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面卖粮食那家隔壁就是医馆。”一旁卖芋头的中年妇人搭话。
“好嘞,多谢。”苏行烟准备背着老婆婆去医馆,谁知那菜摊老板又拦在她身前。
“不行,万一你托辞去医馆,转个弯跑了,我这菜钱找谁要!”老板执意要苏行烟先给钱,才放人离开。
苏行烟气笑了,反问道:“老板,你是觉得我身上这一条人命没你的青菜重要是吗?你要是不放心,我把我亲弟弟押在你这里,成不,现在真没时间耽搁了。”
“这······”老板还在犹豫,他看向一旁的小川,和他背上的背篓,想着苏行烟会不会撇下他们独自逃走的可能,但听到她说是亲弟弟,应该不会吧。
“成吗,老板?”苏行烟不耐烦地催促道。
“行吧,你可得来赎人啊。”老板又叮嘱道。
“知道了。”苏行烟重新背好老婆婆,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对菜摊老板说道:“老板,再跟你打听个事,你认识这老婆婆吗?她是谁家的?”
老板左右瞅了瞅,然后和一旁卖芋头的妇人确认了一遍,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行吧。”苏行烟略带失望,原本以为是能找到她家人,转头对小川叮嘱道:“小川,你就在这里等我,看好东西,别乱跑,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小川抱着背篓坐在台阶上,乖乖地点头。
苏行烟朝他笑了笑,便朝着卖芋头妇人指的方向走去。
她这十一岁的身板,实在没什么力气,幸好老婆婆个子不高,艰难地拖着她走到医馆门前,苏行烟已经在大喘气了。
“大夫,郎中,救命啊~”苏行烟扶着门框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抓药的人,和看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看向她,立马有两位小学徒过来,帮着把老婆婆移到诊疗的塌上。
苏行烟拖着虚浮的步子跟了过来,对稍微白净点的学徒说了先前的事,希望他们能给看看老婆婆有没有伤到内里。
“请到一旁等候。”白净的学徒做了个请的手势,苏行烟点点头,坐到一旁的长凳上。
白净学徒进了内室,一会儿一位白胡子老者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那个白净学徒。
早有另一名学徒把老婆婆的袖子撩起,供老者把脉。
老者伸手搭脉,仔细辨认后,冲另一名学徒笑着说:“没啥事,商陆,你来给她行针。”指明了行针穴位后,老者看着白净学徒说道:“等商陆行完针应该就能醒了,她家人呢,谁送她来的?”
“一位小姑娘,我去叫她。”白净学徒恭敬地回道,转身出来找到苏行烟,让她进去。
苏行烟还以为老婆婆情况不好,有些焦急地询问:“请问是老婆婆身体不好吗?”
“不是,师父说没大碍,行过针就能醒来。”白净学徒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大约是个不大爱笑的人,又或许是在医馆久了,瞧惯了生死离别。
“啊?哦,好的。”苏行烟应道,本想解释自己不是老婆婆家人,但眼下也不知道老婆婆家在哪里,一时找不到家人,只能等老婆婆醒来送她回家时再告诉她家里人了。
苏行烟进去时,第一眼便看见坐在一旁的白胡子老者,看了一眼,视线移到塌上,见另一名学徒正在施针,便安静地站在一边。
商陆的手法挺快,没让苏行烟等多久就收了针,转头对她说:“可以了。”
苏行烟连忙向他道谢。
商陆谦虚地摆摆手,“我可不敢居功,在白师父的指导下我才敢行针。”他毕恭毕敬地朝白胡子老者行了一礼,笑着对苏行烟说道。
苏行烟知道眼前的老者不一般,肯定是医馆坐镇的郎中,便真挚地行了一礼。
白蔹胡子一翘一翘地没好气说:“你小子就会哄我开心,但凡平时练习上点心,哪里还用我指导。”
“是是是,白师父说的是,我一定用功练习。”商陆尴尬地冲苏行烟笑了笑,又对白蔹压低声音求饶道:“您老人家就别再当众揭我短啦,拜托拜托。”
白蔹瞧他这副“知错就改,改了再犯”的样子就来气,不过有外人在,怎么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等一会儿的,白蔹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不再搭理商陆。
恰好此时,榻上的老婆婆悠悠转醒。
“丫头,来,你婆婆醒了!”商陆招呼苏行烟过去。
苏行烟一喜,连忙走过去,一时忘了质疑眼前这个看着没大她多少的少年,怎么这称呼像是长者一样。
“婆婆,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苏行烟关切地看着榻上的老婆婆。
“唔······,没感觉有啥不对的。”老婆婆下意识回道,看清眼前的人后,又疑惑地看了一圈周遭的环境,疑惑地问苏行烟:“欸?你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
商陆暗道不好,急切地看着白蔹问道:“白师父,不好了,老婆婆失忆了,这可怎么办?”
白蔹被他一嗓子嚎的有些懵,怎么就失忆了。站在他身边的商枝则是皱眉看着苏行烟,心里有个猜想,或许······
没等商枝猜想出来,苏行烟有些紧张地追问商陆:“什么失忆啊?婆婆又没磕到脑袋。”
“婆婆她不认识你了,这不是失忆是什么?”商陆疑惑地反问,随后还用担忧的语气说:“若你说没有磕到脑袋,那会不会是我施针的问题啊?”
苏行烟明白了,估计大家都以为自己是老婆婆的家里人吧,哭笑不得地打断商陆的自我怀疑,把马车事故讲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
老婆婆看着苏行烟,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姑娘,要是没有你,老婆子我今天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客气的,婆婆,帮扶老弱是我应该做的。”苏行烟摆出一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说辞,令在场众人齐齐对她竖大拇指。
白蔹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原来是小姑娘见义勇为,真是难得啊,能有这片赤子之心。”
“是啊,丫头,不是,姑娘,那样惊险的事故,你也能化险为夷,真是太厉害了。”商陆两眼放光地看着苏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