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皓泽盯着她的脸，视线昏暗，他看不真切，“陈月影，你告诉我以前的事，好吗？”
    他受不了这种感觉，明明真相就在眼前，他一伸手就能抓住，但又远得虚无缥缈。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
    “莫皓泽，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不熟，我也不了解你的私事。”
    “不熟？谁说的？”
    “我说的。”
    “你说了不算。”
    “······”
    “你说了算吗？”
    “反正你说了不算。”
    “无赖，你比以前更······”
    陈月影忽然不说了。
    莫皓泽看着她，“比以前更什么？”
    “没什么。”
    差点就说漏了，莫皓泽的每一句话都是陷阱，防不胜防。
    “行，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
    陈月影转身走向车边，“不早了，该回去了。”
    “急什么？怕我？”
    见她不理自己，莫皓泽跟了上去，“行，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是你要记得，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像是电流在她的神经末梢走过，陈月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别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陈月影不想任由莫皓泽这样下去，她冷冰冰地说：“莫皓泽，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哦，我不信。”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莫皓泽启动车子，“你能不能别否认你的内心？”
    “我什么时候否认内心了？”
    “每时每刻，你明明就喜欢我。”
    “你······”陈月影不想和他多说，“莫皓泽，你别太自恋了，谁喜欢你啊？”
    莫皓泽看着后视镜，她的头偏向一旁，愠怒地看着外面。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可爱。
    莫皓泽的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后半段路程，莫皓泽安静了下来，陈月影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
    她靠在那，闭上了眼。
    车内放着音乐，莫皓泽看见她睡着了，关了音乐。
    到车库后，她还睡着。
    莫皓泽把车停好，坐在她身边，“醒醒。”
    陈月影睡眠很浅，第一声她就醒了。
    睁开眼，看见莫皓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猛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莫皓泽的后脑勺撞到车顶，他闷哼一声，捂着脑袋。
    “你没事吧？”陈月影立马弯着腰，查看他的后脑勺。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陈月影仔细地拨开他的头发。
    莫皓泽早就不疼了，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陈月影跪在车座上，小心翼翼地摸他的头，“这里疼吗？”
    莫皓泽点点头。
    她的手往上轻轻按，“那这里呢？”
    “也疼。”
    她心疼地皱着眉，额头拧在一起，“对不起。”
    莫皓泽不忍心她自责，不逗她了，“不疼了。”
    他抬起头，陈月影这才发觉，他们的姿势过于暧昧。
    脸瞬间红了一大片，陈月影从另一边下车。
    莫皓泽能感觉到，他的耳尖很热。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目光时刻不离她。
    陈月影去按电梯，莫皓泽跟在后面。
    分开前，她低着头，“今晚多谢你，再见。”
    他很想留住她，但他怕把她逼得太紧，她更加躲着他。
    “再见。”
    脑海里全是在车上莫皓泽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的眼神里，赤裸裸的全是欲望，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虽然失忆了，但他和之前并无差别。
    以前，他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直白，不带一点遮掩。
    每次，她都会败在他这种眼神之下。
    双颊火辣辣的，陈月影捧一捧清水，洒在脸上。
    温度逐渐下降，她的脑袋也慢慢清醒。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复杂。
    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她和莫皓泽，又算什么？
    今晚，她差点就把握不住分寸。
    她答应过宁雪，会远离莫皓泽。
    就算没有宁雪，莫皓泽现在的未婚妻另有其人，她不能做这种事。
    另一间房间，莫皓泽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在车里，她抱着他的头，周身围绕着她身上清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他很确定，他和她绝对不是简单的邻居关系。
    纵然忘记了全世界，但他无法忘记喜欢她。
    他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喜欢上她。
    明明只见了她几天，但她对他的吸引力却是致命的。
    在车上，望着她呆滞的眼神，他第一次萌生了接吻的欲望。
    纵使知道颜清橘是他的未婚妻，但他对颜清橘，只有责任，从未生出过欲望。
    莫皓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沦陷了，无可救药。
    翌日，莫皓泽找到宁雪。
    宁雪几日未见莫皓泽，思念从眼神里流出来，“终于有空来见你妈了。”
    莫皓泽的话却如当头一棒，“妈，我暂时不打算和清橘结婚。”
    宁雪嘴角的笑一点点凝固，“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不想稀里糊涂地和别人结婚。”
    “是你亲口说，会照顾清橘一辈子，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妈，你认识陈月影，对吗？”
    莫皓泽从宁雪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
    宁雪以喝茶为掩护，低头说：“她是谁？”
    “妈，别骗我了，你知道的，骗不过我，你们越是瞒着我，我越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雪有些动怒，“你车祸昏迷的几个月，是清橘不分日夜守在病房照顾你，你醒来后，也是你自己说要娶清橘，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是你告诉我，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才会对清橘说那样的话，妈，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吗？”
    “你亲口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我可以以家人的身份，照顾她一辈子。”
    “胡闹！莫皓泽，前半生，我任由你过想要的生活，尊重你的选择，结果呢？你差点没了命，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清橘哪一点比不上陈月影？她年轻漂亮，懂事爱你，你不能辜负她。”
    莫皓泽丝毫不退步，“妈，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催婚清橘，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就行。”
    说完，莫皓泽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