粮食的人,他们肯定愿意拿粮食换命,那些老百姓想换也没得换啊。”说到此处张开平多少有些迟疑,接着到:“但是若我们将所有符合要求的人都搜刮了一遍,可最终还是没有达到上面收取粮食的数量,又该如何是好?数目要足够才能过关啊!”
王守仁闻言冷笑一声,接着道:“我们先向地主和富商动手,如果不够就像寻常的商人店铺动手,想来也应该足够了,总之为了防止民乱发生,无论如何不能对寻常百姓动手。在我大宁帝国占人数最多的还是寻常的百姓,只要不惹怒这些人,一切都好办!”
张开平闻言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准备,若是你这边有多出来的粮食记得分给我一些,我怕我不够用。我那边若是有多余的也会匀给你一些的。”
王守仁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无论如何咱们兄弟还是要把眼前的难关给过去,互相帮衬着吧。”随即其却是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过了这一关还有没有下一关!”
张开平闻言却是不由的苦笑了笑,也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去了。在张开平离开的同时秦安世两人已经身在长安郡守府之外的大街上,没多少功夫就混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秦安世此刻的面色极为阴沉,只听其道:“我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为了自保还是选择拿自己治下的百姓开刀,你听听他们说的那个话,先向寻常的富商地主动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难道那些富商地主就不是帝国的百姓,他们就因为有钱就他娘的该死吗?老百姓老百姓,他们难道不明白,只要没有官身,只要不是秀才,都能被称作老百姓吗?”
谢歌柔知道秦安世是真的动怒了,他最见不得这些贪官污吏祸害百姓。只听谢歌柔开口安慰道:“你也别那么生气了,如今这个官场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都无能为力啊。现在我们应该想想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总不能让着两个黑心的郡守真的对百姓下手吧?”
秦安世闻言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沉声道:“原本我义军之中文臣较少,我是想若是能成连两郡的官员一同诏安过去,为义军所用。奈何这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烂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百姓来主导此次投诚,只要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官府的所作所为,他们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说话间两人再次朝着苏修德家走去,是时候让苏老头发挥作用了。
当秦安世推开苏修德书房大门的时候却见苏老头已经坐在桌前,还是三杯茶。秦安世见此微微一笑,对苏修德拱了拱手道:“看来苏老已经知道我们要来,连茶都已经倒好了!”
苏修德闻言不由的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哎呀,说起来有的时候这个听力太好也着实让人有些烦恼啊,你们刚刚过了院墙我就听见了,贵客到了自然要准备好茶水!”说到此处苏修德话锋一转,接着道:“二位近日来想必事情都已经办完,一切可还都顺利吗?”
秦安是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成,不过现在来看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们现在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和苏老您说,长安郡与长定郡的郡守已经接到了省府的命令,说是让他们五日之内再次筹粮,这次筹粮是数量是上次的三倍,足足要九千斤粮食!”
苏老闻言猛的站起身,冷冷的道:“他们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逼迫我们这些最底层的老百姓交粮食吗?他们明明知道老百姓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这是要把人逼死啊!”
秦安世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道:“苏老说的不错,上头逼迫他们,他们也就只能逼老百姓了!他们没有那个勇气拿起手中的武器来保卫城中的百姓,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是仕途!”
听着秦安世的话苏修德已经咬牙切齿,只见其猛的一锤桌面,怒声道:“这些狗官!老百姓即便是在天灾横行的年月也要节省出口粮来供养他们,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居然背叛了老百姓,一心所想都是自己头顶的那顶乌纱帽,简直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此刻谢歌柔的眉头却是不由的皱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强烈的杀意,但是就在她想要捕捉这杀意的精确来源之时,这杀意却突然消失不见,就好似方才那一瞬间是错觉一般。谢歌柔不由的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的感觉还有出错的时候?
秦安世看着苏修德,对其拱了拱手道:“苏老虽然身在乡野之中,却比那些官员强上无数,至少您忧国忧民!既然官府已经抛弃了全城的百姓,将所有的百姓当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们不保护百姓,百姓们也就只能自保了。不知苏老对此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