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乡亲们,我回来晚了.......
作者:阗西奥德   日在三国?我真的是汉室忠良啊最新章节     
    士鋆很利索地点起三千交趾狼兵,随同孙坚建功立业去了。
    临走前,交趾兵与交州红军战士们依依惜别。
    这一路上,交趾兵不仅托了北伐军的福,吃了一二十天好的,另外,北伐军也经常举行一些娱乐活动,诸如说书、唱戏,都会邀请交趾兵一起,着实让交趾兵大开眼界。
    短短一二十天内,双方也算是结下了不浅的友谊。
    可是军令如山,各自的任务分下后,两军就此分道扬镳。
    半途中,北伐军早就和红水军一起,由军指导员石敏学负责,先斩后奏,建立了不少流民收留点,留下了大量兵力。
    因此,随从李肆抵达鲁阳的兵力不过一营加上直属的骑兵屯,现在从袁术那里拿了个能用的名头,就立即动身前往南阳北部四处宣传,收留流民前往交州安置。
    不似荆州南部几郡那样粮食充足,百姓就算自己收成不好,也能卖身豪族成为徒附,不愁饿死。
    南阳郡这几年兵灾连连,旱情不解,外加本地豪族急于补回自家因黄巾之乱而损失的财产,故而向下盘剥更甚,南阳百姓一个个饿得骨瘦嶙峋,开口说句话都费劲。
    北伐军将士们看得很难受,为了在短时间内救济更多的百姓,经过全军征集意见,北伐军决定把三餐米饭改为三顿厚粥,保持基本能量摄入的情况下,匀出更多的粮食去做稀粥。
    同时还要专门给正值发育的青少年们喝肉粥,并且就地组成青年团,随同交州红水军下河打鱼,边劳动边锻炼集体协作意识。
    在宛城外的码头负责转运流民的曲长龚胜,虽说是凉州人,但少年时期就追随黄巾方士来了南阳,南阳可以说是他真正的故乡。
    如今,龚胜在宛城的发粥棚外,遇上了即将登船前往交州的故人。
    龚胜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身形佝偻的老汉,颤抖地喊道:“喜叔?喜叔,是你吗,我是阿胜啊!”
    龚胜走到老汉面前,见老汉原本应当与自己身高相仿,如今却要费力地仰着脖子,撑大了上眼皮,仔细地瞅了瞅龚胜半天,才颤声道:“阿胜?恁是龚胜?”
    “对!是我,喜叔,你今年应当还不到四十吧,怎会如此苍老?”龚胜一时间悲喜交加,双手拉起老汉枯干的手说道。
    龚胜跟着越行上了夜校后,乡音都变了,只剩下语音语调之间残存一点乡韵。
    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热切,老汉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恁们跟着张大帅闹黄巾后一走了之,官府对乡里就越来越狠了,税赋年年加重,俺们连自己的吃的都留不够,不少青壮都离乡讨饭吃去了,留下俺们这些老弱,事也做不动,就越来越坏了。”
    老汉一打量龚胜,眼神汇聚了一些说道:“阿胜恁也当了红军吗?”
    龚胜泛泪答道:“对,我跑到南边的交州当了红军,现在打回来了,对不起喜叔,对不起乡亲们,我回来晚了……”
    “当红军好,红军好啊,阿胜恁从小就能吃苦,交州俺都不晓得有多远嘞,亏了恁跑这么远过去,又跑这么远回来。当了红军就好好干,俺听说好多老黄巾都成了贼,四处祸害良民,恁莫学他们!”喜叔攥着龚胜的手说着,直到龚胜向他保证不会当贼才松手。
    龚胜看了眼周边的难民,以妇孺老弱居多,围着重逢的二人看着,又想一起上前去分享这种喜悦,却又担心惹了红军战士们的厌。
    “喜叔,乡亲们,南阳又要打大仗了,大家先坐船去交州安置,那里有数不尽的田地等着大伙开垦耕种,且赋税只有章和时期的一半。交州不远的,坐船一旬就到了,比河北还近些。以后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回来!”龚胜高声道。
    边上一名老妇人首先止不住泪水,挣开在儿媳的搀扶,跪倒在地,拜道:“老身粗鄙,不知如何感恩,只能给壮士们磕头了。”
    紧跟着老妇人,周围人越跪越多,就连喜叔也哭着跪倒,龚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立于其间,拉都拉不过来。
    正当龚胜急得满头大汗时,先是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响起,吓得拜倒在地的乡亲们赶紧抬起头观望,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龚胜循声望去,原来是曲指导员越行带了一队红军守卫赶了过来。
    就见越行神情肃穆地举起铁皮喇叭,用力嘶吼道:“起来,不许跪,全都起来,谁也不许跪!”
    乡亲们犹犹豫豫地没反应。
    越行一咬牙,唰的一下拔出明晃晃的钢刀,身后的战士也跟着拔刀。
    在乡亲们惊疑的眼神之下,越行用刀指着跪倒的众人吼道:“我们红军不救软骨头!谁再磕头,打哪来的回哪去,解放区不欢迎你!”
    乡亲一听,连忙一骨碌爬起身,继续在战士们的指引下,排成队列去领粥吃。
    龚胜无奈地笑着走向老搭档,说道:“老越啊,对群众拔刀,你不怕这样弄吃上头的挂落吗?”
    越行耸肩道:“爱咋滴咋滴吧,后面多少人还等着上船呢,哪有闲工夫和他们掰扯?倒是老胜你脸上该擦擦了。”
    龚胜可以随大流地叫越行老越,越行可叫不出一句老龚,尽管老公此时还不是夫君的意思,关系铁、有身份的老汉就可以叫他老公。
    龚胜开始也纳闷,直到后来才明白,定海方言里,老公是夫君的意思,差点把龚胜给乐坏。
    龚胜此时脸上满是泪水,刚刚情急之中,压根没有感觉到,于是赶忙抬手用衣袖抹了抹。自己已经是一曲三百指战员的军事主官了,该有的形象还得注意,多少小战士拿他做榜样呢。
    眼见当前事了,越行正打算离开,龚胜却叫住了他。
    “老越,你说他们还有机会回来吗?”龚胜跨走上前和越行并肩站立。
    越行本想下意识地说出心中所想,但回想起龚胜刚刚窘迫的神态,于是轻松地笑道:“怎么不会,你不就回来了吗?”
    先是一愣,之后龚胜的嘴角渐渐上扬,笑声止不住地从牙关之间喷涌而出,转眼之间整个人的精气神便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