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半信半疑着,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在犹豫要不要拿过手表。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恋恋不舍的留恋在手表上,拿起来又塞到了他的手中:“谢谢你收留我。”
夏浅浅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在暗室里,都是裴暮寒给她梳洗打扮。
她拿过长桌上的圆镜,仔细端详现在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皮肤白皙,浓密的云鬓包裹着小脸,脖颈处有细细的红包,是昨晚蚊虫叮咬的。
脸颊软肉消退,比以前更加消瘦。像是盛开着的娇艳玫瑰,美的夺魄。
夏浅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更加的恍惚,现在的她,和他竟有几分相似。
白皙的肌肤,红艳的唇瓣。
夏浅浅想起了他,窒息感瞬间涌现,慌忙的将手中的镜子放下,扣在了桌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可以称之为惊艳。
如果不伪装的话,可能会被马上发现。
夏浅浅戴上帽子,去附近的店铺买了最黑色号的粉底。
夜晚,冷寂的月光洒落在村庄,寂静无声的夜里偶尔可以听到虫鸣和犬吠。
夏浅浅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的不安像是咒语般一遍遍的浮现,搅弄的她焦躁无比。
突然,她,听到了车声。
一辆辆汽车停在了旅店门口,汽车轮胎与泥土摩擦,传来声响。
夏浅浅屏住呼吸,偷偷掀开了一点点帘子。
窗外,裴暮寒从车上下来,冷寂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真真像是落入人间的谪仙,一尘不染。
灰色的高领毛衣,下配宽松黑色长裤,清冷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真的,他来了。
惊愕与窒息感传遍全身,浑身一颤僵硬不能动作。
远处的裴暮寒似乎觉察到了这里,抬眼向二楼看去。
男人黑眸无波无澜,一片死寂,像是平静的沼泽,迷人又危险。
她知道,那是他危险的前兆。
夏浅浅掀起窗帘的手无力的下落。
她现在该去哪里?
这是一间单人房间,室内家具简单极了。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决定赌一把。
看着身下的床,夏浅浅爬了进去。
裴暮寒走进了旅店,旅店老板正坐在算账处打盹,被室内动静吵醒,不耐的睁开了眼。
看到男人的这一刻,他惊呆了。
眼前这位,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hx公司总裁,财经频道专访嘉宾,年轻有为是他最不值一提的标榜。
大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几间房?”
“不是来住的,是来找人的。”
“什么人?”
“我的夫人。”
夫人?老板脑海中闪现出来了那今天中午的那个漂亮女人。
“把她房间钥匙给我。”
大叔没有给他,裴暮寒的眼神冷冷的斜睨了男人一眼,老板吓的赶忙交出了钥匙。
裴暮寒没在跟他啰嗦,起身就向二楼走去,大叔想要阻拦,却被两名保镖阻断了去路。
“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裴暮寒独自一人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鞋面踏过木制楼梯,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无限的回荡,每一下都落在了她的心上。
夏浅浅身体抖动不止。
男人手握钥匙,旋转木把手,开门进了房间。
“呵。”,裴暮寒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浅浅,你在哪里?”
鞋子靠近床侧,男人伸出手把床上薄被掀开:“怎么办?找不到你呐。”
男人的脚就在她的眼前,夏浅浅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动静。
“床上没有。”,裴暮寒的脚步离去,走到了柜子面前:“让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人呐?”
夏浅浅侧着眸子,看到了男人的长指落在柜门上,打开门的景象。
“啧,怎么还是没有,我的浅浅上哪里去了?”
男人语气状似失落含着明显的自责意味,好似真的在为找不到自己而苦恼。
男人的脚步再次靠近床边,夏浅浅害怕的向床中间滚动身体。
“浅浅,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出来,嗯?”
静,无声的寂静,男人对猫捉老鼠的游戏已丧失了兴趣。
夏浅浅闭上眼睛,闷热的环境让她脸颊流出大量的汗渍。可她不敢大声的喘息,现在,仅有的希望,是她盼着自己不被发现。
“怎么没有人,看来是要换一间了。”,男人说完了这话,转而离开了这里。
关门声传来,夏浅浅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他出去了。
夏浅浅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赶忙从床底钻出来。
浑身瘫软无力,依靠着脊背,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
其实,裴暮寒根本没有出去,他一直待在角落处。
女人耳朵听到了琐碎的声响。
原本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夏浅浅迷蒙的睁开双眼。
“呵,终于肯出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夏浅浅疯了似的站起身,向门口处奔去。
再次逃跑的举动彻底的惹恼了眼前的男人,裴暮寒眼疾手快的伸出长腿,狠狠的踹了一脚女人的小腿。
女人没有防备,扑通一声跌落在了地面上。
“呵,怎么还敢跑呐?”,裴暮寒抓着她的肩膀,蹲了下来。
“呜。”
“是不是很痛?”
夏浅浅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挤满了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将黑色的粉底洗擦掉,展现出里面的一层雪腻肌肤。
裴暮寒伸出长指,在她脸颊上摩擦,白皙的指尖沾染上劣质的黑色粉底:“呵,浅浅怎么成小花猫了?”
夏浅浅害怕极了,身体不停的颤抖,男人薄薄唇中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是冰锥似的戳进她的心底,寒气四散,冻结全身。
“没关系不管我的浅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男人嘴中这么说着,可却掏出纸巾细致的擦拭她的脸颊。
泪水浸湿了纸巾,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污渍。
男人的指尖力量很重,将她细嫩的脸颊擦拭出片片的红痕。
“看,很脏。”,男人拿起纸巾,给她看了看。
夏浅浅红润润的唇瓣张合,只有细碎的呜咽,除此之外,没说一句话。
男人好似耐心耗尽,微笑着对她说:“浅浅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帮你擦脸吗?”
还是无声的静,甚至是连她哭泣的呜咽声也变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