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东西吃了......
    老头纠结了一会儿。
    四下里看看，周围的护卫们都在大快朵颐。
    这家的主子肯定也吃了。
    老头鼻子里闻着香味，筷子已经先一步伸进了碗里。
    滑嫩的虾进了嘴巴里，味蕾被打开了。
    那是老头这辈子第一次吃过的味道。
    太香太好吃了。
    他原本只想尝一尝，但是一旦动了筷子就停不下来。
    一个一个又一个，鸡腿也好吃。
    满满一海碗，很快就吃完了。
    老头默默放下碗，喟叹了一声。
    果然，他没有悄悄离开是对的。
    不然哪里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不过，一想到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老头摇摇头。
    自言自语的站起来，“哎，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操心这些事。算了算了，吃人嘴短，就当饭后活动了。”
    他慢悠悠的溜达到旁边的树林里。
    进益发现了，立刻跟上。
    老头也不在意。
    他四处寻找着。
    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唔，有一大丛，应该够了。
    老头挥挥手，“小子，快来帮忙。”
    进益瞪着老头，这老头，居然还要指使他？
    老头子梗着脖子，“小子，要不是你们把我绑着，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我，根本不需要你来帮忙。”
    进益看着被绑住的老头，蹲下去确实有些不方便。
    他年纪小，倒也没有想那么多，心里虽然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蹲下去采摘叶子。
    “呕，什么味道？”
    进益一开始没有闻到，直到他掐断一片叶子之后，从断口处传来一股恶臭，直接把进益臭吐了。
    “哎呀，小子，朝旁边吐。好东西也不懂欣赏。”
    老头十分嫌弃的把进益推开，一把薅掉面前的大片叶子。
    不过，他没有像进益一样吐出来，而是早有准备，往鼻孔里塞了两团看不出原样的树叶，隔绝了气味。
    只是，脸色还有些难看罢了。
    采了一大包，老头子一手拖起进益，另一抓住衣服下摆，里面是满当当的叶片。
    就这样轻松自如的回到休息地。
    把进益放在一边，他就走到一旁闲置的大锅旁。
    点着火，往锅里放了大半锅水。
    另起一个盆，将叶子全部洗干净。
    干这些事，护卫们没有拦着他，只要不做危害大家的事情，老头在这里还是有相对自由，
    “呕，呕，这是什么味道？”
    进忠也想吐，但是忍住了。
    护卫们互相搀扶着，两眼翻白。
    太臭了。
    冬雪跳下马车，远远的捂着鼻子道，“老头，你在干什么呢？什么东西这么臭？”
    味道飘到姜早的马车里，姜早也是一阵恶心想吐。
    急忙遣了冬雪去查看。
    老头得意的一挥勺子，“这可是好东西啊，闻着臭喝着香。”
    冬雪偏着身子，整个身体都要歪到天边去了。
    捂着鼻子的绣帕恨不得，将自己的嗅觉屏蔽。
    她伸头看向锅里。
    眉毛都充满了嫌恶，“老头，小姐虽然默许你留在我们队伍里，但是没让你搞破坏啊。这个味道，强得整个车队都闻到了，大家都要吐了，你快把它倒了，别把锅整臭了，明天大家还要用锅做饭呢。”
    说完这几句话，冬雪两腿往后，快速的退了好几步。
    太臭了，实在太臭了。
    老头笑嘻嘻的舀起一勺，往冬雪的面前伸过去。
    “好喝得很，小丫头，你尝尝。”
    冬雪只觉得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她终于忍不住了。
    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冬雪只觉得心里一股郁气似乎都吐出来了。
    她傻傻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地上。
    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她其实也是个小姑娘啊。
    冬雪哭着，但是没有去找姜早。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小姑娘面皮薄，捂着脸跑开了。
    进阳挠挠头，担心她的安全，远远的跟在后面。
    老头撇撇嘴，嘟囔道，“不识货啊。”
    随即摇摇头，给自己舀了一勺在碗里，根本不用捏鼻子，一骨碌喝下去。
    喝完后舒畅地望天一叹，“好喝。”
    周围的护卫们，捂着鼻子，那嫌弃的表情还是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真的不会被臭死吗？
    老头还笑眯眯的对人群道，“小伙子，来点不？”
    护卫们纷纷摇头。
    一个个退避三舍。
    进益此时恢复过来，没好气的对老头道，“老头子，你快把它倒了吧。”
    “不倒不倒，大有用处啊。”
    老头喝完，摸着胡子，一副神秘高人的模样。
    默默在一旁观察的姜早，尽量忽视那股味道。
    其实对她来说，闻习惯了，就像前世的臭豆腐一样。
    她能忍受 。
    走到老头面前。
    那老头正将一大锅，看不出品种的叶片煮水舀出来。
    热气腾腾，臭味充鼻。
    姜早脚步怔了怔。
    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老人家，给我一碗。”
    既然那老头喝了，自然不可是有毒的。
    姜早闻习惯了，也能接受这种味道。
    她想不通，干脆不想。
    “哟，小丫头，你真的想喝？”老头显然十分意外。
    这家的小姐，在他看来，是个懂吃喝的。
    但是不知为何，一路急匆匆前行。
    看样子是去京城。
    而且，这家小姐不像一般大家闺秀，深居简出。
    反而时时指挥他们，怎么安营扎寨，怎么烹饪美食。
    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和她对视上去，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也是老头，想要留下的第二个理由。
    他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能喝吗？”姜早反问一句。
    “当然能。”老头子气呼呼的直吹胡子，“别看颜色不好看，味道还是不错的。”
    似乎是为了显示他所言不虚，老头给姜早的那一碗份量格外足。
    递到姜早面前时，汤水都撒了一点出来。
    姜早接过，下面垫了张绣帕，一下子，绣帕就被撒出来的汤水打湿了一点。
    “小姐，不能喝。”
    进忠急忙阻止。
    那么臭，来路不明的东西怎么能让小姐随便喝呢？
    “能喝。”
    老头子老神在在的说。
    一边递给进忠一碗，“小伙子，你也尝尝？”
    臭味随着碗一起过来，进忠忍不住，身体连连后退。
    姜早端着碗，正要继续。
    进忠先一步抢过老头手里的碗，“小姐，等小的先喝试试。”
    说完，闭着眼睛一口闷。
    大有壮士扼腕的勇气。
    老头在一旁啧啧咋舌，“小伙子，有骨气。”
    转而看向姜早。
    “小丫头，你还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