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谋逆
作者:枕书眠   书妆赋之孤嫡天下最新章节     
    墨予珩对眼前的境况感到非常满意,端着那张尊贵的皇子脸静静享受了一会人群的喧嚣与骚动,那简直就是胜利在望时告捷一方隐隐的吉音。然后他挂上皇族高高在上的客套脸看一眼苏御寇:“苏世子,你可有话说!”
    苏御寇淡漠以对,却在心头百般衡量,他当然意识到当下宛如四面楚歌一样的不利情境。他也确实有一个人证,但在精心谋划的这一张阴谋网之前,他那一个人证即使原本举足轻重,现在亦显得微不足道。人家欺君之罪都压下来了,说一切一切都是苏家的谋划,他现在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够分量。就好像敌方大军压境的时刻,你手中有一个以一敌万的猛将又如何,只是石投深水罢了。
    可是要申辩,怎么申辩?莫少珂讲的那个故事细致入微深潜人心,面面俱到。有阿眉最近身的大丫鬟和奶娘替他作证,苏家去年中秋亦是的确去了碧栖山祭拜秋神,木阅微也确实在赋花楼为苏砚眉执言,莫少珂和阿眉莫须有的私情亦的确被渲染得纷纷扬扬……这些都是这个阴谋极为狡猾的一笔,虚虚实实,实处振聋发聩人人皆见,虚处假晃一招却偏偏迎合人性弱点,苏御寇自己都没有办法替妹妹辩论说她没和莫少珂私会。而且这事情越辩越遭,越分辨大家注意力就会越集中在这不堪事情上,渲染得越发不堪,莫少珂那个故事已经够险恶,再分辨阿眉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可是不作为,欺君之罪这顶大帽子就这样落在苏家,差不多就是灭顶之灾!
    苏御寇想到的,舜华公主和苏阁老以及苏二先生亦已经想到。他们倒是还算淡定,毕竟阅历一世风雨,大风小浪走过来的。他们只是有些不明白墨予珩为何下此狠手。定远侯府很清楚皇帝当下肯定不会如此折腾,苏家已经和太子绝缘且素来忠君,皇帝没必要忌惮。但如果是墨予珩幕后操控,他今日肯定会雷厉风行将罪名扣在苏家头上,弄出一个让皇帝也只能憋闷的局面,最终实打实收拾苏家。他布局都如此精妙,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收局!苏家之难在所难免。
    苏御寇思想反正进退无路,不如亮出手中证据做破釜沉舟一搏,反正那人就在手里,最不济也会反咬对方一口。且他需要继续与墨予珩盘桓争取更多时间,这样苏家才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他正要开口,却听见一个人抚掌大赞:“好精彩一场戏,比方才你的好妹妹和我夫君滚花丛咬蛐蛐那场香艳戏还要精彩,我看得都要忍不住给你扔十两银子做奖赏了!”
    赞赏的口吻,冷峭的语气,极尽讥嘲的语意,带情色意蕴,潜八卦可能,大家一下子就回头去看是谁在说话,毕竟这世道人人喜看人损人。
    苏御寇也本能回头看,却见是木阅微,正抚掌从人群中走出,身着一袭青海蓝裙裳,深沉明澈,奇丽淡雅,恰衬得肤光皎皎,明眸皓睐。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斜飞如逝水的凤眸,澄黑清亮,极深极黑,旁人打眼看去一下子就留意到这双凤眸,语笑嫣然里带几分清冷的嘲意。
    她缓缓走到覃嬷嬷身旁,深黑的眼睛定定望她一眼,然后才提声对着人群道:“我和定远侯府合谋策划了赋花楼那一出戏,哪里是因为长公主疼爱宠溺孙女想要为她谋个未来,欺君之罪算什么?我明明是和苏家勾结起来坑瀣一气,只手遮天欺瞒尽天下人,加上还欺君罔上,我们分明是想谋逆!”
    谋逆?众人立马被这个字眼吓得傻直,眼睁睁看着木阅微,这可是比欺君还更可怕的事情。
    苏阁老、和长公主以及苏御寇、苏二先生等都被她吓了一跳,方才奕王半天都没达到这效果,木阅微一出声就让他们霎那失色,不知这小姐这般肆无忌惮放言如此到底想干嘛!
    华之琅也吓了一大跳,他看木阅微不慌不忙出了场,以为她胸有韬略,不想她语出惊人。谋逆?她这是嫌事情还不够大吗?她是想吓唬墨予珩吗?这般作想华之琅不禁偏头看了墨怀臻一眼,却见墨怀臻也有几分疑惑,但很沉静,沉静地望着木阅微的方向,显然他一时也不知道这鬼小姐在干嘛,却摆明极信任她。
    瑶光郡主和魏无讳也吓了一跳,眼中一片云翳皱眉望着木阅微!
    墨予珩没想到这个拎不清的蠢女又出来搅局,怒道:“木阅微,你与苏家勾结欺君罔上已成定局,你以为你现在危言耸听就能逃脱罪责吗?”
    木阅微看他一眼,冷冷一笑,道:“殿下,这莫少珂半天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讲了一个比他娘的裹脚布还长的故事,你都让他说完了。怎么,本小姐我就不能讲个故事吓吓大家?你就算被他妹妹睡了也不能如此软蛋护着大舅子,这可不像男人啊!”
    墨予珩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木阅微上次搅局他功败垂成,现在又跳出来,他可不想再出什么事端。正欲挡回去,却听人群里一个声音道:“殿下,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国公府这小姐一个自辩机会的,毕竟方才这几个人所说之事也涉及她。而且这木小姐说什么苏家谋逆,谋逆可是大事,大伙还是听听好!”
    回头一看,却是户部尚书杜大人,笑容可掬,一副老好人的奸猾样。杜大人左等右等太子还不来,若给这奕王毁了苏家太子就倒大霉了,这木小姐既然要说话,那就让她撑一会!
    杜尚书是太子的心腹,他一出声,立刻有几个人也附和说应该给木阅微一个自辩机会。墨予珩不再做声,阴沉的目光却是直直盯着木阅微,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木阅微恍若未觉,对着众人清声道:“当日我在赋花楼为琼瑜郡主澄明清誉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在玩独角戏。大家想想,仅凭我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替琼瑜郡主辨明清白?这里很多人当日并不在赋花楼,那我就大概说说吧。当日在赋花楼,瑶光郡主、无讳公子、首辅大人的嫡长孙白羽桦公子都在场,正是有这些大人物压场子,主持查问了这个事情,我才有机会道出实情,为琼瑜郡主恢复清誉。不然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闺秀,没有任何声望,就算我告诉旁人琼瑜郡主是清白的,谁又会相信!”
    大家一边听一边思索,觉得这话极是,在赋花楼之前木阅微根本不露面,甚至连寻常的社交也都没有,大多数人根本就记不住她,可谓平平。以她的身份地位,若站在赋花楼告诉别人苏砚眉是冤枉的,估计只会招来白眼和不屑,甚至还会引来祸端,肯定不能有当初的效果。她背后得有其他人关心这件事情。
    却听木阅微又道:“所以呢,在替琼瑜郡主陈明冤白、恢复清誉这件事情上,郡主、无讳公子和白公子才是主角,我呢最多是用了点小聪明,说出了我知道的事实,推测出那件事情中的破绽。”
    木阅微看了那覃嬷嬷一眼,继续道:“可是这位嬷嬷却说这一切是苏阁老和长公主为了袒护郡主的私情,宠溺郡主让她嫁给太子想出来的阴谋。如果这真是阴谋,那么,苏家不但要和护国公府表小姐勾结,还要和东海瑶光郡主勾结,和龙策军首领无讳公子勾结,和首辅大人的嫡长孙勾结,如此勾结成林,结党营私,暗地款曲,各个都是朝中权贵,社稷肱骨,他们竟然齐齐与苏家合谋,欺君罔上,我说这定远侯府分明是想要勾结这些乱臣贼子一起谋逆,难道错了吗?”
    华之琅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云衍紧锁的眉头松懈许多,魏无讳面色不明望着木阅微,瑶光郡主松口气斜看那危言耸听的鬼小姐一眼。墨怀臻则是好笑又认真地望着木阅微,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一手,不自辩,不伸冤,偷换些微概念,让旁观者成为主持者,拉着其它人一起下水,等一伙人都下水了就可见这个设局的荒谬性!
    苏阁老、舜华公主和苏二先生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他们没想到方才还黑云压城一般僵滞的难题木阅微用这近乎无赖的方式就给破开了。苏御寇又惊又喜用几乎崇拜的目光望着木阅微,这说难不难,但如果一个人思维局限找不到那个点,就根本想不到这一茬,至少他自己都没想到。
    木阅微却知道,根本的问题在于,对于满城风雨的那件事情来说,当时具体谁在场旁观并不重要,这止是微乎其微的细节。对于核心事件大多数人都只听流言了解个轮廓就开始以讹传讹,谣言在任何时代都有其可怕的传播力度,有时甚至可以碾压真实,那吞噬细枝末节更不在话下。更别说关注到围观者。
    苏家倒是认认真真查实了整个事情,但他们关注点也就在那件事情本身上,围观者他们就算留心到瑶光郡主魏无讳和白羽桦在场,也不会太关注这一茬——因为对于件事情来说,这几个人只是旁观者,和当日赋花楼其他人一样的旁观者,与其他人一道泯然众人矣。没有人太关注他们。
    这是寻常人思考视角的问题,常规思维都存在盲点,但当剧情从赋花楼转换到当前的定远侯府,这个盲点是惟一的救命稻草。
    同理,墨予珩也根本不会留心这个,他连她从书中窥破天机替苏砚眉洗冤这样具体的细节都没了解到,更别提这个深藏不露的盲点了。
    众人听着木阅微这番言辞,句句在理,道理上丝严缝合没任何疏漏,可是得出的结论为何如此……荒唐呢?别说这些朝廷重臣没有任何谋逆之举,他们这辈子能不能好好合作一次干个什么事都会是问题,还一起谋逆?他们互相谋对方还差不多。这些权贵之间的关系可微妙着呢?既然如此,那木小姐和苏家勾结欺君的事情可得好好斟酌了。
    墨予珩没想到木阅微竟然一脚就踹开他原本极为周密的策划,沉着脸道:“说不定是你狡诈至极,利用了恰好在那边用餐的郡主无讳公子和白公子!”
    木阅微对着瑶光郡主和魏无讳的方向扬声挑拨道:“郡主,无讳公子,奕王殿下瞧不起你们,说我这个菜鸟随便逛个赋花楼将你们玩弄于鼓掌。”
    瑶光郡主斜瞥一眼嚣张的木小姐,才板脸道:“本郡主还不至于被人利用着去谋逆欺君,奕王你的意思是我很愚蠢?”
    魏无讳冷哼一声不说话,但对这么寒剑公子来说冷哼这么一声就是态度,不屑的态度。
    岂止这俩人反对,其他人也鲜有人认同奕王的话,这木小姐才华虽高,看着也精灵古怪的,但她没事就犯个二说句浑话,一看就有几分活宝的风采,哪有什么心机可言。还想要欺骗瑶光郡主这样不让须眉的女子,甚至魏无讳这样心思深沉的权臣公子,那简直是荒谬。
    又在这时听到一个怯怯的女声:“殿下,木小姐她是不可能花费心机利用谁的。当时在赋花楼,木小姐带着丫鬟要离开,先是我拦住木小姐,和她拌了几句嘴。后来我们两人作罢,御史中丞府的安语嫣小姐又拦住不让木小姐离开。如果不是旁人从中拦挡,她早就离开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她一直是被我们拦住走不开。”
    木阅微寻声一看,这替她分辨的竟然不是旁人,就是上次在赋花楼最先为难她的侍郎庶女柳如烟。她好端端竟然替她说话,为什么?
    华之琅打个哈欠道:“这下好了,御史中丞和侍郎家显然也参与谋逆了,赶紧禀告陛下,这么多人一起勾结欺君谋逆,这可是大事。”
    木阅微语笑嫣然,道:“还不止他们呢,还有我们这位莫少珂少爷所在的尚书府,也参与谋逆了!”
    嗯?什么意思?
    却见木阅微道:“知道的人应该记得,当初替琼瑜郡主洗清冤白的关键之物,就是一件绣着戏水鸳鸯的肚兜。你们知道那肚兜是哪来的吗?就是我们的莫幽若小姐,她买通一个叫黄虎的地痞流氓构陷与我,污蔑我的清白。如果不是这个鸳鸯肚兜让郡主他们触景生情,提起了琼瑜郡主的事情,我还没有机会发现那件事情的破绽,澄清琼瑜郡主的清白。”
    木阅微顿了一下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莫幽若小姐找流氓构陷我,拿出了这个鸳鸯肚兜,我还没机会发现郡主被构陷事件的端倪。奶奶的我要和苏府合谋替郡主恢复清誉,她奶奶的我还得先和这位莫幽若小姐勾结好,让她找一个流氓混混拿出个鸳鸯肚兜将我自己往死里整。善良到这份上,你们以为我是观世音他娘亲啊!”
    众人听这木小姐骂奶奶,闻此言纷纷觉得这事情简直了,有些人原本并不清楚赋花楼细节,这时才第一次听到,顿时觉得木小姐和苏府合谋这事情真是荒天下之大谬。这木小姐为了给苏砚眉洗白竟然和她的情敌勾结用一个流氓栽赃自己,这也太扯淡了。而且现在莫少珂也在这盘棋里,那就更荒谬了。
    木阅微冷静看着纷纷摇头不再置信的人群,清冷一笑:这就是谣言的刚猛和脆弱处,刚猛在于它能迅速地席卷人潮狂风一般传播,脆弱就在于它其实往往经不起认真。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当日的事情是莫幽若构陷木阅微,木阅微帮苏砚眉洗清冤白,却并没留心其中的关节在哪里。更何况之后华之琅、瑶光郡主和赋花楼还为了掩住她放了烟幕,大多数人知道的也就人云亦云那些事情,他们也就只关心这些,为了娱乐自己的生活嘛,谁还去追究真相。
    但那些他们懒得去追究的细微,往往会扭转局面。
    墨予珩也一样,他最大的关注点在于木家那个该死的破落户小姐竟然想黏上他,他一心一意做的事情是设局,局设的真不错,却存在蚁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那个蚁穴,那些他忽略的细节中存在的思路盲点。
    凌蓉公主没想到木阅微这么快就无罪了,傲慢道:“若那苏砚眉是清白的,那这莫少珂怎么一回事,苍蝇不叮无缝蛋,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苍蝇不盯你爹啊,你和你那个皇兄才是苍蝇和有缝的蛋。木阅微一边暗自骂人一边漫不经心看了凌蓉一眼,这个神经病今天没少给自己添乱,自己一会一定要礼尚往来要送她一份大礼,一份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大礼,她绝对过瘾。
    木阅微道:“他和他这个好妹妹为了莫家光耀门楣,不惜以身犯险,算计奕王殿下,谋害当朝重臣,羞辱琼瑜郡主,污蔑先帝钦点奕王妃,如此机关算尽,肯定是为了用一种途径阴谋上位了。你们还看不出来?”
    其他人看不出来!聪明人似乎看出来一点,这个莫幽若小姐似乎就是。
    木阅微嬉皮笑脸盯着脸色惨白的莫少珂,用心险恶道:“我说你今天左手牵着你那个有很长裹脚布的娘亲右手牵着花丛功夫了得的妹妹,赔上你莫家的脸都不要了,来给长公主寿宴助兴,你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丢脸事情,你那个尚书爹爹知道吗?你确定你回去他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莫少珂没想到木阅微三言两句就解除了苏府危局,顿时对她极为痛恨,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口齿伶俐又嘴损的名门闺秀,愣了一会才狠狠道:“你休要羞辱我莫家!”
    木阅微笑了:“我倒是不想羞辱,可是你们也别干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儿啊。你来晚了一步,所以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方才你的妹妹和我未来的夫君光着屁股在苏家的观菊亭咬蛐蛐,咬得又狠又浪,你妹妹都给这一群人看光了,我说那勾栏卖身的也没有这样给人看的,你觉得这丢人吗?”
    莫少珂不知道这一茬,无法辩出真伪,下意识就去看莫幽若,果然见她脸上绯嫣一片,眼底竟然还有几分得意,顿时一口闷气窝在胸口,加上本来就已经虚弱至极,几乎晕厥过去。他不明白自己辛苦设局,妹妹为何要从中作乱!
    墨予珩道:“木阅微,你想要分辨就分辨,现在在这里借机胡言乱语是不是心虚?”
    华之琅也喊道:“木小姐,你方才说这莫家人阴谋上位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不知道这诡计多端的木小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给她配戏他还是乐意的,反正这丫头的戏没不好看的。
    木阅微扫一眼被这个字眼镇住的人,声音清朗道:“我就是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方才大家和我一样,看了我的未来夫君和莫家小姐一起滚花丛咬蛐蛐,我就想问问大家,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木阅微又道:“奕王殿下素来英睿知礼,玉树临风,威仪堂堂,一表人才,素来深的陛下疼爱,也素得女子仰慕,在大宸国可谓声誉极佳。这样的一个皇子,他竟然破天荒在别人家的花园里干出如此不堪污秽的事情,你们就没觉得奇怪吗?”
    木阅微不提这一茬,大多数人已经觉得极为反常了,现在她一语道破,不少人纷纷点头。
    木阅微又道:“你们当时也看到了,奕王殿下因为长发遮面,我当时没认出这是我未来的夫君,所以扯着嗓子在旁边大喊大叫,手舞足蹈,闹出了多么大的动静大家都亲眼所见。外界的干扰如此猛烈,奕王殿下竟然浑然不觉,他可是习武之人啊,警惕心怎么可能这么差呢?别说他,就是一寻常男儿,与人咬蛐蛐之时旁人打扰,是不是也会被惊动?可是奕王殿下竟然没有毫无察觉。你们不觉得特别诡异吗?”
    岂止是一般诡异。
    木阅微又道:“很显然,我这未来夫君是被人算计了。”
    这个几乎没有人不愿意同意,但是她们不知道木阅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木阅微道:“算计他的人我就不用说了吧。这莫家的小姐早在半月多之前,就已经为了奕王殿下在瑶京的赋花楼构陷过我一次,这事大家应当记忆犹新。她没有算计到我,可是她又想当奕王侧妃,你说她是不是就要谋算奕王殿下了。”
    其实这正是大多数人心里的揣摩,只是不能说出来只能私下议论罢了,木阅微现在一一道来,正好戳中他们心坎,于是静静听木阅微说什么。
    莫幽若尖叫道:“木阅微,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算计奕王,分明是奕王殿下让人找我去见他的。”
    木阅微冷笑一声,阴险道:“所有算计过皇子的姑娘都会说是皇子算计她的,皇子钟情于她,你好歹问问别人,他们信吗?你又不是多么漂亮迷人,又不是多么聪慧端庄,奕王殿下为何要对你独独青睐。这里的漂亮姑娘这么多,他们没有得到奕王殿下,是因为她们没有你不要脸,没有你不择手段。”
    对那群本来就对莫幽若咬牙切齿的姑娘,木阅微这话太得人心了,花枝招展的闺秀群里顿时传来与那风光不相称的“贱人”“不要脸”“淫荡”之类的声音,莫幽若方才还在云端,现在立刻跌倒深渊,脸上青白交加,瞥一眼奕王并无为她说话的意思,顿时更加幽怨。
    木阅微叹口气:“本来我还以为她就是想做个侧妃侍妾之类的,虽然闹腾但也罢了,奕王喜欢也没辙。可是这莫少珂一蹦出来跳腾,我突然发现他们居心险恶,他们不止想要一个侧妃,他们还想踢掉我这个奕王妃,让他的妹妹莫幽若当奕王妃。”
    木阅微看着莫少珂恶狠狠道:“你们想的美,告诉你们,我的奕王妃是有圣旨保驾护航的,你们谁敢惦记这个妃位,我跟你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