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到斯特拉斯堡铁路工程的顺利建造,除了身为法兰西执政官的安德鲁全力推动之外,还得益于日渐成熟的近代工业科技,以及金融资本的强力支撑,那是未来的火车与铁路将会,也一定会给投资人带来丰厚的经济收益。
相比于另一时空,英国的那种杂乱无章的市场行为,重复性的铁路建筑,而法国的铁路一开始就属于官方督造,以巴黎为十字中心,贯穿东南西北,大横大纵的铁路网络,已在并然有序的实施中。
依照安德鲁的铁路规划思路,巴黎将向东延伸,沿途经过莫城、兰斯、沙隆、凡尔登、南锡、梅斯等地,后至莱茵河畔的斯特拉斯堡;
向西,沿途停靠沙特尔、勒芒、翁热、南特、雷恩等地,抵达英吉利海峡的布雷斯特港;
向北,沿途穿越贡比涅、阿拉斯、里尔、蒙斯、布鲁塞尔等地,直达北海南端的安特卫普港;
向南,途径奥尔良、里昂、阿维尼翁、奥朗日、蒙彼利埃,最后是地中海边的马赛港。
在上述铁路主干线的建造中,还有各个中心城市向周边不断延伸的不同支线,最终的目的,是要将法国近百个省郡(包括莱茵兰地区)的主要城市,相互连接在一张庞大而精细的铁路网中。
铁路的战略意义不言而喻,哪怕是依照每小时25公里的时速行驶,也能够在一天之内,将驻扎于巴黎近郊的精锐宪兵师团的八千余人,调往法国国内的任何一座城市,包括最遥远的尼斯。
也许某一天,比利时大区的民族主义分子在布鲁日宣布了反抗共和国的暴动。等到第二天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却惊恐万分的发现,来自巴黎的宪兵部队已经包围了整座城市,就连城外的火炮阵地也已构筑完毕。
一旦有了密集且高效的铁路网络,法国的现役部队可以从现在85万,逐步削减到55万左右。而这其中,真正的法军不过35万;另外的20万,属于巴达维亚、瑞士、意大利、波兰,以及莱茵河右岸的德意志各诸侯的仆从国-军队。
不仅仅是军事意义,未来更多的是火车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全天候的强大运输能力,将带动相关的煤铁采矿业、钢铁冶金业、机械制造业、桥梁和隧道建筑业、船舶制造业、化学工业等产业经济,促进农业、林业、畜牧业的区域产业的合理化布局,推动工程材料学、动力学研究、建筑力学、电磁学与近代管理科学的兴起……
依照另一时空的经验,但凡法国境内不爆发大规模的长期战乱,不出现致命的经济与金融危机,上述铁路网的建设周期将是20到25年,差不多等同于拿破仑三世在1848到1870年的22年执政期间,包括4年的共和国总统与18年的法兰西皇帝。
顺便说一句,拿破仑皇帝的大侄子,那位拿破仑三世除了打仗的水平太潮外,但在政治、经济、外交与司法方面都搞得相当不错。如果不是“色当惨败”的影响,其成就可以用“优秀”来形容。
“历时18年的第二帝国是由他一手创立的,在他的统治下,法国的政局经历了一段难得的相对稳定时期,法国的经济也出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腾飞。”
……
作为法德主要界河的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最终于荷兰的鹿特丹注入北海。其干流全长1320多公里,通航里程将近900公里,其中大约700公里在后世可以行驶万吨海轮。
整个莱茵河还通过一系列运河与其他大河连接,构成一个四通八达的水运网。
这一条被德国人誉为“父亲河”的莱茵河(母亲河为多瑙河),上游起自瑞士的巴塞尔,向北流经上莱茵地堑,过258公里至德国的曼海姆。在该地堑中,莱茵河上游蜿蜒穿越广阔的冲积平原,形成诸多牛轭湖,并时常改道。
地堑西侧是孚日山脉,东侧是黑森林和奥登瓦尔德丘陵,该上游腹地在罗马时代属于上日耳曼尼亚,亦即现在的洛林。
此外,虽然该段上游河道可以通航,但巴塞尔到斯特拉斯堡的河段,广布沿陡峭斜坡的急流,是莱茵河最危险的河段之一。其间,伊尔河、内卡河、美因河在此汇入莱茵河。
美因茨是莱茵河上游与中游的分界处,随后莱茵河中游流经莱茵丘陵地带,该地带包括阿登山区、莱茵河左岸的埃菲尔山脉和洪斯吕克山脉,以及右岸的西格兰、绍尔兰、韦斯特瓦尔德和陶努斯山,当地以石材为首的矿物资源较为富集。
莱茵河正式从波恩开始,进入了下游。周围属于鲁尔河谷暨下莱茵盆地,该区域与与上莱茵地堑从属于同一裂谷,河流仍旧在地峡间蜿蜒流淌。
在1795年的莱茵河上游,也就是斯特拉斯堡一带,还没有形成大面积的河床,除了伊尔河外,在莱茵河的左右两岸有很多的小河支流,它们流经一些河中岛与隐秘的山麓。
因此,在莱茵河上进行的活动极具隐蔽性,很难被左岸的法国人或是右岸的德国人察觉到,这一带成为一个非常理想的走私天堂。
由于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大小诸侯国林立,而且关税从未统一过,于是,红酒、啤酒、烟草、纺织品、工艺品,以及各种铁器,甚至是大众商品的小麦、燕麦与玉米都成为走私犯的货物。
久而久之,在斯特拉斯堡这一地区,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走私网络。在1794年8月之前,革-命法国对于莱茵河一带的走私活动,进行了持续多年的打击,只是成效非常的不好。
等到安德鲁的热月党政-府上台后,基于国内粮食的严重短缺,对于莱茵河一带的走私贸易,尤其是粮食输入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在暗中鼓励德国的走私商人向莱茵河左岸运送谷物类粮食。甚至不惜以武力威胁对岸的巴登公国。
1795年7月
,在巴登公国受迫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威胁,开始封锁了运往莱茵河对岸的粮食通道。
数周之后,军情局常驻斯特拉斯堡情报分部的主管罗塞少校,在得到执政官安德鲁的授意下,从麦克唐纳将军指挥的莱茵军团那里,借调了八百名精锐掷弹兵,继而装扮成走私犯与水路劫匪的模样,乘船渡过莱茵河,突袭了巴登公国的边境哨卡与税务侦缉所。
原本,罗塞少校只是想吓唬一下对岸的德国人,让巴登公国官方知难而退,不要对有利于法国的边境走私集团打击太多。
却不想,巴登军营那边得知边境哨所被人偷袭,就想当然的认为是莱茵河对岸的法国大军再度杀过来了,居然“一枪不发,一炮不打”,就直接放弃了军营。从斯特拉斯堡对岸的凯尔镇,一口气跑到20多公里外的奥芬堡。巴登官兵的仓皇撤退方式,连带着周边的贵族、官员与有钱人统统跑掉了,连家中细软都未曾收拾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罗塞少校也是苦笑不得,只能让自己的部下先行代管凯尔镇,维持当地治安,防止为非作歹之徒趁火打劫。
然后,这位军情局少校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20公里外,驻防于奥芬堡的巴登公国指挥官,宣称昨日法国一侧的斯特拉斯堡,也遭到了大批水匪的袭击。因此派出大批法军进行围剿,由于军中参谋不慎使用了过期的地图,“一不小心”就来到了凯尔镇。
如今大部分水匪已被法军歼灭,凯尔镇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希望巴登公国派人重新接管凯尔镇与莱茵河右岸的防务。
直到“水匪袭击事件”的第三天,巴登公国的军队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军营,居然发现军营里的火炮弹药都没怎么少;至于回来的官员与有钱人,他们也同样惊喜的察觉到,自家房屋居然完好无损,没有遭遇“水匪”的洗劫。
真正有损失的,是巴登公国在莱茵河边的边境检察站与税务稽查所,上述的房子基本上都被“水匪”纵火焚烧殆尽,连带监狱里关押的20多个走私犯也不见了踪影。
可即便如此,巴登公国还是捏着鼻子认可法国人的说辞。不久,来自首都卡尔斯鲁厄的官方消息证实,公国-军队与对岸的法军相互配合,成功歼灭了一支数百人的“彪悍水匪”,保护了凯尔镇居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26岁的卡尔-路德维希-舒尔迈斯特,就是被法军释放的一位德国籍走私犯首领。也是罗塞少校此次突袭凯尔镇的一个主要目标,而且是安德鲁执政官亲自关照过的。
舒尔迈斯特出身于莱茵河右岸,一个叫诺伊里德的小村子。这里距离斯特拉斯堡不远,差不多就是隔河相望。他是一名路德宗新教牧师的儿子,在家中排行第六。
15岁的时候,舒尔迈斯特被安排为附近庄园里的一名巴登公国的王子服务。事实上,德意志诸侯的王子公主多如牛毛,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根本不值钱,很多王室成员终日穷困潦倒,生活艰难。
这位巴登公国的王子殿下也同样如此,连仆役的薪水都发不起。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财富密码”,那就是与莱茵河对岸的法国人做走私生意。
其后的八年时间里,这位巴登王子的走私生意越做越大,借助身份与权势,加之对当地驻军与官员的成功收买,已经垄断了莱茵河上游与法国的走私买卖,其个人资产也发展到富可敌国地步。
然而,一次不起眼的感冒,却夺去了巴登王子的性命,也就葬送了这个日益兴隆的走私帝国。
在巴登王子的耳闻目染下,舒尔迈斯特也参与到走私的生意中,并在三年前成为该走私集团的一名重要头目,为了方便自己的往返莱茵河左岸,舒尔迈斯特还娶了斯特拉斯堡庄园园丁的女儿。
等到巴登王子不幸被肺炎夺取生命后,舒尔迈斯特顺理成章的从即将分崩离析的走私帝国里抢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蛋糕。经过这两年的迅猛发展,舒尔迈斯特的走私团队发展壮大,成为莱茵河上中游地区三大走私势力之一。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由于没有了巴登王子的庇护,舒尔迈斯特这两年来聚集的财富,就被巴登公国的一名贵族看中。在拒绝了后者名为合作、视为吞并的建议后,舒尔迈斯特不出意外的被税务稽查所盯上,继而关到凯尔镇的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