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富美的眼泪,拿不下我男友
作者:阿倩不晚睡   万物展资最新章节     
    01
    陆景明捂住嘴咳嗽,额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
    他笑着抬了抬手里的包装袋:“你妈买给我妈的礼物,我们聊了聊。”
    朱梓琪相信了,抿着嘴笑:“我妈也真是的,我就是从家里过来的,她要送,给我不就行了,还自己巴巴地再跑一趟。”
    她扬手,“你先上去再睡一觉,我晚上来接你。”
    陆景明笑着说好,目送大小姐离开。
    他感觉自己不用吃药都退烧了,一身冷汗没停。
    下午又睡了一会儿后烧退,陆景明没等朱梓琪来接,洗了个澡就去了港丰,又开始工作。
    几天相处下来,他和大家熟悉了许多,说话也不那么夹枪带棒了。
    刚露头,就有人在期货部隔着玻璃窗看到他,探脑袋出来喊了句:“陆总,你说的螺纹钢,终于涨了,掉了9天后,今天开始回暖。”
    陆景明接过朱梓琪递过来的咖啡,笑。
    “我看到了,但这几天,黄金价格要开始爬山了,你们多注意一下,螺纹钢应该能回升到第二波高位。”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期货室,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朱梓琪想说什么,从他进门到现在,愣是没找到机会说一句题外话。
    朱胜定的助理走过来,问晚上要不要提前定酒水?那个会所是朱梓琪老去的那家,隔壁吃饭,再过去那里玩夜场,都不用转场,舒服惬意。
    “不用加什么,学长今天感冒,吩咐大家别灌酒,合作时间还长着呢,下次再来。”
    助理答应了就要走,朱梓琪叫了一声,问老爸今晚会不会回来?
    助理说不会,朱胜定最近在广东谈合作,要下周才回。
    “他不是公事没完,是带着新女友去海南度假了吧?”朱梓琪说,她讲的是父亲最近那个新宠。
    助理嘻嘻笑着走了,朱胜定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举世皆知。
    朱梓琪转头看着玻璃窗内的学长,他正在轻咳,又在笑,不知道是谁说话,把他逗乐了,他笑得很开心,那间小小的期货室里,仿佛落下一地簌簌的阳光。
    这儿有个好男人呢,却——不是自己的。
    那种熟悉的钝痛,再度从心底泛上来,朱梓琪垂下头,感觉无比挫败。
    02
    到底身体不是铁打的,陆景明工作了几个小时后,精神褪去,又开始了低烧。
    办公室外的同事们聊得热火朝天,大家都在说今晚的聚会。
    加班太多,生活紧绷,周末的放松变得无比重要,今晚又是去高档会所,吃喝玩一条龙,一般人进不去,大家都兴致勃勃。
    陆景明决定去应个卯再走。
    “好了没有?”朱梓琪推开门喊,“快七点了,我们过去吧。”
    陆景明起身:“走吧。”
    他把桌子上的药揣兜里出了门。
    朱梓琪在和许欢宴通电话,许大少前两日也回了南方,但中途去了广东定机器,刚回到香港。
    “我叫了欢宴哥,他是个大玩咖,有他,今晚才热闹呢。”朱梓琪说。
    一大帮人往外走,有人问陆景明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他回答说上午九点。
    “为什么要赶在周末回去啊?周末也有盘的,陆总不留下来多指导一下?”有人说。
    陆景明连说不敢,他解下领带,团成一团拿在手上,笑着:“家里有家属等着,周末回去正好可以陪陪,大家都是金融狗,也就只有周末能有一点时间陪家属了。”
    他说得自然又流畅,声调上扬,带着一丝丝自豪。
    朱梓琪重重按下电梯数字键,觉得人太多,空间憋闷得很。
    “陆老师结婚了?”又有人问。
    朱梓琪听见陆景明用一种很欠揍的语调笑着:“没结婚,但也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朱梓琪抬眼,和陆景明的目光在镜面中对上。
    得意和自豪之外,陆景明的脸上,还有一点说不出的温柔。
    朱梓琪什么都明白了,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再一次告诉自己
    ——请你死心。
    03
    明白是早就明白了,但死心,真的太难。
    朱梓琪喝醉了,还没到八点呢,连晚餐都还没散,夜场还没开始,她就喝高了。
    她喝高了和常人不同,不发酒疯,只是追着陆景明说话,说那些他们在美国读书期间的过去。
    许欢宴还没有赶过来,陆景明不放心她,就一直守着,他倒没喝酒。
    港丰大手笔,三十人就包下了整个会所的三层楼四五个包厢,任他们随意消费。
    每个包厢里都有个小吧台,有专门的调酒师伺候着,以求让尊贵的客人满意。
    “我不满意,”朱梓琪拉着陆景明,“我想喝你调的酒,在大学里,你明明会调酒的。”
    他们那个大学,大三有关于酒类酒具历史的公开课,他们就是在那认识的。
    陆景明曾询问过老师怎么调蜜桃味的马天尼,他是蜜桃控,据说是因为女朋友是个蜜桃女孩。
    陆景明失笑,课当时只上了几节,纯粹是好玩,调酒也学会了,但多年没动手了。
    陆景明鼻塞头疼,哄着大小姐:“行,我给你调一杯,技艺生疏,你别怪我,等会儿许欢宴过来,你就乖乖回去睡觉,别闹性子了。”
    朱梓琪趴在吧台上,低声嘀咕:“我没有闹性子,我一直就很懂事。”
    陆景明微笑着哄她:“是的,你最懂事,温柔大方,知书达礼,能力又超群,是最好的。”
    “我要蜜桃味的马天尼。”朱梓琪不中招,喃喃着。
    陆景明当她醉鬼,没理她,他去问调酒师要些东西,再分了分柜子里的酒的名称,最后给许欢宴发了个消息催人。
    调酒师让出位置,陆景明挽起衣袖走进柜台。
    “陆老师,”“陆总好帅啊!”有人在叫,举起手机拍照,“来,看看镜头。”
    陆景明抬头笑了笑,朱梓琪一头栽倒在桌面上,他伸手去垫她的头,没让她磕在桌面上。
    她顺势紧紧拉住他的手。
    “为什么?学长,我就是想不明白。”她抬起头,眼泪晶莹,像一颗颗珍珠。
    04
    朱梓琪是漂亮的,她的美丽不同于万姿,万姿圆圆的小脸,爱笑的眼,看起来软萌软萌的,但实际上却有勇敢果断的内核。
    而朱梓琪是外刚内柔的,她脸偏方,眼睛也是大眼角的菱形眼,有一半朱胜定的威严,看起来很有女强人的风范。
    虽然实则她的内心,是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女。
    陆景明摸了摸她的头顶,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说了那句说过很多遍的话。
    “没有为什么,梓琪,你很好,就是太迟了。”
    朱梓琪更伤心,借着酒意大放悲声,几乎是失声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突然爆出来,吓了包厢里的人一跳,众人纷纷看过来,不明白夜场才开始,大小姐怎么就醉了。
    有了解内情的,赶紧摆手让大家玩自己的,别往那边看。
    陆景明头痛欲裂,他可以确定自己的体温绝对不低,他急需要睡眠和足够的休息,但他却不能抛弃朱梓琪而去。
    “梓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他缓缓地说,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下来,他还记得大学课堂里那个和他抢座位的女孩,两人都想靠老师近一点,那天迟到了,第一排的位置就剩下一个。
    他坐过去的同时,朱梓琪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满堂哈哈大笑,他们也乐,尴尬退去只余好笑,然后成了挚友,相伴走到如今。
    他什么都能给,唯独给不了爱情。
    可朱梓琪什么都不要,只要爱情。
    05
    他的话触动了朱梓琪最疼痛的那根弦,她闭着眼睛流眼泪。
    “学长,我要再坏一点,早就把你抢过来了,用各种手段……我们不会六年多都一无进展,我输就输在总想等到你心甘情愿。”
    泪流得汹涌,她睁开眼睛看过去的模样,有着极为少见的脆弱。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了联姻,却会发生变故?为什么就在那个点?
    ……我以为幸福离我很近了,我以为终于等到了……”
    她哭得太伤心,让陆景明都情难自禁,他抽纸给她擦眼泪,温柔如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梓琪也不需要他回答,这个问题无解,如果早一点,他们已经结婚或订婚,哪怕只是定下婚约,事情可能都不会是这样。
    或者,如果晚一点,她根本没燃起任何希望,没听到他同意联姻,事情可能也都不会是这样。
    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父亲,许欢宴,甚至连原来站在自己身边的母亲,都觉得自己是何苦来哉。
    是啊,何苦来哉?她也想知道答案。
    她不想只怪老天爷,但她最恨的,就是这件事,好像只能怪老天爷!
    她的眼泪没完没了,擦了还有,擦了还有,像流淌不尽的河水。
    陆景明直起身子给她调酒:“我给你调杯青瓜马天尼,别再哭了,梓琪。”
    杜松子酒45ml,青瓜汁20ml,糖浆20ml,柠檬汁20ml,苏打水少许。
    一起放入摇酒壶内,加冰摇匀,倒入提前冰好的马天尼杯中,颜色是浅绿,有黄瓜和杜松子植物的草本香,好看又好喝。
    他把酒轻轻推过去,凝视着泪流不止的朱梓琪,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却没办法一一说清楚,只能把酒推过去,说出口的,还是那两个字:“多谢……”
    这些年,陆景明见过几乎人性所有面,好的,坏的,所有面……亲情草芥,友情灯灭。
    当年簇拥在陆家身边的人有多少,有多热闹,后来被摒弃和鄙视的就有多狠,多大声,翻脸不算什么,避之不及又算什么,落井下石才是常态。
    但因为经历了太多,才会发自内心地感到甜的更甜,涩的越涩,那仅存的,也更难以忘怀和珍惜。
    朱梓琪隔着眼泪望着他,她期盼着他能说出一些别的话,别来来去去,都是多谢。
    她终究是绝望了。
    06
    就如同他推过来的这杯青瓜马天尼,他愿意为她做的,永远不是他最爱的蜜桃味,反而会宽慰她说:青瓜味更好。
    她微微垂下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那边有人在叫陆景明,陆景明从吧台后转过去,调酒师复位。
    调酒师叹着气,想把朱梓琪手边的马天尼移走,给她另换一杯酒,被她压住移不动。
    “何苦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调酒师说。
    小伙子才二十岁出头,会所制服闲闲披着,里面是一条银色的大项链,很酷的模样。
    他们是老相识,朱梓琪过来买醉不是一两次,她喜欢一个眼高于顶的穷小子,早就是整个社交圈的笑话了。
    调酒师低声劝慰:“人是真好看啊,但不是你的,好看又有什么用呢,想开些吧。”
    朱梓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正站在一边和人说话的陆景明,他短发精神,五官俊美,身量修长,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接近完美的存在。
    自己这六年,就像一颗追逐太阳的星星,蠢到无可救药。
    “不甘心,”她喃喃了一句,“我们都要结婚了呢,连生辰八字都交换了,就要结婚了的。”
    她睁着泪眼看着调酒师,酒意上涌,熏得她快睁不开眼。
    “现在我真没办法控制他了,他直接跳过我,和我爸合作,我算什么?我算过河的桥,人过了河了,我就没用了。”
    “而且,他还有了女朋友,就在答应联姻的那天,他一看到那个女的,就和我取消了婚约。”
    她一想到这个,胸口似乎就有一团热血,灼烧着她的心脏,烧得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快失去了理智。
    “谁说桥没用?你当初捆住他的是恩情,现在也一样可以啊。”调酒师说,“你想想,有什么是你能做,而且只有你能做的事。”
    朱梓琪迷茫地看着调酒师,不解其意。
    调酒师想了想,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他递给朱梓琪:“来,我教你怎么做。”
    朱梓琪凑过去脑袋。
    “这能让人嗨到极点,眼前就像放烟花一样砰砰砰的……
    然后,你打电话找人,把人弄出来,他不就欠你的了?还欠得更多。”
    “而且这东西,在内地那边是禁药,他女朋友要是知道了还不和他分手?我不信。”
    透明的小玻璃瓶在他手心闪着光,混合着头顶的射灯五彩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