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花钱的那种吧
夕阳很刺眼。
我看着脚下仅有的一点阴凉处和来来往往的人的脚,朝地铁口走去。
美衣能好好回去吗?我逃跑肯定伤害到她了。肯定是这样。
但是,不这样不行。
和她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快要愈合的伤口又不断裂开。花了五年时间封闭起来的东西,像解开松开的线头一样,轻易地暴露出来。
我觉得这样不对。
“咚!”
一个巨大的屁股猛地撞过来,把我郁闷的思绪撞得乱七八糟。有人用调侃的声音笑着,我差点摔倒。
“大哥哥,怎么了?”
“林苏。”
“叫我林苏就行。叫你你也不答应,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哼,前几天在中华性三昧受她照顾的林苏愉快地说。
“怎么样?现在没客人,我在服务哦,要来吗?”
“大白天就拉客啊。”
“我们这是按摩店啦。只是偶尔有女孩子摸,摸或者,是很健康的店哦。”
“一点也不健康。”
“最近客人很少呢。明明性的开放是心灵的平和,世人却太轻视了。应该更坦诚地面对自己的下半身。”
“哈。”
“所以来吧。”
“今天算了。”
刚和美衣吵完架,没心情去风俗店。
于是林苏歪着头,露出担心的表情。她扎着两个团子头,上面插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像猫一样的生物的装饰。
那个装饰猛地撞到我的胸口。
“怎么了?”
“怎么了是指……”
“前几天还三次呢。怎么了?生病了?”
“别在街上说这种话。不是生病。只是没精神而已。”
“有烦恼?”
“差不多吧。”
“唔。”
林苏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她说 “真麻烦呢”,然后抬起头拍了一下手。
“那我教你一个特别的方法吧。”
“特别的方法?”
“既然决定了就快点来。”
“不,我说了我不去。什么也没决定呢。”
“是特别特别的方法哦。”
她半强迫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中华性三昧。进了和上次一样的房间,她脱下外套,换上和上次一样的旗袍。
“我没钱哦。”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林苏我还是很讲情义的哦。”
林苏从房间角落的塑料彩色盒子里拿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绳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让心情平静的方法。做了这个就会很清爽。”
她把绳子拿到我脸前,开始像蒙眼睛一样一圈一圈地缠起来。
“等等。”
“怎么了?”
“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就好。让心情平静的最好方法就是黑暗哦。”
她拉着绳子的两端,把蒙眼布系紧。
什么都看不见了。
房间里空调 “嗡嗡” 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坐在床上。没有弹性的扁平床垫。
“这个城市太亮闪闪了,让人眼花缭乱。所以谁也没注意到脚下不断膨胀的影子。”
“影子?”
“脚下的影子。”
“深呼吸。” 她接着说。
深深吸一口气,林苏开始解我衬衫的扣子。
“喂。”
“加油。”
“什么?”
“加油。”
我的衣服被一件件脱掉。衬衫、内衣、裤子。都被拿走了,我全裸着。
“喂,这是要花钱的那种吧。”
“不是哦。”
“我真的没钱。”
“下次给也行。”
结果还是要我付钱啊。
林苏动了动身体,把舌头滑到美衣刚才亲过的脖子处。
“疼的是这里吗?”
她用力地吸在那个地方。
“唔。”
疼痛的同时,一种奇妙的感觉被激发出来。被碰到的地方奇怪地热起来。
可能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碰到皮肤的东西感觉更加敏感。
“是这里吧。”
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这次不是衣服,而是温热的皮肤碰到了我。膝盖附近有柔软的凸起。
“张开嘴。”
“啊。” 我张开嘴。
一根细细的手指伸进我的嘴里。
一种像苦粉一样的东西擦过我的舌头。和唾液一起咽下去,从脑袋的一角到全身都热起来。
“这是什么?”
“说话。”
“不要。好热。”
“没事。放心。”
伴随着苦味,从身体深处慢慢升腾起一种熟悉的味道。明明不可能有,却感觉到了炽热的太阳。
“没事的。”
林苏的声音失去了轮廓,模糊地远去。
在眼睛深处,能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黑发女孩。熨得笔挺的白衬衫和格子裙的红色。
“看到什么了吗?”
“嗯。”
“说说。”
“步。”
“谁?”
“八条步。”
“什么关系?”
“我的青梅竹马。”
咽下嘴里的唾液,我重复道。
“恋人。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穿着制服的她从我身边走过。
上课铃响了。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坐到座位上。她的座位在后面靠窗的位置,我正好在中间。
她无精打采地看着黑板。她的脸颊上贴着一块雪白的纱布。