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空欢喜
作者:枕书眠   书妆赋之孤嫡天下最新章节     
    木阅微自然想得到皇帝缘何让瑾王墨怀臻来传旨。毕竟这桩婚姻是先帝墨怀禹所赐,让墨怀臻传解除婚约的新旨说白了就是借光,违逆先帝旨意如此不敬之事拉着他疼爱的嫡亲兄弟一起做才有安全感。墨怀雍自己则派了一个信任的太监跟随墨怀臻前来。
    木阅微再次见墨怀臻那感觉真叫五味杂陈。第一眼望见那深海之蓝的影子立马眼睛一亮心间一暖,那个人是一道明亮的光,无论何时何地看见他自己都会被照彻整个身心,笼罩在一片光晕融融的和煦温芒里,整个世界恍惚而甜蜜。然后她猛然醒悟那个人已经不属于她且永远不会属于她,于是所有爱的幻念都被浇了一瓢雪水,瞬刻寂灭,原地化作一巨块冻冰封锁在她整个胸腔里面,悲伤而荒冷。
    木阅微伫立凝望墨怀臻的身影,僵在她一眼望见他的地方不能动弹。原以为智性可以控制一切自己的情绪,却原来它控制不了爱情的直觉。她自以为凭借理智快刀斩情切断了对墨怀臻的一切念想,实际上却丝毫没有吓退来自内心对这个人对深切的想念。她控制得了行为,爱情却是一种心境。
    她第一次对木阅微这个身份给予的东西有了不愿直面的脆弱。之前一直抱定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的铁心,既然接受了这个前身给予的生命与尊荣,那就应当如出一辙接受她给予的羞辱与不堪。可是现在她想逃避这个身份给予她的斑驳过往,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和眼前那个男子光风霁月站在一起接受爱的照拂,不会自惭形秽,不会卑微折腰,不会临阵退缩,不会色厉内荏。
    她这才意识到那一晚她姿势强硬将墨怀臻赶出隐花居,不过是因为当不堪过往呈现在眼前,她输尽一切底气,哪怕她才馥书香,哪怕她机敏灵慧,哪怕她素来目下无尘,都会在那个顷刻自觉无限卑微,低到尘埃里。她信仰的爱是绝对势均力敌,可她在他面前坐失江山。
    木阅微呆愣愣孑然站立,许久才发现泪水满面,退回凋落叶片的树丛背后半晌,再出来已是笑靥如花,哪怕心如刀绞也是笑靥如花。她就是木阅微,融合了两个人命运的木阅微。没有勇气担待命数的人,哪会有勇气去担待爱!
    墨怀臻一眼看见木阅微沉着走来,笑面娇靥,如花微拂,鹅黄色的交衽上衣接一袭湖蓝色曳地长裙分外明艳,宛如错开在隆冬时分一朵清艳的娇花。她过分清亮的笑脸却微微刺痛了墨怀臻。这些天他每日深夜去隐花居看她,但她却从未见到他,他的想念时时刻刻都在深处蔓延激荡,她却如此这般若无其事轻描淡写。难道她真的可以轻而易举将他割舍?
    木阅微走近时并未去看墨怀臻,却能感觉到他目光如针一直跟随着她。她阵阵紧张几欲出汗,旋即想到这王爷可是数日未光临她隐花居了,他如此嫌弃那她还矫情紧张个毛啊。如此作想心间微冷,再抬头已是神情清冷目光如雪!
    那跟随的太监用尖细的公鸭嗓念旨:“……木小姐天资聪慧,端庄婉约,本与五皇子墨予珩为天作良配,然二人命数相悖,姻格不合,婚约与命数相冲,强成姻缘于二人皆有不详,故解除二人婚约……”
    然后几人就听见那个神奇小姐突然嗷嚎大哭:“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明明我和奕王是天作之合,明明我们的姻缘很美好,那个破和尚明明是胡说八道,陛下怎么就信了呢。我就要做奕王妃了,我就要做奕王妃了,怎么可以这样啊……陛下为何要信一个和尚胡说八道呢,呜呜呜……”
    那太监吓了一跳然后不知所措,他传旨也算有几年经验,还没见过那个接旨的人胆敢在圣旨没念完是就大哭打断的,且墨予珩已经被陛下下旨褫夺奕王封号了,这小姐竟然还在这里口口声声奕王奕王的,看来这木小姐果然如群臣所言不知礼仪毫无心数,也确实不堪为王妃了。可是看瑾王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就任着木阅微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抢地。
    还是云衍劝道:“阅微,陛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那日在苏家你和五皇子的形容,五皇子素来知礼却偏偏坏了名誉,你更是莫名其妙被人下毒差点丢了性命,你们的确姻格不合互有冲撞。陛下取消婚约,以后你们再见就不会犯冲了!”
    木阅微抽抽戚戚:“衍表哥,都怪你和舅舅,你们干嘛要给陛下上书取消婚约,你们明明知道我不愿意的,我不愿意的,我很中意奕王殿下!”
    云衍明知木阅微在胡闹演戏还是很无奈:“阅微,我和父亲是为了你好,你天真单纯根本做不了王妃。”木阅微怒目:“胡说,谁说我做不了王妃!我肯定能做个好王妃。现在我当不了王妃被人嘲笑怎么办?呜呜呜呜!”
    墨怀臻本是满腔郁楚。他所有沉潜的思念撞上木阅微的漫不经心立马没了着落,晃晃悠悠浮动在自己周围,去处苍茫,却不愿收归。他自知无法割舍。如果谁如他一般在孤独很多年后初次体验到那种又甜蜜又悸动又热烈又寂静又隐秘又明目张胆的纯粹快乐心境,他也将从此无法割舍。一个女子就那样走入他心的最深处,温柔了他的整个生命。这是一生只开阖一次的花,他听见它在自己深处饱满地绽放,花瓣每裂开细微的弧度他都能清晰感受到并为此心潮暗涌。他想用一生守护着这次花开,并守护着那个带给他花开的精灵。他无法割舍,不然生命除了忍辱负重再无甜蜜可言!他不愿割舍。
    他期盼木阅微有与他如出一辙的心境,就好像那一次手掌贴心她与他有如出一辙的心跳,从各自心里滋长出来和对方纠缠的相思藤,从望见彼此的那一刻就注定不死不休,不离不弃!他期盼她也无法割舍。
    可是木阅微巧笑倩兮间笑得清冷,笑得无动于衷。
    他只想她哪怕看他一眼他都能从中获取她的心绪。可是从始至终木阅微哪怕一个眼神也未施与。他顿时只觉得不尽消沉倦怠,周围原本明亮纯金的清晨阳光亦黯然失色。身侧的太监念圣旨时他只目不转瞬望着木阅微,期待她哪怕不经意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却看到木阅微顽耍闹腾,下意识嘴角就微微挑起。原来,仅仅看着她顽闹亦会激起快乐的微澜,情真,所求也不过简单的快乐。
    木阅微听到一个醇厚迷离的声音,声音极为温和善意,像在哄一个顽童:“木小姐先别难过,等听完圣旨再难过也不迟。”
    听到这话的木阅微下意识就朝墨怀臻望去,撞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这个没被大脑控制的小动作算是坏极,她都能从眼眶的温度感觉道自己那个眼神必然秾烈而喜悦。该死!
    墨怀臻愣了片刻,旋即胸臆间沉霾一扫而空。
    却听那个太监也好声道:“木小姐,瑾王殿下说得对,你还是听完陛下的旨意再说话吧!”
    木阅微不再闹腾,她就是个那个不羁的猴子,墨怀臻就是那个如来佛,在某个无形的磁场里她走不出他的佛音,只有乖乖被摆布的宿命。
    等听完圣旨,木阅微立马呆愣当地傻傻似不能回神:“我好像听到陛下封我为明慧县主,衍……衍表哥,你也听到这个了吗?我是不是听错了?陛……陛下他真封我为明慧县主?”
    云衍不及回答,那太监就尖着嗓子道:“当然是真的了,木小姐,你没有听错,陛下封你为明慧县主,还不赶紧谢恩?”
    于是木阅微笑逐颜开特别热情特别豪爽地跪拜谢恩:“谢陛下!”旋即站起来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望着那太监:“公公,我能不能看一眼圣旨啊,我怎么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呢?”那太监带着几分倨傲道:“你当然能看,接旨吧!”
    于是木阅微接旨过来,目色犀利清冷扫一眼那明黄缎面上的字迹,面上却是不住欢欣夸夸其谈:“陛下真是太英明了,他没见过我都知道我是个聪明人,明慧县主,明慧县主,这不就是夸我是那个又聪明又灵慧的小姐吗!我本来就是那个又聪明又灵慧的。公公啊,你回宫帮我谢谢陛下,说我很喜欢这两个字!”
    那公公无语望了一眼木阅微,对她这番没见过世面的作态很是轻视。还有,这不识数的小姐竟然敢让他给陛下带话云云,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他还真会将这情形说给陛下当笑话听。心间如此计较面上便道:“圣旨已传杂家就要回宫给陛下通报,这就回宫了。瑾王殿下,你与我一道走吗?”墨怀臻看一眼云岙道:“我回京已有月余还没拜访过国公大人,既然来了就叨扰一番再回去。”那公公乖觉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那瑾王殿下,国公大人和世子,杂家就告辞了!”
    等那公公离开,木阅微将那圣旨朝空里一撂,长长吁一口气道:“自由了!”至于明慧县主那个封号她提都懒得提,不过明慧那两个字她倒的确喜欢,墨怀雍竟然舍得赐予她也算奇怪。
    云衍也是长长吁一口气,然后凤眸深深望着木阅微:这桩婚事在他心间压了数年不得其解,木阅微却在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将其搞定,当然她也是撞对了时机,但那以身犯险的勇气和算计精巧的玲珑心窍也的确绝无仅有。
    云岙也是心间轻松一截,转身对墨怀臻道:“瑾王殿下,屋里请!”
    木阅微闻言目光幽闪,看云衍道:“衍表哥,你们去谈正事,我回隐花居休憩了,这下可以安心好好睡大觉了。自由了!”云衍大惑不解道:“你这大清早回去睡什么觉,还是随我与瑾王殿下一道去厅堂说会话吧。”真是奇怪,瑾王在这里木阅微竟要溜走。
    云岙也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阅微,你随我们一道去厅堂,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木阅微纳闷护国公大人找她能有何事,却听云岙又对云衍道:“还有你,衍儿,也和你有关!”于是木阅微和云衍面面相觑,不知国公府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却见云岙又对墨怀臻道:“瑾王殿下,这事也希望你也能做个见证,我想你肯定也会觉得很好!”
    于是墨怀臻、云衍和木阅微这三个臭皮匠纷纷蹙眉搞不懂护国公大人这诸葛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木阅微仔细斟酌云岙那宽慰又神秘的表情不禁有种不详的奇妙感觉。
    墨怀臻对云岙道:“国公大人,你与世子先行,我与微微说句话,我们随后就来。”云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木阅微一眼,倒也与云衍先行离去。
    木阅微扬了扬手里的圣旨,笑得风清月白:“瑾王殿下,谢你援手协助,不然不会如此顺畅。”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墨怀臻做了什么让皇帝对晦明和尚突然蹦出来不抱怀疑之心。
    墨怀臻却目不转瞬认真看着木阅微:“微微,这么多天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木阅微一愣,旋即笑得有几分讽刺:“是啊,这么多天了,若您今天不来,阅微都快记不起世上还有瑾王殿下这个人。遗忘是人类的天性!”
    话甫出口,她才发觉自己数日来的努力释怀下其实深藏一抹坚韧的幽怨。即使她认定这是命数不怪墨怀臻,甚至她理解墨怀臻对她的某种嫌弃,但在内心深处,她还真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暗怨他数日的冷落!这幽怨无中生有无凭无理,偏偏若无根的幽冶之花秘密生长得葳蕤茂盛,大概就是爱过的后遗症吧。
    墨怀臻在意的只一件:“微微,你真心放得下我?”
    若其它人说这话木阅微绝对抱以冷哂嗤之以鼻,你不自恋会死吗?可是不知缘何,墨怀臻直直望着她,说出这番听似自信的话,眸底的情绪却是道不尽的浓郁忐忑和哀肯,声音有几分沙哑,语气迫切而锋芒毕露,木阅微不由心间一软又一虚。她是不是错觉,墨怀臻怎么像是在害怕?害怕她放下?胡扯!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殿下,我曾经还真心喜欢过墨予珩呢!”这倒不是说谎,她的前身的确极为喜欢墨予珩,情动并非作假。可是这具身体换了灵魂就同时移情别恋了,所以木阅微继续道:“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猛然发现原本恋慕的五皇子不过是个油头粉面的草包,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所以你看,人类的情爱多么不稳定,随便一点小波折就可能让有情人终成陌路。情爱经不起颠簸。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时间可以让一切褪色,包括当初的浓情蜜意!只要一个人决心放弃,那就会忘记。”
    墨怀臻逼近她:“所以你现在决心放弃我!”
    木阅微不懂这殿下哪来那么正义的怨气,被嫌弃被抛弃的是她才对啊!虽然那一晚是她赶走了他,可是如此利落一赶就走从此再不露面她也是恰合他心意对吧,那就风轻云淡地分开不好吗?阅微道:“无论别人如何认为,我相信真爱,并且相信只有一次,在遇见之前所有的心动都是预热和草稿,让你对爱的理解更为深刻而已。那是幻觉。能走下去的那一次才是真爱,没走下去的相遇都是幻觉!不正确的人我不会浪费精力恋战纠缠。谢谢瑾王殿下,与墨予珩一样,给我一场空欢喜!”
    墨怀臻怔怔望着木阅微笑得惨然:“微微,原来我不是正确的人,不过是你的一场空欢喜!在你心里和墨予珩没有区别。”
    木阅微说得冷静自持,内心却随着言辞道出一个劲儿在坍塌,宛如末世一般荒冷空虚,等听见墨怀臻后面这句话,她莫名其妙生出一个恐惧念头:他就是那个正确的人,因为前世今生从未有谁让她感觉如此契合!如果她就这样丢开墨怀臻,她以后将再也遇不到另一个可以如此深入心境的人,她的世界从此也将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森凉荒原。她情不自禁就打了个冷战,面色微白。
    墨怀臻留心到了,即使被木阅微一番话弄得心灰意冷也不由自主靠近她:“微微,你怎么了?”
    木阅微这次没闪避看着墨怀臻,伤感地发现她即使心怀责怨也无法做到恨他,更伤感地发现即使她决意斩断对他的情思也不能抵御他身上绵绵不绝的魅惑气息。因为前来传旨,墨怀臻穿了很正规的深蓝色亲王命服,如此严谨的衣裳都能被穿的那般性感,木阅微还在惦记着咬他一口,不,她不仅惦记着咬他一口,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深入了解和亲近,她还想扑倒他。
    墨怀臻在木阅微长长的沉默里慢慢生出希望,他口吻略迫切:“微微,你是还在怪我那天试探你对吗?”
    木阅微诧异看一眼他,摇摇头:“墨怀臻,我不怪你,也无法怪你,你有洁癖又不是坏事。这世上不少人同样有洁癖,只要他们自己也洁身自好我一样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选择,我不强求!你在乎我不是什么完璧之身,我也不怨恨。然而我自己并不是特别保守之人,对我来说年少时某些历练是必须的,我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好像五年之前我年少无知,现在就不能和你在一起。恪守或者开放都没错,关键是你得找与你有同样理念的人。墨怀臻,你不是我的那个人!勉强与我在一起,以后你会心怀芥蒂,我也不得不暗怀鬼胎,我们一开始就有裂痕,没有幸福的可能!”
    墨怀臻猛然发觉这半晌他们二人的交谈压根不在一条道上,木阅微想她所想,他自己想他所想,他们压根就在自说自话。他心跳猛然加快,意识到二人之间存在不小的误会,不禁慢慢回忆那一晚开始的一切细节。
    木阅微也发现她今日在这位殿下跟前话多了点,原来无论是相识前相识后哪怕是情结断裂,她在他跟前都一样可以轻易吐露心声。她低头苦笑一声,深知要走出这一场情雾需耗费很大力气,抬头却笑语嫣然望着墨怀臻雀跃邀请:“走吧瑾王殿下,我们去看看我的舅舅护国公大人在筹谋些什么好事,我虽然猜不出来,但看他神情我觉得这老头肯定有一个令我们都大开眼界的奇思妙想,他会吓我们一跳。瑾王殿下,去见识见识!”
    墨怀臻看她的笑靥如花宛如隔雾看花,第一次发现自己揣摩不透木阅微在想些什么。但他明确察觉到自从那一晚开始他与微微就思绪偏差产生严重误会,这让他原本灰败的心绪洒然一亮。
    墨怀臻看着木阅微,目色如霞光下的大海暖意融融:“好,微微,我们去看看国公大人想干什么?”言罢也不理会木阅微的之前的冷淡,一把牵起她的手就朝前走去。
    木阅微唬了一大跳,被拉出好远才醒悟要甩开,可是压根甩不开,木阅微怒道:“墨怀臻,你放开我,你在干嘛?”墨怀臻顿住脚步看她道:“我本来打算带你走一跳不会撞见人的小路,可是你如果这般大喊就算走僻静之路别人也会看见我和你手牵着手,你还要喊吗?”言罢牵着她的手转进一条小路。
    木阅微不知缘何就突生此变,墨怀臻不徐不疾牵着她往前走,她像个迷路的小狗一样一愣一愣的,好久才再次想起要甩开他:“墨怀臻,那个……我们在吵架!”说完又想掐自己,脚步仓促导致她思维短路胡说八道。墨怀臻同意道:“是啊微微,我们在吵架,可是有情人没事都会闹闹别扭吵吵架!”木阅微当机立断修改自己的措辞不当:“不是,那个墨怀臻,我们是在分手,分手,我们不合适!”郁闷地发现同样的话在这种情境下说出来极没底气。分手是个力气活儿,她被人这样拉扯着分手显得极不严肃,于是感觉像顽耍。
    墨怀臻停下脚步,没有看她却握紧她的手:“微微,不要一吵架就和我分开,你如此轻易丢开我我真的很难过,我听你说不要我就很难过,因为我根本舍不得你!我要你和我一样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我。”木阅微又愣了一下,然后就那么直愣愣被他一路拉到护国公府的大厅。她坐在椅子上呆愣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乱如麻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梦游?墨怀臻抽风?
    直到云岙发声她才猛然惊醒,是被吓醒的!她的舅舅果然有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神样主意,木阅微当场就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