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漆黑的房间,朱祁镇发出了一道深深的叹息,他知道摩罗已经被朱祁钰收买了,他不知道朱祁钰是怎么收买了她的。
毕竟他们两个几乎也没有接触,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到朱祁钰能拿什么来收买她,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背叛了自己。
朱祁镇没法去责怪她,她已经为了自己而失去了一个儿子,这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是她最后的寄托。
如果为了这个孩子的话,朱祁镇相信摩罗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所以他没有办法去责怪她,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不然她真的会疯掉的。
此外朱祁镇也不是不管朱见深的死活,他是不敢管,朱见深坐在太子位上,他如果去见了他,那么朱祁钰定然不会放过朱见深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和他保持距离。
至于摩罗,朱祁镇只希望她的这一个孩子能安安全全的长大,经历了那么多他也已经累了,或许是被朱祁钰给吓出心理阴影了。
总之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若是不行,至少希望能让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避免为自己殉葬。
这也是他放纵摩罗的原因,只要她获得了朱祁钰的好感,那么她就不会为自己殉葬了,也算自己补偿她的了。
而此刻在这高台之上,站在朱祁镇对面的朱祁钰望着朱祁镇,听着他立下的那些誓言,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誓言根本毫无意义。
朱祁钰需要的是更加稳妥的一个承诺,亦或者说要他的实际行动,而朱祁镇也知道,所以他没有让朱祁钰失望。
“恳请陛下废黜见深的太子之位,现如今皇后与诸位贵妃已然有身孕在身,孤长子见深继续留在太子之位不合乎礼法,恳请陛下废除见深太子之位!”
成了,这句话无论谁说都不合适容易造人嫉恨落下话柄,但是唯有朱祁镇是最合适的。
而朱祁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紧紧盯着朱祁钰的眼睛,直到看见朱祁钰看向自己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至少朱祁钰已经决定不针对自己一家人了。
朱祁钰面露苦涩的看着朱祁镇,“皇兄应该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是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挑拨你我兄弟的关系,再说这皇位早已经定下来了,我当初就已经说过,天位已定,岂可复还,至于见深,那孩子性格软弱不堪大用,无法胜任太子之位,所以还是早些退下为好,这也是为了大明和天下万民而考虑。”
“皇兄,是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彻查个清清楚楚,还请皇兄放心!”
朱祁钰紧紧地握住朱祁镇的双手,兄弟两个泪眼汪汪的看着对方,那副深情的模样,仿佛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亲兄弟一般。
朱祁镇紧紧拉着朱祁钰的手将他带回了朱祁钰之前的座位上,这也是为了表明他彻彻底底的放弃这个位置了。
既然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演完了,那么朱祁钰也就要开始做支线任务了,朱祁钰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处之前挤出的几滴眼泪。
随后看着孔彦缙开口问道,“关于他们所报之事你可认罪?”
孔彦缙抬头看着朱祁钰,又转头看了看朱祁镇,但是朱祁镇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此孔彦缙满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臣认罪!”
这一刻的孔彦缙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十几岁,他开始后悔自己来京城了,自己一个不懂政治的人来到了这里试图蚍蜉撼树。
他所有的依仗,天下学子、朝中文官、朱祁镇、藩王宗亲,这些全部被朱祁钰按住了,按得死死地丝毫无法翻身,甚至还背叛了他。
而且朱祁钰自此还可以借口,一个可以杀了所有他想要杀得人的借口。
看着他朱祁钰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认罪了,那么这件事情朕也就不再提了,不过关于你之前问朕的几个问题,朕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你。”
朱祁钰再次起身走了下来,朝着王瑾伸出了左手,王瑾看到后赶忙从身旁拿过一杆火枪,小跑到朱祁钰的面前递给了朱祁钰。
接过王瑾递过来的火枪,朱祁钰拿在手中看了看,随后挥了挥手让朱骥他们放开了孔彦缙。
孔彦缙起身后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将身上的灰尘拍去,随后在朝朱祁钰拜谢道,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仪表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火枪递给了孔彦缙,“来,这是我大明研制的新式火器,衍圣公试着来一发?”
“这……”
孔彦缙看着朱祁钰递过来燧发枪,整个人都愣住了,要说火铳的话他还是见过的,但是这个他实在是没有见过。
“还请陛下恕罪,臣不会用此火器。”孔彦缙回答道。
“不会用吗?”朱祁钰失望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周围,“那可有其他人会用?”
周围的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纷纷摇着头,工部和兵部的人看着那把燧发枪默不作声,他们可是都有玩过的,不过显然朱祁钰现在不是在问他们。
“秉彝!”朱祁钰向着苗衷叫了一声,“你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苗衷快步走上前,从朱祁钰手中接过燧发枪,而王瑾此时也清空了一片场地将一个枪靶放在五十米外,靶子上放着的是一件铁制铠甲。
苗衷拿出弹丸装上,随后轻轻扣动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响,一阵白烟冒出,不过因为距离过远加上天黑。
所以没有人能看见枪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直到一名锦衣卫的人拿着那副铠甲走过来后,所有人才发现上面早已经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了好几个的小洞。
“衍圣公觉得这个火器如何?”朱祁钰向孔彦缙问道。
“这……自当是极好的!”
孔彦缙不懂这些,只知道一道枪响之后,这厚重的铠甲竟然出现了几个窟窿,可想而知如果这件铠甲穿在人身上,只怕已经当场毙命了吧。
“那爱卿可知这是何人所制?”朱祁钰问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