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苏御疾
作者:枕书眠   书妆赋之孤嫡天下最新章节     
    众人纷纷落座,木阅微也坐下,转身拽着远岫的衣襟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你很早就知道是不是?”
    远岫脸如苦瓜,心里乐开花,嘴里叫冤不迭:“小姐,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刚才小姐那惊呆了的样子真是太逗了,她竟然还问瑾王殿下你是谁,远岫看见白小姐的好看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连那个只是远观事不关己的公子魏无讳也目瞪口呆。
    木阅微呵呵冷笑,笑得远岫毛骨悚然:“小姐?”
    木阅微没事人一样道:“还好,虽非友,亦非敌。”
    远岫暗暗放下一颗心:还好,这一茬这么轻易就过去了。谁知木阅微回头笑靥如花:“知道捉弄小姐了。我们回去再慢慢理论。”远岫立马又苦上一张脸。
    木阅微一边如是说,一边悠悠举目四望,一下就留意到方才被她踹了一脚魏舞,因为白衣飘飘的菇凉竟正竟然和自己的未婚夫墨予珩打的热火,小姑娘低头似在噗啦噗啦掉泪,墨予珩那表情竟然是在好生安慰。
    看到这一幕,木阅微思海闪过微光一道,旋即想到上次魏无讳用雪魄设局给云浩,想要阴护国公府一把的事。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魏桀如此神速对护国公府下手,固然当时云衍不在瑶京是好时机,但就整体而言似乎还并不是对护国公府下手的时候。现在看这一幕算有点意会,也瞬间有些明白魏公公养这个义女的缘由,看来墨予珩并不如她预料的那般没用,他的手腕还是挺强硬且灵活的。至少魏桀都朝着他倾斜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看眼前这一幕,想之前那一出,她心间有极其不好的预感,似一些关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那边的魏小姐仿佛感受到木阅微的视线,偏头朝这边看一眼,若小白兔看到大灰狼一样,很快地瑟缩着低下头去,随即继续转头和墨予珩低调热聊,也不知道她对墨予珩说了什么,墨予珩也偏头看木阅微一眼,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厌恶和不屑,魏小姐看在眼里,滑向木阅微的眼神梨花带雨里顺便带了一抹得意挑衅。
    阅微无语,这就是她无法和这些人沟通的原因,她们以为勾引了她的未婚夫就可以趾高气昂,阅微却独独因为无需勾引就被这未婚夫绑定而感到黯然神伤。
    不过她发现这魏小姐若不把自己搞得这么鬼气拂拂,也还是美女一枚,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可是她为何要走这么阴森的着装路线?难不成这是墨予珩的审美取向?看他和魏小姐相聊甚欢,连在场的表妹都冷着,喜欢那魏小姐倒不像假的。
    木阅微去转眼去看白琳琅,她似自得其乐,在那里独饮小酌,但阅微素观察入微,自能留意到其眉眼间的一抹轻愁与落寞,偶尔不经意瞥去墨予珩方向的伤感眼神。
    越是有点主见的女孩,在这个国度的幸福之路越是渺远,倒不是她们不够聪颖,而是大环境不给她们机会。一生仅有一次用情机会,还要受严苛的大环境和家族利益的牵绊,内心的自我基本被碾压殆尽,获取幸福的指数全凭上天施舍。倒是云雪雅莫幽若之流容易获得幸福,她们容易被被俗世满足。
    白琳琅感到木阅微的观探,抬头看她,盈盈眉目流波顾盼,带了几分询问,阅微略无措,窥视别人的伤感被抓了先行谁都有点尴尬。她顺势举酒杯遥遥对祝,同时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眼睛飞过一抹调皮,姿势娴雅,意气疏阔,显不像一个标准闺秀。
    白琳琅也一愣,旋即莞尔一笑,遥遥举杯,一饮而尽,完了将杯子倒给木阅微看。阅微哈哈一笑,将自己大了甚多的杯子倒给她看,白琳琅无奈微笑。
    俩人自己玩,故没去注意墨予珩的脸,望向木阅微更为不善,甚至看白琳琅也带了几分不喜。他自然留心到表妹的寥落,可是想起刚才取诗题是她明明知道犯错却不给一个明显提示致他当众丢脸,就想冷落她一会儿算给个小教训。这时看她竟然和木阅微顽耍起来,顿时觉得白琳琅过于拎不清。
    阅微当然也留心刚刚通晓姓名的瑾王殿下,却是不知道为何,得知他就是墨怀臻后,阅微莫名其妙不敢或者说不想去正视这个美色的指路神,此人带给她心间的惊涛骇浪已经过去,留下一抹自己也搞不懂的奇异平静,阅微细品其间竟然有一缕曰心如死灰。
    远岫突然道:“小姐,看那边那个小公子,一身墨绿衣裳、白皙纤弱的那一个,是不是就是苏二先生的小孙子?他一直在看你。”
    乍一听像是木阅微又惹上桃花矣,然苏二先生的孙子今年不过六七岁。她抬头望去,果然看见那个眉清目秀、身材略显纤弱的小公子频频望向自己,眉头微蹙,眼神闪着孩童不大确信的沉思微光。
    木阅微疑惑,但素来对孩童不抱太大恶感,何况还是苏二先生的小孙子。她远远冲他友善地点点头,发现这个小男孩眼神澄净略带忧思,倒是极易走心。
    然后,木阅微见他慢慢离开身后说笑的祖母祖父兄长长姐,似朝自己方向走来。怎么回事?却看见那小公子亦步亦趋竟然走到瑾王案边,用一只柔胰小手拉着他的衣袖似在说话。
    哦,自作多情,木阅微哑然失笑,略带自嘲移开视线,等目光再次无意识拂过去,却见墨怀臻冰高雪冷,海韵瑰姿,旁边倚一幼童竟也不影响高瑰画风。只是,他和那小公子说话间为何要频频望自己,眼底似还带着几分笑影。
    阅微尚在疑惑,却见墨怀臻竟然像那孩童指指自己,那小公子回头望一眼,似向墨怀臻致谢,然后离开他,这次倒是一脸坚定,倒是眼神有点腼腆,也是亦步亦趋……真正朝着木阅微走来。
    木阅微呆呆看着他走近,忙里抽空皱眉瞥墨怀臻一眼,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对这个清透的孩童施了什么巫术魔法。却见这个皮肤白如凝脂、身着墨绿色的小公子已经有点羞涩地站在眼前,腼腆问道:“你是木家阅微姐姐吗?”
    阅微半蹲下身,眼睛与他平齐,可以看到这个孩子水光盈盈的晶亮眼神,一览无余的善意纯真。阅微认真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
    孩子回头朝舜华长公主诸人方向望一眼,又回头用黑水晶一般的天真童眼看木阅微:“祖母祖父和爷爷他们都说你很厉害,读了很多书,作诗没人比得过。御疾也喜欢读书。”
    然后纯真的眼睛里又一抹黯然:“可是爷爷不喜欢。”
    木阅微略微思索便理解这不喜欢之所在,却是问道:“你叫……苏御疾?”
    苏御疾道:“是的,苏御疾。”完了又噘噘小嘴愁郁道:“他们都说是御疾自出娘胎便体弱多病,御疾便是要抵御疾病。可是御疾不喜欢这名字。”
    木阅微皱眉,换了她也不喜欢,即使这是善意。这善意在粗枝大叶心思简单的人那里会成为勇气,在天性敏感热情多思的人那里却是伤了自尊,苏御疾显然是个聪敏又极自尊之人,他没意识到自己是被伤了小小的自尊。
    阅微略微沉思便道:“御疾可不是抵御疾病的意思,他们都说错了。”
    苏御疾眼睛一亮,扑闪扑闪着纯真的黑水晶之眸:“那是什么?”
    木阅微道:“御疾,就是御风而行,疾知劲草。”
    苏御疾愁颜顿去,眉间含笑,快乐道:“御疾知道御风,有一只很大很大的北海之鱼,变成很大很大一只巨鸟,乘着大风起飞,飞到很高很高的天空去了。姐姐,是不是啊?”
    木阅微意外,苏御疾年仅六七岁而已,却知这个典故,难不成苏家还会再有一个状元横空出世。她赞赏道:“是的,御疾很厉害。”
    “御疾喜欢这个。”苏御疾展颜,然后又疑惑,“什么叫疾知劲草?”
    阅微认真看他一眼,站起来拉着他的小手,指了指不远处,远处,更远处的秋菊,草地,树林,又深深看着他眼睛道:“大风起时,这些种在院子里的花木都会经受考验,微弱的就会折断。可是坚韧强大的,就算当时被吹得东倒西歪,完了还会重新挺起胸膛,焕发勃勃生机。什么风也压倒不了”
    她看着睁大眼睛的苏御疾,看到他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深处:“你叫御疾,也就是那些强韧的草木,抵御得了任何迅疾的大风。”
    苏御疾想了半晌,抬头看她:“姐姐,真的吗?”
    木阅微蹲下身,目不转睛看着他毫无阴翳的清水黑眸,认真道:“真的。”
    苏御疾慢慢重复木阅微说的话:“御风而行,疾知劲草。御风而行,疾知劲草……姐姐,我很喜欢。”
    木阅微看他水灵灵的模样,黑晶晶透亮天真的双眼,极讨人喜欢,而且显然记忆很好,是个聪敏颖悟的孩子,她忍不住伸手刮刮他挺直精致的鼻子:“御疾喜欢就好。”
    二人悄悄说话,却见苏二先生大踏步从那边走过来,客气道:“木小姐,小子调皮,在那边听了一会大人说话,竟然趁我们没留心,自己悄悄跑开了,谁知竟然还来找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得着的。给小姐添乱了。”
    在他的经验里,这些千金闺秀们都不大乐意跟一个小毛孩顽耍,虽然木阅微可能看在是苏家孩子面上不至于露出烦意,但御疾肯定也是打扰到她。而且苏二先生素知自己这孙子寡言少语谈不上活泼,并非讨人喜欢的孩童。
    却见木阅微笑道:“没有,我和小少爷聊得很开心,他非常聪明。”一句话又见苏御疾露出腼腆的笑意。
    苏二先生诧异,看了苏御疾一眼,又仔细看木阅微神色,确定她并不是敷衍之言,才安下心来,却摇摇头道:“唉,这孩子让我操碎了心,从小体弱多病,偏偏还不多话,这么小年纪喜欢抱着书闷头看,我真是拿他没辙。”
    木阅微纳闷:“小公子酷爱读书不好吗?苏阁老和苏二先生可都是当年状元郎,苏家书香世家,我看小公子倒是聪颖过人非寻常人能及,苏二先生素来深明大理,缘何竟然要限制他的天赋。”
    苏二先生又摇头:“他性子若强硬些倒好,我怎么会跟念书过不去,偏偏他生来体弱,性子脆敏。他现在这个年纪,我本让苏御寇慢慢教他一点武学根基,长长他的气性,也是强身健体,他这么小倒竟然倔着不学。如此闷头只喜书,我怕他一味死读书读坏了,成为一身孱病、手无缚鸡之力的闷头书生。”
    木阅微低身看苏御疾:“你为什么不跟大哥哥学习武?”
    苏御疾天真道:“御疾不喜欢打架。”
    木阅微道:“可是以后会遇见坏人,他们会欺负你,你不习武就保护不了自己。”
    苏御疾摇摇头,清澈的眼睛毫无阴翳:“御疾没见过坏人。”
    木阅微呆呆看他半晌,才道:“你没见到是因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他们把你保护得很好,可是长大你就要独自走路,那时候碰见坏人,大哥哥他们不在身边保护你怎么办?”
    苏御疾低头沉思,还不时抬头看木阅微,最终道:“姐姐,真有坏人吗?”
    木阅微一点都不想实话实说还是略微沉重道:“会有。不过御疾放心,读书会让你聪明,再跟大哥哥习武会让你强壮,碰见坏人也不怕了。”
    完了看苏御疾还是半信半疑,又威胁道:“你碰到坏人强盗如果不会武功,大哥哥又不在,他们会把你的书全部抢走。”
    苏御疾抖了一抖,看着木阅微认真的眼睛并不像说谎,可还是问道:“姐姐你会吗?”
    木阅微郑重点头,并且很有力伸出一只胳膊:“姐姐当然会,上次有人欺负姐姐就被姐姐收拾了。”
    苏御疾眼睛一亮,回头对苏二先生道:“祖父,我明天跟大哥哥习武。”
    苏二先生惊奇地看着这俩人神一般的交谈,特别是惊奇地看着木阅微,却见木阅微站起来道:“苏二先生,我很喜欢这小公子,所以有一句话可能冒昧。”
    苏二先生深看木阅微:“木小姐直言。”
    木阅微道:“我能猜出苏二先生对孙子寄望甚高,想他如青松公子一般疏阔勇武,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性,过分逆天性而行只能非但不能如愿,还适得其反。小公子虽然秉性纤柔,但与这样的性子与生俱来的,是他身上有苏世子这样勇阔之人所少具的韧性,疏阔强势固然好,但坚韧的性格也是极为难得。”
    苏御疾听得半懂不懂,却懂得插话:“祖父,姐姐说是我御风而行,疾知劲草。”
    苏二先生意外地看木阅微一眼,怅然道:“木小姐聪慧非常,倒是我走岔了。受教了。”
    木阅微深深还礼,然后看着苏二先生带苏御疾离开,凝目间却扫见墨怀臻那道若即若离的视线照拂,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她耸耸肩膀,却见走了一半的苏御疾挣开苏二先生的手,不知给他说了什么,去而复返又朝木阅微跑来。
    木阅微惊异看他,这小毛孩却四下看看,发现无人注意,才拽着她:“姐姐,我这个给你!”
    木阅微瞧去,却见苏御寇手中攥了一块鱼状石,通黑沉亮,辉光隐隐,木阅微只看那质地就知道是极为珍奇的宝物,应该是苏家长辈送给孙辈的珍宝。
    她惊讶:“给……给我!”
    苏御疾快乐点头:“这是黑鱼石,因为长得像一条鱼。大祖父和大祖母给我的生辰礼物,我最喜欢这个了,大哥哥他们也喜欢。可是我喜欢姐姐,想把它送给姐姐。”
    木阅微目不转睛望着他:“你把你最心爱的黑鱼石东给姐姐。”
    苏御疾有几分羞涩腼腆:“恩,有人给我说要把最心爱的礼物送给最喜欢的朋友。”
    木阅微被朋友这个字逗乐,但心下却感动至深,这样纯粹的给予令她动容。可即便如此,这却是不能随便收的,舜华长公主和苏阁老送给苏御疾的珍贵礼物,深意肯定不是一般般。这小孩子!
    她将苏御疾手掌握住攥紧那块黑鱼石,真诚道:“你把姐姐当朋友,姐姐很开心,可是朋友不一定非要送这般贵重的礼物,而且这还是大祖父和大祖母送你的,你不能再送我。”
    苏御疾目光晶晶含水,嘴巴瘪了瘪:“姐姐不喜欢?”
    木阅微抓耳挠腮:“姐姐喜欢御疾送的礼物。”
    苏御疾皱眉,而且显然很难过,方才神采飞扬的笑脸一下子黯下去:“那姐姐为何不要御疾的礼物?”
    木阅微看他一片伤心的小脸,几欲落泪的双眸,心道苏二先生要这个小子练武都拿他的倔强没辙,自己拒绝肯定在这里夹杂半日,最终还伤孩子一片纯粹真心。她认真看着苏御疾:“你真的要将它送给姐姐。”
    苏御疾可怜巴巴使劲点头:“可是姐姐你不要?”
    木阅微握住他小手,再次刮刮他精致挺直的鼻峰:“御疾当姐姐是朋友,那姐姐肯定得受了。”
    苏御疾立马阴转晴,兴高采烈将那块黑玉石放在木阅微手心,腼腆又热情看着木阅微,黑亮的眼睛完成两弯月牙。然后似乎怕木阅微反悔似的,赶紧飞跑去追爷爷。
    木阅微四下看看大家都在自顾其乐,并未有人留心这一茬,暗自松口气,素来人多口杂以讹传讹,如果别人看到这一茬不知会生出多少口舌来。
    却在此时有奇怪的被窥视感,不对啊,方才周围都看了没人留心她强抢幼童宝物哈。她凤目幽闪,机警地朝感知到的方向望去,目光尽头看到一抹银绛色身影,天人之姿,容颜皎皎,不与凡人共席,而是坐在一棵不低不高的树杈上,一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沉静若碧潭桃影,若有所思望着阅微的方向。
    居高临下的优势,显然方才的一切都落入他眼。
    木阅微看是他倒放下心,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将那块黑鱼石收回衣兜,心道一会得找机会把这还给苏砚眉或者苏二先生,未成年孩童如此贵重的礼物可不能随便收,跟骗宝似的。
    她低头忙活,并没有意识到,有一双的眼睛,恰在树上的墨潋瞳目之所及的死角,也在她方才草草一扫望去的区域之冷落一隅,看到她将那个黑鱼石放进兜里,枯索的眼眸里浮起一抹笑意,一抹狠意。
    木阅微将黑鱼石收好,才好整以暇,双手抱臂望着墨潋瞳所坐的地方。不为别的,她知道这一整天她的好表哥云衍都在密切关心她一举一动,特别是墨予珩到来被她一句话招惹上之后,这位谨慎机警的表哥对她的观察,已经臻于监视的地步。木阅微现在这个姿势,就是摆给云衍看的,世子云衍今天在血玉失窃之后的画风太夸张了,竟然能把一个倔强顽劣的乞儿当街吓哭,这可前所未有。
    木阅微环臂淡淡看墨潋瞳,同时暗想他在血玉失窃一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只是玩心大发了还是另有动机?此刻境遇下她不得不忽略墨潋瞳那张让一切黯然失色、让任何人都不忍生出邪念的倾城之面,而是想象它戴上一张精致绝伦的银色面具,在茫茫雪谷的冰天雪地里,手段狡诈而狠辣,想法诡谲且邪乎,举止诡异得似传说中的魔鬼,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没有任何迹象可预见。
    真很邪乎,那时他摆明了要杀她,却在她陷入危境却奋不顾身死也要救她,然而当他们被狼群追围时明明有时机逃命他竟然想拉着她一起葬身狼腹……真是个疯子!木阅微素来聪慧知微又善察人心,两世为人第一次被一个天上掉下的疯子搞得晕头转向,神智昏聩!她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脑子不清整个一神经病,然后关键时刻少年表现出来令人望尘莫及的智商表明那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