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也没有说他什么，这“丢人”二字又从何说起。不过只是看他的神情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太阳穴鼓动得非常厉害，这是她的第六感在告诉她，这人危险。
    “不丢人，不丢人。风辰，你先冷静下来。”
    江心月一边向后退一步，一边安抚着她。
    一边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马上将子弹还给他的先见之明。
    这种犯病症状的出现并没有持续多久，江心月在说出安抚的话之后，他的呼吸也明显变得平稳许多。
    “呼，呼。”
    大约过了三分钟，风辰的呼吸平稳，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些难堪。
    不过江心月却是没有和平常一样挑衅，而是摆出了一副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正如风辰所说，毕竟一会儿可还要并肩作战，再激化矛盾就不礼貌了。
    “我刚刚有点儿失控了，不过不会影响到今天的探索，你不要怕。”
    江心月本来没怕，听到这个提前说明，倒是有些怕了。
    “你——”不要乱立flag啊！
    “我真的没事！”
    江心月并不打算关心他，但被风辰打断也不好再抢着说下去。
    “不过鉴于我刚才的表现，倒是应该给你补充点儿备用的装备。”
    风辰恢复得快，现在到开始缓和气氛：“至于刚才你缴获的子弹，先不急着还我。”
    虽然早有此打算，但是江心月还是对他上道的行为表示满意。
    风辰说了半天，看这个人始终面色淡淡的，咬了咬牙，倒是说了他的决定：“若是你实在担心，那交易作废。”
    江心月摇了摇头，当时商定好他在前边带路，对于背后偷袭的可能性不大。
    与之相对的，打入“外界探险”队伍里，倒是收益比危险多了不知多少。
    “不必，既然商量好了，就按商量好的办。不过鉴于现在这种情况，我要一套防护设备，再要一把枪。”
    至于什么外动力骨骼啊，电磁脉冲这种在科幻传说中的常见设备，江心月倒是提都没提。
    “嗯，这个可以。本来就写在条款里，我赖账了才是丢人。”
    旧事重提，风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跟刚才破防发疯的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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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强超市门口。
    两个全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一高一矮。高的挎着枪支弹药，矮的背着箭壶。
    来人正是风辰和江心月。
    联强超市门口被两个荷枪实弹的门卫把持着。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两人，江心月记忆缺失，平常不常出来。这次被带到这里，倒是见到了这么严肃的情况。
    不多一会儿门里出来了个全身职业西装的大堂经理，手中拿着两页纸：“拿着你们的装备，跟我进来登记一下。这个拿着，出来之后得填完这张表再走。”
    大堂经理将人带到大厅西北角的桌子上，从西装上衣兜里拿出来两根笔，递给了两人。
    江心月面前一个登记表，手里一个记录表。
    登记表无非是姓名、区域、联络点负责人、介绍人。后两者江心月就看着风辰的直接填了，倒也一切顺畅。
    至于记录表，江心月倒是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大堂经理看着江心月在认真看这张表，知道她是第一次来，倒也生出了尽职尽责的心思。
    “你们的探索时间是不限的，但一次能拿走的才算收获。缴获的常规物资保卫部征收百分之十，缴纳百分之十的税，原持有方——也就是联强超市股权持有者有权对物资征缴高于百分之五，低于百分之七的物资。剩下的归你们自己支配。”
    江心月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手上的东西怕不是没有暖热乎，就得被迫给别人了。
    风辰一开始静静的听着，这时候倒是补充了新的：“这些东西只是针对超市里面现有的吧，就像保卫部无权征收我们的战利品，董事长无权征收非自己超市持有的物品。”
    大堂经理本来还看不清这个戴了防毒面具的人是何方神圣，这回听着声音倒是知道了是个老熟人。
    “哟呵，是风二爷。倒是林某眼拙了，有眼不识泰山，勿怪勿怪。”
    林江舍本来只是想卖弄下，然后吃点回扣，结果就碰到了硬茬子，一时间骑虎难下。
    他一介贫弱，在风家老爷子的手下办事，全凭着这灵活的脑子，当即想出了个办法：“你们进来的时候可得记住，超市下午六点太阳落山之时，准时关门。若是遇到什么硬茬子，可得在这之前出来。”
    江心月在心中不断地感叹：果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自己经人介绍也不过是知晓个基础，差点儿就叫人骗了不少的物资。
    这风辰一句话的事，探索时间就从两个小时变成了三个小时。
    风辰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利索，算计厉害，但也是自己大伯的得力助手，见好就收也就不再计较刚才的蒙骗行为。你来我往的说了两句好话，便带着江心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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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进入权限，应该很难拿到。”
    江心月本来还只是以为这是场简单的探索，结果规则还有缴纳比例都写得很详尽。
    “嗯，还好。两人队比起五人队要好弄一点。不过你不用操心这个，我都打点好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权限极为麻烦。但是对于风辰这种时事造英雄的家族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对于江心月来说，这是次难得了解现状的好机会。
    对于风尘来说，自己看中的这个好苗子，高低要挖到自己的手里来。
    “这个权限说好弄也不算好弄，但是能让江——姐姐记自己个好，也算是小人的荣幸。”
    刚刚一顿拳脚交流之后，风辰已经学会了不和江心月硬碰硬，开始用语言交流了。
    这样的转变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所以，不愧是何二公子认定的老大。就是能力无双。”
    你拉我扯，江心月主打的就是一个奉承一下的铁公鸡——舌灿莲花但是一毛不拔。
    “现在能用的是不是没有多少了？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江心月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断网很长时间了。偶尔奢侈一把充个电也是开着超级省电当表用。
    流量也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元一m的咨询费时代。
    超市被“芒斯特”攻击之后，所有东西都被掩埋，自然里面早就是断电的状态。
    “解释起来麻烦，总之并不相同，你看了就知道了。”
    风辰每次都会被看到的真实情况所震惊，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只得让江心月眼见为实。
    说完话，前方又是一个三岔路口。
    江心月不由得庆幸，脚下这双运动鞋好用。
    “跟我走，别走散了。”
    风辰说出口的瞬间，江心月瞬间跟上。
    “你那个地图里，倒是没写进门之后这么多的路口。瞧着走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地方。这空旷程度怕不是被搬空了。”
    路上灯火通明，一个走道回廊不过几十米，但是接连左拐右拐的走的人都要晕了。
    “没有，我们才走了十分钟，快到了。”风辰走起来同样很疲惫，解释起来语气都没什么起伏了。
    这样的话，江心月没有相信，肉体上的疲惫和视觉上的反复并不是她的错觉。
    “若是每次转弯，我不同你选择一样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心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芒斯特的关系，有了空间上的变化。
    “仔细想想，一般超市哪里会设置三岔路口。”
    风辰来的次数多，比江心月更了解一些：“眼见为实，你不看真实的情况，单单听我说，恐怕觉得我实在做梦。”
    说着右转了一个路口：“实话说不会发生什么情况，拐弯不跟上我，我就会消失在你的视线中。”
    江心月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说法，感觉世界更加光怪陆离起来。
    平铺的天花板大理石砖，冷冽的白炽灯，以及幽绿的安全通道灯在自己的面前狠狠照耀着。
    正当江心月觉得眼前犯晕，有些羞怯的向前时，旁边传来风辰空谷幽幽的声音。
    “在这方过道中，时间会欺骗你，感知会欺骗你。你的肉体也会欺骗你。”
    江心月不太能够像这位诗人一样抒发，但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都欺骗你，那你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进到超市的里边。”
    高墙，高光，高回响。
    江心月的声音只是微微大了一点，墙壁之间就将她的声音一直回荡。
    风辰累的说不出话，对于江心月这个中气十足的状态很是羡慕。
    嘴上再是嘴硬自己的武艺高强，但是粗呼吸和缺氧状态不会骗人。
    “应该是差不多了。”
    风辰徐徐地声音响起，江心月也听到了不一样的称呼。
    “呼——”
    “哈！”
    眼前十米处，出现了一个宽五米两米的光门。
    光门纯白光华照耀四方，头顶上的白炽灯和它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江心月福至心灵：“看到了。”
    不过两人倒是都状态一致的停下来。
    “倒是不笨。”风辰来到这里，疲惫感消失，这张嘴一开口就是雷点蹦迪。
    “当然不笨，我知道整点儿刷新怪物。”更为重要的是，江心月听到了怪物的嘶吼。
    不过江心月也不清楚自己这个听力对于别人来说到底是什么级别，只是含糊地试探:“你听到了么？”
    风尘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来催泪弹，一边将背包靠近光门，并没有听清。
    “什么？”
    江心月也知道这个人是准备给门后的“怪物们”一个教训，也上前帮忙。
    回忆起三个小时前，风辰给自己讲的新规则。
    “这些怪物每一波都要全部清理掉。因为下一波不清理她就会一直缠着你。”
    “你知道打游戏的时候，boss都有个开门杀吧。”
    江心月摇头。
    风辰顺势讲到：“一般游戏或者是生活中的开荒时期，我们没有经验就要一遍遍的探索新规则。这其中，开荒人的折损率很高。也可以称为boss初见杀。”
    江心月似懂非懂，现在听到门后的动静倒是完全的听明白了：“所以你是想让这些怪物被‘初见杀’。”
    怪物的刷新是在两人踏入入口的时候，也就是人们进门就会被怪物堵着围困。
    这一路上消磨心神，来到这里的人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放松一下心情，哪里想到身后就有这么一帮子在埋伏。
    然后在一片枪林弹雨中打出gg。
    “嗯，为了试验出这个规律，我们耗费了不少人。所以给他们点人类特色物品尝尝，也算是种传统。”
    说完话，将催泪弹捏在手里。
    “光门隔绝一切，就像个立体的非牛顿流体似的。什么也扔不进去。”
    “你过来一下，我们轻车简从。把门口的清理掉再回来拿。”
    至于安全问题，超市探索的最大承载量是一个队，两人完全不担心的卸掉了身上重担。
    “这个是催泪弹，这个是辣椒弹，这个是臭鸡蛋（弹）。”
    江心月狠狠的紧了紧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才从风辰的手里接过一堆小炸弹。
    “我就说当时为什么写着，你要提供化学的防毒面罩。还是鸭嘴医生国标款，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风辰骄傲的点了点头：“他们是怪物，也是生物，我们人类不就是以此立足嘛！”
    “那是当然，我来这里没有十次也得有八次了。这些小套路我是技艺娴熟。”
    江心月笑了笑，也就任着他骄傲一会儿。
    “是是是，风老大厉害。”
    “不许你的那么难听。什么风老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混h社会呢。你这话被我的长辈们听到了，怕不是会把我打的满地找牙。”
    江心月翻了个白眼：“打你破防，夸你觉得我在阴阳。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是其他不如我的，听听也就算了。但是你的力气比我大，耐力比我好，我还是不想当你的老大了。折寿！”
    风辰说完又补充：“不是辈分上的折寿，而是怕你把我打折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