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李啊,你今天输的也够多了,要不先打住吧,你若是再赌下去的话,你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其余赌徒还算是有点人性,纷纷出言劝说这位老李就此把手。
但话说回来,赌徒哪里是听劝的人?只听老李道:“谁说老子什么都没有了?老子还有一处宅子,还有三个小妾,这些都是老子的本钱!来来来,少废话,赶紧的!”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县衙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来一两句,使得路过县衙的百姓都忍不住摇头,一脸的无奈之色。他们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爱赌博的县令?
这些百姓大多都是一些寻常农人,再有就是一些小商小贩,祖辈居住于此,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县令是赌徒就全家搬迁,即便他们有这个心思,多半也没有这个能力。
正因如此也导致青松县的经济一落千丈,那些有钱的商人都已经将自己的买卖带到了其他别的城池之中,至少别的城池的县令是个正常人,不是个赌徒。因此青松县都是一些小的饭馆茶楼,大的客栈也就只有那么一家,甚至连一家像样的青楼都看不见!
然而在沈万宁看来这一切和自己都没有关系,他对自己的要求很低,只要青松县不发生民变,不饿死人,表面上看着太平,其他的都无所谓,他关注的只是自己在赌桌上的输赢!此刻,轻松县城外,两人一马停在了那里。男子看起来颇为俊秀,女子身穿一袭天蓝色长裙,戴着面纱,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不过却给人一种神秘感。
这两人自然就是秦安世和谢歌柔,秦安世的目光落在门口稀稀落落的四个守城兵身上。这四个守城兵有两个蹲在了地上,另外两个虽然站着,但也斜靠着了墙上,显还时不时的打着哈欠,一副爷们儿昨晚没有睡好的模样,秦安世见此情景忍不住摇头。
只听秦安世道:“这若是打起仗来,最先死的就是他们四个,你信不信?”
谢歌柔眼见秦安世再次皱眉,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娇声道:“为这样的人生气,实在是多余,我们进城去吧!”秦安世闻言策马上前,就要进入青松县城。
就在此时那四个昏昏欲睡的兵士却是来了精神,站的笔直,手中的长枪交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秦安世见此情景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悦的问道:“为何要阻拦我们进城?”
其中一个士兵闻言一脸正色道:“交入城费,每人五两银子,你们两人,十两银子!”
这一次谢歌柔的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冷冷的问道:“什么入城费,方才那么多百姓进城,我也没见你们四个收入城费,怎么到我们这里却开口要钱了?这不公平!”
又一个士兵仔细打量了谢歌柔一番,心道:“这肯定是个美人儿,虽然戴着面纱,但是身段是真的好!”其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道:“小娘子,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随即那士兵指着其他进城的百姓,接着道:“如今旱灾刚刚过去,百姓子艰难。你瞧瞧他们像是能拿出五两入城费的人吗?我们这些当兵的,自然不能伸手管这些个穷苦百姓要钱!”说到此处其话锋又是一转,接着道:“但是你们二人和他们不一样,不说你们二人,就是你们的坐骑,这匹骏马都价值不菲。再看你们身上的穿着,虽然不像那种太过有钱的人家,但想来十两银子的入城费还是出的起的,我们不管你们要管谁要?”
两人听了这话又是不由的一愣,随即秦安世冷冷的开口道:“胡说霸道,大宁帝国从来没有入城费这个名目!你们这就是胡乱收费,哪里还有这么多借口,快让开!”
这时第三名士兵开口了,这个士兵年龄稍微大了那么一些,只听其道:“不错,这位少爷您说的不错,大宁帝国自太祖高皇帝立国至今从来没有入城费这一说,但是太祖高皇帝也明确说过,各级文官武将,无论是谁都不能克扣、拖欠兵士的军饷,是不是?”
秦安世如今是军中之人,对大宁的军法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那兵士见此接着道:“但是我告诉你,咱们青松县的兵已经一年没有发过军饷了。你说,我们不收入城费的话,我们该如何度日?所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说话间四个兵士对秦安世伸出了手,那意思分明就是拿钱吧。秦安世见此脸当即就黑了,还想再多说两句,谢歌柔却给了他一个眼神,干脆的拿出十两银子丢给四人。
接过银子四人也没有为难秦安世两人,当即放行。入城之后秦安世问道:“小柔你为何要给他们银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收这入城费都是不对的,你明白吗?”
谢歌柔闻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无论是收入城费,还是给入城费都不该,都是错的。但是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底线,至少他们没有伸手管那些寻常百姓要什么劳什子的入城费,否则百姓更加难过。他们已经一年没有发过军饷,却没有哗变,这就说明他们还记得自己是个军人。”
“他们能为百姓想,咱们为何不能为他们想一想?百姓要过日子,当兵的也是人也要过日子,不能因为他们身上多了一层铠甲,我们就不顾及他们的死活,你说对不对?”
秦安世闻言不由的一愣,方才因为愤怒,他还真是没有想那么多。听谢歌柔如此一说他也冷静下来,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们也要过日子,是我冲动了!”
随即秦安世话锋一转,接着道:“一年没有发军饷,这事情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我看这事情肯定和那个沈万宁脱不了干系。走,咱们现在就到县衙去,会会那个沈县令!”
谢歌柔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开口问道:“你这次来不会就是为了见那个沈万宁的吧?他一个赌徒县令,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人的吗?大老远跑来见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