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
    温简简从试衣间出来，眨着星光熠熠的小鹿眼，嘟囔着问：“表姐，你看行么？”
    “……”
    裴今雾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上下看一眼，蹙眉：“试试其他的。”
    简简长得干干净净、清爽又漂亮。
    这件衣服衬不出她的气质。
    “好。”
    温简简乖乖点头，又钻进试衣间。
    “慢点，不着急。”
    裴今雾收回视线，继续瘫在沙发上打游戏。
    接下来。
    温简简换了好几套衣服，裴今雾都觉得一般。
    同时。
    她也发现自己小徒弟，设计方面的问题。
    衣服第一眼看过去很惊艳，但上身就差点意思。
    设计感不错，但元素过多，反而失去美感。
    看来。
    有必要好好再给她上上课了。
    “小姐，试这么多，没有你喜欢的么？”
    柜姐翻着白眼，不屑地盯着她们，满脸鄙夷。
    专柜接待客人，是有规矩的。
    她接待的客人如果不离开，就没法再接下一批客人。
    若是这三个土包子不进来——
    那她接待的就是沈云柔，这可是个舍得花钱的主儿。
    这不。
    人家正在试那件，没人敢轻易碰的百万高定风衣。
    若成功购买，提成可高了。
    想到这里。
    柜姐脸色更加难看，恨不得用扫帚将裴今雾三人赶出去。
    “确实没有。”
    裴今雾没抬眸，手上玩游戏的动作很快，语气淡漠：“jennie.陈这一季的设计，不太行。”
    “哈？”
    听见这话，柜姐直接被气笑了，阴阳怪气道：“jennie.陈可是炙手可热的年轻设计师，前段时间，刚在巴黎拿下设计金奖。”
    她竟然说大boss的设计不行？
    笑死人了好吧！
    “小姐，你买不起可以直说，别污蔑我们老板。”
    柜姐不想再伪装，冷冰冰出声。
    “就是啊。”
    裴今雾还没说话，沈云柔倒是抢先开了口，高高在上的姿态，“买不起就早点离开，何必为难人家打工人。”
    “谢谢沈小姐。”
    柜姐看向沈云柔，满眼的感恩。
    “能不能让主管处理一下？”
    沈云柔理了理身上的百万高定风衣，双手环抱在胸前，盛气凌人道：“乱七八糟的人在店里，真的很影响心情。”
    “好的。”
    柜姐尴尬点头，立刻喊来主管。
    大致了解完情况，又观察裴今雾的穿衣打扮。
    确实不太像买得起他们品牌衣服的人。
    反倒是沈云柔小姐……
    每年在店里，至少消费上百万，大客户。
    听说这次看中百万高定。
    对比之下。
    她的心情肯定更为重要。
    “很抱歉，我们服务时间是有限的。”
    权衡利弊之下，主管走到裴今雾面前，皮笑肉不笑开口：“三位进来很久，影响到我们的正常营业。”
    “若暂时没心仪的衣服，可能得暂时请你们离开。”
    “时间长？”
    裴今雾关掉游戏，抬了抬下巴，不紧不慢道：“没记错的话，她跟我们一起进来的。”
    “更何况，我们不过试了三套衣服而已。”
    这三套衣服，还是柜员故意挑的丑衣服。
    能喜欢那就见了鬼！
    “沈小姐具有消费能力，不会让柜员白忙活。您三位……”
    主管看了眼沈云柔，继续皮笑肉不笑：“不用我多说吧？”
    “要么您消费几件衣服，不然……麻烦离开。”
    他们店里，一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光试不买的穷光蛋。
    谁愿意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
    裴今雾皱了下眉头，正准备教训对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云柔！”
    “景哥哥！”
    下一秒，沈云柔跟只花蝴蝶似的奔过去，捏着嗓子撒娇：“怎么去那么久啊？！”
    “嗯。”
    陆景淡淡应了声，目光却盯着裴今雾，镜框下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眯起：“这是怎么回事？”
    “就……”沈云柔缠在陆景身上，故意道：“姐姐她来买衣服，但又付不起钱。”
    “人家说了两句，她就生气，折腾人家柜姐呢。”
    “小姑娘，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什么叫折腾？”
    裴淑强忍着脾气，心想这位好歹是雾雾之前的妹妹。
    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沈老爷子的面上，这个做长辈的，懒得和她一个晚辈计较。
    没想到，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买不起？我们今雾可是舞蹈大师，还有她哥哥是非常厉害的……”裴淑原本想爆下马甲，转念一想，话卡在喉咙里。
    “谁啊？你说啊！”沈云柔竖起耳朵听。
    “哥哥？怕不是头发花白，大腹便便的情哥哥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裴淑忍不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小姨，冷静。”
    裴今雾忍不住笑了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
    “不就是几件衣服。”
    陆景推开沈云柔的手，径直走到裴今雾身前，不怀好意出声：“看中哪些？挑挑，我来买单！”
    “景哥哥！”
    沈云柔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出声。
    她没听错吧？
    景哥哥竟然要为裴今雾这个贱人买单！
    “她好歹曾经是你姐姐。”陆景目不转睛盯着裴今雾，心思完全藏不住，“送她点东西，没什么。”
    “……”
    沈云柔语塞，快气炸了。
    “你买单？”
    裴今雾轻挑眉梢，把玩着手里的保温杯，漫不经心勾唇。
    “嗯。”
    陆景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姿态瞬间拉高。
    能用钱搞定的女人，简单多了。
    还以为多高高在上，出淤泥而不染呢。
    如今，不也为钱低头了？
    “行啊。”
    裴今雾拧开保温杯，浅浅抿了一下口，又剥了颗糖放进嘴里，压制住胃里的恶心感，不紧不慢道：“店里的东西，全部包起来，这位先生买单。”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愣在原地。
    “……”
    陆景脸上的笑容，更是当即僵住。
    “全……全部？”主管吓得不轻，目光在裴今雾和陆景身上，来回转动：“全部可能需要几千万。陆先生，您确定么？”
    几千万？
    陆景脸色难堪，发不出声音。几万块可以，几千万……
    他一个私生子，哪有这么多钱？！
    “买不起？”
    裴今雾勾了勾嘴唇，毫不留情道：“装什么不好，你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