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江心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我记得当时还是挺牛的，怎么现在认怂了。”
    风辰听她调侃，倒是不生气：“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嘛！”
    风辰年幼到底不谙世事，江心月年长且不讲武德、略懂些拳脚。
    “江老大，我先带路。您后面跟上没问题吧！”
    风辰面上行了个不太标准的抬手礼，并指挥着江心月向前进。
    江心月看着这个人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顿时有些后悔。
    “你就不能正经的，这很严肃！”
    江心月眼睛一眯，瞬间变得危险：打一顿有用的话，再打一顿是不是就能让他换个正经一点儿的人格？
    “可！”
    终于将气氛调节到相对平和的状态中，风辰也不想再耍宝。
    江心月不清楚他的心理状态，但是看着这个人正经起来连字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3！”
    “2！”
    “1！准备向前冲。”
    两人一前一后拉开了烟雾弹的引信，一时间走廊烟雾缭绕。
    短短五秒，江心月被辣椒弹、催泪弹的烟气糊了前面的目视镜。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向前走。
    触及光门的时候是一种宛若鱼儿入水的感觉。
    滋润，漂浮。
    好像回归母亲的怀抱般舒服。
    “走！”
    虽然在路上，风辰早就科普过，第一次进入超市“内门光幕”的感受。
    但直到江心月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种感觉令人沉迷。尤其是这种带有一点儿阻力，但是努努力就能挣脱的阻滞感，就更像了。
    风辰提醒的言语在耳边炸起，江心月倒是明白了为何要用催泪弹而不是大规模杀伤性的弹药进行火力覆盖。
    超市进入之前背负的越多，进门之前的距离就越长。
    按照通常的说法，像是一种重力加倍，往往承受不住来的远途就先放弃了。
    而且这个阻滞感明显不小，投掷类杀伤规模大的武器炸药怕是会误伤自己。
    江心月看了眼风辰，果然见到他艰难的前行。
    不过这一点江心月倒是有不同的感受，她或许有不同的解决方案。
    战机稍纵即逝，江心月来不及跟风辰解释，便扔出了一个烟雾弹。
    一击建功之后才对风辰解释：“我的力气足够，你辅助我。”
    原先的作战计划，是在光门外将催泪弹等发挥一下，然后一个人举着催泪弹辅助搅扰他们的作战频率，一个人攻击。
    若是一个人出了什么问题，另一个人也可以补救一下。来回两次就可以打败这些敌人了。
    本来如果是空气阻力太强，结果江心月的力量、速度要数倍于普通人，这个作战计划就有了更加稳妥的方式。
    风辰本以为自己对她已经很高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翻滚间躲过了一个怪物的攻击，来到了江心月面前。
    三米的距离，愣是让风辰玩出了百米冲刺的刺激感。
    “给你。”
    将催泪弹放在的江心月手里，然后“砰”地一枪将从江心月飞扑过来的一只怪物击退。
    “砰、砰、砰。”
    “咻、咻、咻。”
    两人配合默契，像是身经百战似的，你开一枪，我补一箭。
    谈笑间过半怪物被清理一空。
    “这个怪物好像很厉害，好能活。”
    第一波攻击停住了，烟雾弹也时效也过了。
    渐渐的这波怪物的全貌也展现在了江心月地眼前。
    正如今天江心月见到的一样， 这个被命名为“河鲤”地怪物，长得样子和淡水鲤一模一样。
    体长形，侧扁。麟色金黄、红两色混杂。
    每条十五斤左右，上下两排鲨鱼尖齿，将本来“锦鲤”之称的祥瑞面相破坏殆尽。
    一滴汗水从江心月的鬓间向下落去。
    全身上下被封印在装备里，能够全身防护的同时，也舍弃灵敏度和通气程度。
    江心月只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了水里，尤其刚才躲闪间腰间擦碰的地方被汗水一浸，酸爽极了。
    “速战速决，我得给自己控控身上的水。”
    风辰点了点头，换了个弹夹。
    “砰砰砰。”
    “咻咻咻。”
    在人类的智慧与吸取经验教训面前，就算是再强大的怪物也要饮恨此地。
    风辰抬胳膊，甩手，再甩手，将自己的手腕抬高到离自己的眼睛三十公分左右。
    “二分一十五秒，还有两分四十五秒可以休息下。”
    江心月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效率也算满意。
    存活怪物带来的“重力气场”在怪物死亡后消失了，两人可算是能放下原来的担子。
    不过这个气场消失的突然，虽然有风辰的提醒，还是让江心月用力过猛，差点儿跌了一跤。
    前两波的战斗频率比较快，所以第一波到第二波的间隙时间，往往是休息为主。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两波怪物一起打。
    江心月控了控身上的水，又用药剂喷洒了跌打损伤的部位。
    简单的擦了下体表的汗，就感觉空气变得粘稠了。
    作战服上，大气压强检测红灯亮起。第二波怪物来了。
    又是一队“河鲤”。
    只是这一队每一只的体长都超过了半米，大的甚至有八十公分。比起原来三四十公分的长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小心，第一波只是开胃小菜，第二波才是正餐。”
    风辰重新加上弹夹，补充道：“从第二波开始，‘河鲤’的体表坚硬，非要害部位需要至少三枪才能打死。要害为腹下，眼睛和内脏要害。”
    江心月自然知道这些划分，碳基生物的要害多半为此，但是怎么对准“内脏”的位置倒是个麻烦事情。
    风辰似乎知道她所想为何，飞快地补充了下一句。
    “内脏要害，你应该知道从口中插入筷子可以完整的搅出鱼的内脏吧。它进攻的时候会张嘴。”
    江心月闲散时间看过的“休闲视频”终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挥了作用。
    “明白了，就像杀鱼一样就行了。”
    “不过还是要小心，他们不是傻子，牙齿也很坚硬。”
    风辰看她乐在其中，并且跃跃欲试，就感觉太阳穴的青筋暴跳。
    “这帮怪物非进攻时段是不张嘴的，你的弓箭时间不巧就容易被它的牙齿挡在门外。不小心就得给它剔牙。”
    “然后躲闪不及就是给它送菜，我知道。”
    这次没有被堵门，也没有准备烟雾弹。
    两方对峙，谁都没有率先攻击。
    两人看到被河鲤团团环住的“纯色金鲤”，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事情大条”四个字。
    人类相比于虎狮熊体质孱弱，相比于普通动物，最大的优势就是“大脑”了。
    “你们好！人类。”
    若有生物，体型大，优势地理位置，还有脑子和数量优势，又当如何处置。
    江心月退后一步，将自己的身形埋在风辰得背后。
    “都说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风老大，靠你了。”
    若说平日里，风辰能得到江心月真心实意的认可自然是开心的。
    但如今时机不对，自己要是真的承担起这片天，怕不是腰就要被压塌了。
    “我谢谢你啊，江小妹。”
    想着要把江心月空出来，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地，甚至摆出了健美姿势，将全身的肌肉都撑起来，将江心月给挡好。
    江心月满意他的识趣，然后就从她身上摸出了几颗烟雾弹和催泪弹。
    江心月动作轻缓，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现在的重力我还能接受，你先帮我挡挡，我想办法打破他们的队形。”
    擒贼先擒王，既然对方有个智囊指挥队伍，自然就要想办法打乱智囊地布置。
    “龙大哥，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能不能放过我们。”
    他将缓缓举起持枪地右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另一只手在背后摆出了个表示肯定的手势。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河鲤王刚成年，还没有跃过龙门，万万称不上一句“龙”。但河鲤王还是很高兴。
    “你小子有点儿意思，将武器放下，然后退出去。自当饶你们一命。”
    在鱼灵族地传说中，“人类”睚眦必报、阴险狡猾，若非必要，河鲤王地食谱是没有‘人类’的。
    他才刚刚开智不久，不想平白受伤，所以在局面失控之前，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放下枪可以，但是龙大哥和您的各位小弟们把出口堵住了，我们也走不出去啊。”
    说着话，背着的手向下划了划。
    江心月知道这是让自己稳一稳。
    江心月考虑到目前两者的距离，体力也还没有恢复完，贸然扔出烟雾弹，确实是冒险了些。
    “我河鲤一族爱好和平，尤其是我。你只要放下武器，我们便也饶你们一次。你们左右散开。”
    比起河鲤王会说能交流，这几个河鲤护卫就差的多了。
    本来河鲤王不过是想要门口的两只让出位置，但是九只河鲤也就纷纷向外走了一步。
    正是这一步，将河鲤王的大片柔软腹部露了出来。
    河鲤王对这群小弟的“蠢笨”无奈，正发着脾气，自然没看到风辰瞬间幽暗的眼神。
    他一个回身，绕着江心月的肩膀来了个二百七十度车轮转，将江心月推到前面两米。
    “正是时候！”
    他的话和足尖同时落地，声音不响，唯有两个护卫看得真切。
    “你们这些笨蛋，这智商加起来都没有我半根鱼鳍长！别动！动什么。”
    河鲤护卫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听见别让他们动的指令，瞬间停止了防卫动作。
    江心月接收了讯息，自然飞快地拉开了臭鸡蛋（弹）的引信。
    臭鸡蛋（弹）是一种形似鸡蛋，提取了“臭鸡蛋臭味精华”的弹，罢了引信会在三秒钟之后爆开。
    无形但是墨绿色，是专攻“河鲤”的重要武器，能很好的毁坏他们的嗅觉、视觉。
    尤其河鲤王正在教训自家的护卫，嘴巴张开，连牙龈上塞得半块海带都看得见。
    “唔——”
    河鲤王看着自己的护卫发生躁动，想到了什么不对劲，就听到空气中物体抛出的声响，还有若隐若现的臭味。
    “噗——砰。”
    “臭鸡蛋，你们人类竟然释放生化武器。”
    “啊，我的鼻子。”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臭鸡蛋（弹）上被改良了“黏着剂”，臭味持久，经久不散。
    “呕——”
    虽然离得远，但江心月依然被这个强大的臭味刺激的耸了耸鼻头。
    江心月马上憋气，射出了一支“燃烧箭”。
    高压气体，对上易燃弓箭发生什么事情。
    “砰——”
    比起原来更大的响声告诉江心月，她刚刚的攻击立了大功。
    风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箭射出的威势。
    “江老大，大姐头，你这怎么回事？”
    “没什么，易燃易爆炸。”
    江心月漫不经心的说了个烂梗：“别愣着，继续啊！”
    一个臭蛋立功显着，尽管河鲤王再三命令，河鲤护卫们也很难摆出原来的造型。
    刚才的爆炸让河鲤王背部皮肉炸去了一块。就连最珍贵的鱼鳍都被炸断了半边。
    这时候，铭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消失，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他们，吃了他们。”
    河鲤王不太聪明的脑子被复仇心支配，倒是飞快地想到了理由。
    “渺小人类擅自闯入伟大鲤——‘龙王’领地，被重重侍卫击毙。”
    “这一战之后，我们就开个庆功宴。我也想尝尝人.肉的味道。开开荤！”
    虽然没有吃过人肉，也没参与过围剿人类，不过这也不妨碍河鲤王给自己侍卫打打气。
    想想，自己的祖父，外祖父，曾祖父一个个出游一番就惨遭毒手。
    到了能够给自己的亲人报仇的时候，倒是激动万分！
    只可惜声音过大，牵扯到了伤口，河鲤王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抖得。
    说完话，挥动着两边鱼鳍，说了个“上”字。
    可惜自己的眼睛，鼻子被“臭弹”所伤，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在说我吗？”
    “没错，江老大，他可是想要拿我们打牙祭呢。”
    河鲤王的耳朵因为生理原因并没有长出来，但他却是有听力的。
    “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